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打不过他?”梁胡子立即不满地抗议,“我也就是这两年把功夫给拉下了,早几年,你看我,哼……”
“行啦,你先出去吧,让我跟段五好好说几句知心话成不?”怜牧无心跟梁胡子打趣,因为他自己,也实在是太累了
“我做什么,或者你做什么,都没用的!”等梁胡子出去后,段五开了口,“阴箬来了,姓高的,走不掉!”
“阴箬?阴箬怎会来的这么快?是你给王爷传的消息?”怜牧吃惊地问
段五苦笑,“我就算传消息,阴箬也不可能一夜之间从恒安赶到这里啊,王爷的消息来源向来不止你我,你应该比我更心知肚明”
怜牧点点头,“的确,我早该想到,不过……”怜牧话锋一转,“你是如何知道八宝书阁的秘密的?”
“修建金风玉露楼时,你借故将我支出去办差两个月,我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所以这几年,我早将金风玉露楼的详细构造勘测了个清清楚楚”
怜牧蹙紧了眉头,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这么说,你也知道出口在何处?”
段五并不避怜牧,他沉吟良久才答道,“你说呢?你说水湾是风水宝地,可我问过风蟾寺的主持,他说那里虽然有林地有水泊,可气场堵塞,并不适于造墓,怜公,并不是只有你才懂风水”
“所以你一老早就把这些怀疑,禀告给王爷了?”
段五别过脸去,有些痛苦地叹道,“我只是说密道的出口有可能在树林之中,至于小姐他们是否会遇上阴箬那就要看小姐的运气了”
“最后一个问题”怜牧说:“你是如何知道阴箬已到?”
“昨日你们忙着安排护庄事宜时我就发现了这个”段五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支断羽“是从恒安那边回来地飞鸽脚环上地这是王爷给我地暗信”
怜牧苦笑“王爷做事果然安排地细致难为你了段五其实你不说出这些我们也依然可以像从前那样相处”
“我知道”段五淡淡道“可是还有隐瞒地必要吗没错一开始我就是王爷安插在你身边地眼线但这些年我也实在是有些厌倦了一边是朝夕相处地朋友另一边却是不得不效忠地主子怜公换了你会做如何地选择?”
“我已经做过选择了段五孰是孰非要靠自己判明当内心矛盾时就将一切交给天意吧”怜牧拍了拍段五地肩“其实我刚才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
“可你该怎么办怜公?八宝书阁地秘密王爷是知道地”
怜牧笑了,“你忘了,除了阴箬还有另一批人也是来找高士煦地”
段五愣了愣,接着恍然大悟,“对啊,大内侍卫?”
“不,那些人并不是真正的大内侍卫”,怜牧摇头道,“来势汹汹,兴师动众,还放火烧百万庄,这些都不应该是大内侍卫所为,至于他们到底是哪方面的人马,这不是我怜牧所关心的范畴,不过我可以当他们是真的”
“我明白了”,段五沉声道,“看来怜公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我的担心皆是多余”
“不,段五”,怜牧深叹,“我希望你能帮我,但你有你的为难之处,我不能勉强,撇开立场不同,你在我眼中,永远都是值得相交的朋友,好是为之罢!”
怜牧离去,段五一个人在犹聆棋室坐了很久很久,他真的可以选择吗,从王爷的跟班到怜牧地跟班,有哪一样是他可以选择的,即使能够做出选择,像他这么卑微的人,又能做什么?
“怜公,你把他留在身边,终究会害了自己的呀!”梁胡子对怜牧上火道,“我就不愿意这么憋屈,明明是跟自己作对的人,还要装模作样的相处”
“我能怎么样?”怜牧打断梁胡子道,“他是王爷的人,如果把他除掉,王爷势必会立即对付我们”“那又如何?咱百万庄现在也不是那么好除掉的,再说王爷在恒安,他还能明目张胆的出兵不成?”
“出兵倒不会,咱百万庄还没有强大到值得王爷出兵地程度,跟王爷地势力相比,百万庄算什么啊,梁胡子,你不要再抱怨了,我这心里,始终担心鸣儿,简直能称的上是心乱如麻了”
“你不是已经向柴竞求救了么?有他在,还有什么可不放心地!”
“柴竞赶到这里都不晓得是什么时候了,你知道吗阴箬在昨晚就到了,他不现身,就一定是藏匿在百万庄附近伺机行动,万一叫鸣儿他们碰上,还能有活?”
“段五说的?”
“嗯!”
“我就说段五不是好东西嘛!”梁胡子破口大骂,“他明明晓得阴箬藏在附近,却不肯告诉我们,还故意装作是要抓那个姓高地,害的我火急忙慌的把两个孩子送走,这下咋办?要不,我去后面墓地看看?”
怜牧望了望天色,“都快傍晚了,什么也都迟了”
“那也得去看看啊,万一呢,万一两孩子没碰上阴箬呢?”
“也好,你去看吧,速去速回”,怜牧想了想,道,“要小心,要装成是无意经过的样子,不要刻意查看,我担心阴箬还逗留在附近,除非他已经得手”
“明白,你等我的消息就是!”梁胡子说着就朝外走
到了晚饭时间梁胡子才回来,见了怜牧就摇头,“没啦,什么影子都没有”
“什么叫没了?”怜牧强自镇定,“你说清楚点好不好?”
“不见阴箬的踪迹,也未见小姐他们的踪迹,但是我在便道的岔口处,发现有明显的打斗痕迹,还有血迹”
“你没跟着血迹找下去?”
“找了!”梁胡子抹了把汗道,“但是进了密林,血迹就消失了,而且也没发现多少草木被践踏过的迹象,看来受伤的人是有意在避免被追踪”
“没有多少,但还是有,对不对?你寻过去多远?”
“挺远,最后也不晓得到哪儿去了,我担心你等急,所以就折身回来了”
怜牧跌坐在凳子上,脸色冷白,“看来情形比我预计的还要糟糕”
“也不一定啊,怜公,没有发现尸身,就说明小姐他们还健在嘛,而且躲进了那么密的林子里,想找人并不容易,除非有柴竞那样的本事”
“柴竞!”怜牧无奈道,“现在只能指望他早一点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都怪段五!”梁胡子余恨未消,“这小子就没干过什么好事!”
“不能怪他!”怜牧疲惫地闭上眼睛,“你还不明白么,无论是段五,还是王爷,其实我对他们都是深怀一份感情的,段五虽阴,然则他也是身不由己,何况他并没能真的做到无情无义,王爷虽狠,但王爷亦有他悲哀与不幸的一面,谁是谁非,梁胡子,我们大多时候,都是受命运作弄啊”
“你就是太心软了!”梁胡子懊丧的嘟囔道,“你心重,比其他人都心重,既敏锐又敏感,结果就是养虎为患,手段永远都不及王爷绝”
“我要是跟王爷一样,还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吗?”怜牧挥手道,“你也辛苦了,快去吃饭吧,金风玉露楼重修,是劳心费力的活儿,王爷那边,同样轻省不了,呵”
梁胡子回自己住处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段五,他只好目不斜视,当作没看见对方,谁知段五却喊住了他,“你出庄了?找到什么没有?”
“没有!”梁胡子恶声恶气道,“小姐生死未卜,你满意了?”
段五没有吱声,任梁胡子扬长而去,毁了的金风玉露楼他和怜牧一样心痛,而对于小姐,梁胡子说生死未卜,这不啻正是个好消息么,至少目前来看,阴箬似乎并没有得手
余下几天,几个人都惴惴不安的等待消息,尤其是段五,一天要看三趟从恒安王府来有书信没,但他也清楚,就算有什么,王爷也不会通知他们,要来的,无非是指令,跑腿办事,好像是他们唯一存在的价值
但是一连几天,竟然连指令也没有,音信的突然断绝,让段五更加惶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是王爷那边出问题了,还是王爷已经知道百万庄出问题,准备着手剪除他们了?
就是怜牧也颇为疑惑,因为他已经密信一封,将百万庄受大内侍卫袭击,且被烧部分楼体,需要重修一事的大致情况禀报了一番,王爷同样半个字也没有回复,即使不信任,也该遣人查彻的呀,怜牧想不明白
不过等待的时间越久,怜牧所看到的希望越大,不是为他自己,而是为了玉鸣,以及天下百姓
京郊附近,一处荒废了的仓库内,负伤的秦蛟和他所剩的六、七个弟兄,正躲在里面疗伤,夜半三更,库房门外忽然传来三声猫头鹰叫,秦蛟似乎得到了什么信号一般,打开库房门走了出来,连随身武器都没有带
他的人刚刚走到屋影边缘时,忽然一支利箭不知从何方飞来,迅疾无声的穿吼而过,秦蛟还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就立扑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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