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陋室铭
作者:寒鸦栖复惊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418

晚上,我跟俊的妈妈睡在一起

那张木板床实在太窄,虽然我与伯母都很瘦,却简直连翻身都很困难常常睡的浑身酸疼,就下床来在小屋里溜溜弯,活动活动手脚

顺便瞧瞧睡在外面的文俊

每天晚上临睡前,文俊都会临时支上一个可以折叠的简易小床,比我和伯母所睡的床略矮小一点,上面铺个破草席子,两个并立的小床仅用一张粗布帘子隔着

文俊便睡在帘子外面,我和文俊妈妈的小床有个蚊帐,我总是把手伸出蚊帐外面,拿手指去顶那道布帘子

文俊隔着布帘把我的手指握进手掌,我们在手指的纠缠中脉脉表达情愫

有时候他干脆提起帘子,伸过手来与我相握

甚至有时,他还会把我的手指含在嘴里,让我浑身麻酥酥的,恨不得滚到他的小床上去,跟他缠绵悱恻一番

本来,才回家来的那晚,文俊的床支在厨房,但是那天晚上,我好像才刚睡着,就在睡梦中翻身掉下床

那个床,特别高,大概是为了床下好塞东西吧床边是有床沿的,但是我翻过床沿,掉下来了

睡的迷迷糊糊的,猛然掉下去,都没想起来是在什么地方,到处都是一片漆黑,我吓的哇一声就哭起来了,忍不住就悲声喊道:“文俊,文俊,救命啊!”

俊妈妈在床边摸索着来拉我刚好摸到我地胸部我吓地哇哇叫:“是谁?谁在摸我?”

文俊从外面推门进来把支着门地一根木棍也给猛力推折断了他手里拿着一只手电筒照见斜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我赶紧伸手把我扶起来

俊妈妈下了床开了灯来检查我地伤势我才想起来跟她睡在一起

连忙跟她道歉过去:“宦阿姨对不起哦我睡迷糊了忘了跟你睡地呐刚才还以为是坏人”

俊妈妈无限怜惜:“胳膊摔破皮了抹点红药水吧明明睡在里面地怎么掉到外面来了呢?”

我怔怔地:“是呀怎么回事?”

文俊后来就把小床支在我们床边,即使掉下去,也会摔在他的床上,不会掉地上去

我依然跟俊妈妈睡一起,虽然睡觉时小心翼翼,却常常在醒来后发现胳膊腿压在文她身上,她为了不惊醒我,就躺着任我压,所以,在文俊家里,每天早晨第一句话不是早上好,而总是对不起

文俊妈妈总是疼爱的伸出胳膊让我的头放在她的手臂上,乐呵呵的说:“自己的孩子,怎么都不为过以后不要说这些反而显得生分”我就乘机歪在她怀里撒会儿娇,以显示亲昵,其实是掩饰害羞相比我的床实在太大了嘛,横七竖八睡惯了

厨房在隔壁,很小,很挤好像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厨房里用的是土灶,灶门前堆着柴火

家里除了厨房,就这一间屋,既是正厅,也是客房兼卧室,除了吃饭,(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家吃饭就是在小院里进行厨房外有一个石磨,石磨上面放着一块很大很平整的石桌旁边有一个石凳,我和文俊回来了,吃饭的时候就搬两个小凳子在石凳旁边)其余所有的事都在这一个屋里进行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一间屋子,却被俊妈妈收拾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窗户上不见一粒尘埃,墙壁上没有一根蛛丝,地面是水泥地,却可以打赤脚,脚板不会弄脏

墙上,文俊还狂草了一幅自己手工装裱的字,我后来才知道,写的是《陋室铭》: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廉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晚上我洗澡,伯母和文俊就到院子里去乘凉,他们洗澡之时,我也随另一个到外面的院子里陪他们聊天,看星星,赏月亮,有时候也兼职喂蚊子

院子外面,围着篱笆墙,还蛮宽的这就是文俊妈妈为自己家筑的堡垒,就好像万里长城对于中国的意义吧

墙内,有一片菜园,种着红艳艳的辣椒篱笆墙外也有一片菜园,外面的菜园内还有个猪圈,养着猪和鸡,另外圈着

篱笆墙的出入口弄的很牢固,厚密的木条紧紧扎着一道厚厚的门,还可以在里面和外面上锁

除了这片菜园,就是果树,有颗矮矮的柿子树,一棵高高的枣树,还有一颗很高的树,也是枣树,长着万字图案的果实,那果实也很甜,文俊妈妈说那个叫拐枣

除了这些树,我特别喜欢的是一丛养了很多年的玫瑰花树,长得比人还高,里里外外都是怒放的玫瑰,红艳艳的,美得叫人不忍心去采摘这也是我后来在柳园种大片玫瑰怀念那段日子的主要原因

我和文俊总是在妈妈洗澡的时候,就着月光在充满花香的玫瑰花树旁热吻

这个时候的文俊,要多缠绵有多缠绵,要多浪漫有多浪漫即使停止叫人窒息的亲吻,也抱在怀里,紧的就好像要把我嵌进他的身体,就好像在做着他诗里写的那样,要跟我“合形做一躯”了

我们彼此相拥,爱意无限,身体共同轻轻的摇晃,在月光下,在他的口哨声里,在我动情的歌声里,在同一节奏里,了无意识的,轻轻的,慢慢的,缓缓的,忘记了天地万物的摇晃

我喜欢跟俊妈妈聊天,她的声音很柔美,没有山东本地腔调,甚至带着柳城的地方口音她常常在聊天的时候看着我和文俊相偎在一起的样子,陷于沉思的状态,好像心里有很多很多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有时候面带微笑,有时候,泪盈于睫

她深思的样子那么美,使人不忍惊动我曾经悄悄问文俊:“妈妈这么美,一定有很多男人爱着,一个人在这里住着,不害怕的吗?”

文俊没有回答,却含笑问我:“你刚才怎么称呼的,妈妈?你把我妈喊妈妈?”

我顿时大羞,脸都红透了,却直着脖子,理直气壮的反驳:“怎么样?不可以吗?”

文俊的笑意更浓:“当然,当然可以”说完,就吻过来,无限怜爱

听文俊妈妈告诉我,文俊自从上初中以后,几乎很少在家,全都是在学校住宿,上学以外的时光,常常自己谋生,贴补家用,我听了,虽然心疼,但是更多的却是自豪,我爱的男子就是这么了不起,绝对不是展妩媚所说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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