“哗啦啦——吱嘎——砰!”
周筱青听到屋外有开锁的声音,接着门被打开了,一个人走进屋来,又轻轻地将门关上“谁?”周筱青一骨碌坐了起来
“是我!”一个女声小心翼翼的说
听到说话的是一个熟悉的女声,周筱青略为放松了一点,可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只得在黑暗中盯着来人的影子
“我是秋!”秋小心地走到周筱青的旁边,将一个木盒放在地上
“你怎么来了?”周筱青问,夫人吩咐过,无论什么人都不许擅自进入
“是大公子差我来的!看守已被他‘买通’!”秋活泼地说,似乎想让周筱青心情轻松一些
原来是孟子宣,周筱青脑中浮现出孟子宣沉稳俊朗的模样,心里很是感激!
昏暗中,周筱青见秋从木盒中取出几样食具来,小心翼翼放在地上,“渴了吧,这是水!”秋将一只水壶递到周筱青面前
周筱青见是水,忙将宝镜重新收好,伸手接过秋递过来的水壶,仰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大半壶,“真舒服!”她慨叹,真的渴坏了
“饿了吧,快吃吧,这是米饭和青菜,”秋又将一只大碗递到周筱青面前
喝过了水周筱青地食欲也恢复了眼前食物地香味重重地刺激了她地嗅觉惹得胃中隆隆作响
“筷子呢?”周筱青问心想秋虽心细也不免忘了一两样
“什么?”秋似乎没听懂
周筱青又重复了一遍忽然想到这里是西周筷子不会是还没出现吧是了是了这可是距今三千年呀又想没有筷子用什么吃饭呢?
正想着见秋恍然道:“哎呀我该早想到地!你看我没洗过地手怎么抓饭吃呢!”
周筱青乍一听以为秋果然忘了带筷子了再一听不对啊敢情西周是手抓饭吃啊!那可怎么办面对着喷香地饭菜却吃不到嘴里真是急死人!
“对了,用这个吧!”秋递过来一只大勺,“这是舀饭时用的!”
周筱青接过那大勺,苦笑道:“想不到我周筱青沦落到这步田地,也罢,大勺就大勺吧,总比用脏手抓饭好!”
秋听罢扑哧一笑,心道,这个青可真是一个特别的人,这种境遇还能表现得这样轻松,要是换了自己,早哭成泪人了
周筱青拿起勺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甚至连滋味还来不及品尝,就囫囵地咽了下去心想若是王娜看到自己的这副吃相,一定会笑破肚皮的
那时候自己可是朋友眼中的美食家,不仅喜欢品尝美味,厨艺也相当不错,最擅长的是对菜品进行改造创新,居然总能炮制出色香俱全的美味!记得那次王娜盯住自己看:你真的很奇怪,有时候粗得象男人,有时候细得象贤良主妇,你到底是怎样的人?自己顺口就答:变性人!王娜顿时眩晕
“呵呵!”回忆让周筱青笑出声来,令一旁的秋莞尔
不多时,秋带来的饭菜已经吃完“姐姐感觉怎样?”秋边将食具收入食盒边问
“很好,我没事!”
“那,我走了”秋提着食盒,静静地注视了周筱青一会儿,虽然屋内黑暗一片,但周筱青能够感觉到秋关切的眼神
“谢谢你,秋,也代我谢谢大公子!”周筱青握了握秋的手,发自内心地说作为一个侍妾,能够不顾被夫人发现的危险来看她,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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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亥时(晚九点),虢国国都里的家家户户基本就已睡下,何况现在已是深夜可司马府却是一个例外,此时,司马府的厅堂被安放在四角的红陶托盘油灯照得亮亮堂堂,红木黑漆家具在灯光下愈发显得光滑油亮,墙壁上竹板画中的鸟兽丛林在灯光的映照下更显得栩栩如生
夫人在秋的陪侍下走进了厅堂,坐在绣着筱竹的素席上
“母亲,已经两天了,您难道想把青饿死在黑屋里面吗?”叔子烈边说边跟在夫人后面走进厅堂,等待夫人的回答
“子烈,这么晚了你让我来,就是问我这个问题?”夫人用眼角瞥着烈本来她是不必来的,只是今夜她竟毫无睡意,象是有人顽皮的拨弄她的神经,使它一刻也无法安宁,“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和你毫无关系吗?”夫人威严地问,对这个庶出的儿子,她的态度始终是冷冰冰的
“可是她那么一个弱女子,怎受得了这么折腾!真要闹出人命来,那我们司马府岂不是不仁不义?”叔子烈道
“放肆!”夫人喝道,“你为了一个奴隶,竟然说司马府不仁不义?”
“她不是奴隶!”叔子烈激动地道
“不是奴隶是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无礼之徒,一个私自闯入别人宗庙的怪人,不是奴隶是什么?”夫人喝问
“她既然到了司马府,就和府里人一样,我们不能随随便便地将她处死!”叔子烈道
“随便?她傲慢无礼,抗拒主子,就凭这些,我就可以让她去死!”夫人道
“母亲,”叔子烈向夫人施了个礼,婉言道,“人者,其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也奉行人道是礼之根本,处死一个下人看似小事,其质却是乱人道违天道的大事,还望母亲三思!”
“是啊母亲,三弟说得极是,”大公子孟子宣从门外走进来,“有道是,喜怒哀乐之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望母亲为自己的健康着想,消了气,不要与青计较了”
“好啊,你们串通好了数落我这个做母亲的?”夫人见大公子也来相劝,口气软了一些,又闻之一番话着实体恤,心中气顿时消了不少又碍于那个“忤逆”的叔子烈,一时不想马上答应下来,只道:“你们不必管这件事了,我自有主意”
“母亲,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眼下我看青捱不了多少时候了,不如放了她吧!”孟子宣肯求道
“哎!”夫人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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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早晨,太阳还没有从东方升起,一弯月牙淡淡地挂在天上,值了一夜的班,似乎有些疲惫鸟儿们却经过了一夜的饱睡,叽叽喳喳在枝头唱起歌来,它们有的是快乐,并不理会世间的愁闷
身穿米色麻布衣,随意地将头发挽在脑后的周筱青坐在树下的石凳上,听着小鸟清脆的歌声,饶有趣味地看着它们从这个树枝跳到另一个树枝,看着它们从枝头飞到地面上,用圆圆的眼睛寻找他们的早食——
她感到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而昨天,她还被关在黑屋子里见不到阳光,若不是夜半有人将她带了出来,她真的以为自己会被黑暗闷死在那里
“青,呆愣着干嘛,快来倒夜壶!”一声命令象一只巨掌把周筱青的好心情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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