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怔住,默默放下酒杯,“怜公何故作如此猜测?”
怜牧笑笑,在手中把玩着酒盏,“王爷大事在即,自然需要属下的忠诚,这没什么,段五,换了我也会这么做。”
段五面色忧戚,不敢正视怜牧,“怜公既然有一双看透一切的慧眼,为何还要答应同饮此杯?”
“你都敢喝,我怕什么,好歹我们也相知相交这么些年,要是连一杯酒都不敢同喝,那我怜牧还算什么?”怜牧说着,又拿起酒壶,“来,斟满它。”
段五没有避让,却也没再举杯,而是自行一口饮下,“王爷说了,过去的一概既往不咎,只要我们今后能够唯王爷的马首而是瞻,那这杯酒,我们自可放心大胆的饮下,否则……”
“否则这杯酒就变成毒酒是吗?”怜牧淡淡道,“酒中有异香,一定是阴那小子酿的,呵呵,阴别的不怎么样,酿这种味道怪怪的酒,倒是很有一套。”
段五没有笑,一脸木然的,<续斟酒,继续痛饮,“我不知道怜公你是怎么打算的,可我知道,今夜的这杯酒不喝,那我们就没有明天了,喝下这杯酒,虽然也可能没几个明天,但多一个明天,似乎就可以做许多事,不是吗?”
怜牧深深颔,感叹道,“段五,你现在也学得油滑了么,这样不妥,看来,还是我这个庄主没把你们带好。”
“你就别说了!”段五忽然酒杯重重的砸在桌上,“你就别再为了安慰我而顾左右言他了,我心里很清楚,自己什么也不能为你做一争取来的时间,还是有限的!”
“时!”怜牧的眼睛温暖而明亮,他看着段五,将一只手隔桌伸过去轻的拍了拍段五的手臂“时间才真的就是一切啊,也许,也只有时间能改变我们所不能改变的,所以,段五带给我的这杯酒,我怜牧不胜感激!”
段五抬起眼帘“我不明白。怜。难道你不怕这杯酒有一天会要了自己地命吗?”
“我命。呵……”怜牧笑着道。“若不是一直有鸣儿还有你们陪在身边。我都觉得自己已经死去很多年了为我争取地。才正是我想要地既然已经得到想要地最好地东西。还有什么可怕地?”
段五深深凝视怜牧片刻脸色逐渐有所释然。“如此甚好在下愿陪怜公一起……”两个男人不再说什么。单彼此地眼神就已明白了对方地坚定和决绝。在怜牧地房间。相对而坐地影子久久举杯。痛饮而醉。
另一间房中。其实也就是玉字头地一号雅间中。恒安王正在宴请顺安王。而陪坐地。正是萧常新和阴。
但是酒喝到一半。萧常新和阴均被屏退出雅间。仅剩下皇甫钰和皇甫凌飞在房中自斟自饮。
“钰弟太客气了。本来这顿酒菜该我请地!”恒安王酒量豪爽。十几杯下肚。也没见有多少酒意。只是脸色看起来。依然不如从前那么飞扬。
“难得钰弟想通了,肯与凌飞一起图谋,如果我们彼此间再纠葛下去,注定是要给世煦那小子拣了便宜去的”,皇甫凌飞说着客套话,但语气却极为冷淡。
“不是我先前没想通”,皇甫钰淡淡一笑,“凌飞兄你也知道我的为人,从来不喜好打打杀杀,可偏偏被皇甫世煦和皇甫诞一再相逼,你说我们俩这王爷的位置,也坐了有些年头了吧,怎么就越坐板凳越冷呢?”
皇甫凌飞不屑,“有什么冷不冷的,我就从来没将王爷的位置当一回事儿,顺安顺安,顺服平安,当初封王封号的时候,老太上皇便取的这个意思,可真的能顺服平安下去吗?即使我们不率先发难,皇位上的人,能安寝不扰?钰弟如果早些肯同我联手,只怕我们现在就已能在金銮殿上喝这顿酒了呢!”
皇甫钰摇摇头,“我可比不上你啊,凌飞兄,你是多年带兵从不卸甲,而且顺安之地,固据国土西线,有正当的理由充兵扩卫,而我呢,只能将就着我那些老弱病残,勉强求个自保,人不犯我就算好的,哪里还有余力发难啊!”
“可是谁不知道你恒安王的财富比朝廷多多了,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招兵买马筹集到精良的装备和富足的粮草,在这一点上,我可是自愧弗如!”皇甫凌飞拨拉进一口菜下肚,却避开了皇甫钰要替他斟的酒。
“说的容易,光是财富能有什么用,我还听说你和富甲一方的贾成章的千金贾丽浅已定婚期,那贾家的财富以后还不都由你凌飞兄支配么,凌飞兄好福气,财色兼收,江山美人并拥,想要一登龙庭,指日可待!小弟我就先在这里向凌飞兄贺喜了,恭祝凌
日洞房花烛,傲视天下!”皇甫钰笑嘻嘻地拱手道不见半点欣喜,反而有一种讥诮之色。
皇甫钰不提还好,一提洞房花烛,皇甫凌飞的脸立马沉了下去,他冷哼一声道,“这种事情,你我心照不宣便是,何故要取笑于我?你就说,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罢!”
“我想好了……”皇甫钰收拢笑意,正色道,“这次小弟不宜亲自出面,还得由凌飞兄你去和那瞿越的王子接触才是,一则小弟对瞿越人没什么好感,二则你我两人同时出面也太抬举他了不是?”
皇甫凌飞再次冷哼了一声,“怎么,事到如今,钰弟难道还怕被冠上勾连外族的罪名?我知道,其实你早就和北边的赫戎有不少接触不是吗,赫戎如今王庭内变,属于自顾不暇,你觉得还能指望上他们吗?”
“哎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知道,现在指望不上洛巴蒙达了,自从洛巴蒙达的义子派人前来送信,恳请我出兵相助,而我没答应以后,赫戎那边就好久都没了消息,他也不想想,我一个藩王,哪敢不经朝廷许可,随意出兵呐,何况朝廷那边也找了诸多理由推诿,显然洛巴蒙达这颗树已经是树倒猢狲散了,我撇清干系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再去指望赫戎?事到如今,我就明告诉你吧,凌飞兄,我之所以劝你约瞿越王子到百万庄来碰面,实则是因为这里,比我们在任何一处碰面,都保险呐!”皇甫钰朝皇甫凌飞眨了眨眼,用手指敲了敲桌边。
“怎么?”皇甫凌飞上去,费力的想了想,“这里?是钰弟的地盘?”
“基本算是吧”,皇甫钰微微笑,“你想我连自己的另一窟都贡献出来了,怎么可能还怕戴上勾连外族的帽子呢,凌飞兄你多心了!”
“好你个皇甫!”皇甫凌飞大眼一瞪,“上次你骗我来玩,到底是何居心?”
皇甫钰两眼翻了翻,“上,上次是真的约你逍遥一下的嘛,我可是早就有心和凌飞兄联手,只是当时还不方便告诉你而已。”
“那,牧和玉鸣都是你的人?”皇甫凌飞分外郁闷。
皇甫钰摇头,“玉姑娘那么单可爱的人,我怎么忍心?不瞒凌飞兄,她实在是朝廷通缉多年的逃犯,南宫纥的妹妹,南宫骊珠!”
“什原来冉子旒猜的没错?”皇甫凌飞失声惊叫起来。
“嘘!”皇甫钰赶紧掩住皇甫凌飞的嘴,“凌飞兄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唉,当初她落难,摔落山崖,危在旦夕之际,恰被怜牧所救,怜牧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就与南宫纥甚为交好,所以才求我允许他收留下南宫~珠,我本来也不忍加害于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姑娘,何况南宫纥已认罪伏法,连公主都悬梁自尽,家破人亡的小姑娘,难道还要对人斩尽杀绝么?只是那时我刚刚接替王位不久,自然也不好明目张胆揽下这档子事儿,故而只能装作不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怜牧收养了南宫~珠去,还改名为玉鸣。”
“原来是这样!”皇甫凌飞有些生气,“你怎么不早说,我看你收留人家是假,觊~那笔失踪的黄金才是真吧。”
“唉,别提了,南宫骊珠当年才十二岁,又摔下山崖,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能觊觎个屁啊,现在好了,被皇甫世煦那小子拣了便宜,二百多万两呢!”皇甫钰摊开手,一副无辜和无奈的表情。
“老子丢的东西,儿子捡到很正常”,皇甫凌飞冷冷道,“光这百万庄的财富,你还嫌不够多么?不过你放心,现在我们一致要对付的是昌乐王那个老家伙和朝廷,你做的这些破烂事儿跟我无关,我不会泄露出去,但求钰弟以后能多些坦荡,少些私心才是!”
皇甫钰一听,脸皮抽*动了几下,他知道皇甫凌飞是鄙夷自己算计的太多,结果全都鸡飞蛋打,什么叫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好像他现在这样就是,这口恶气迟早都要出,不过不是现在,现在的他还不得不与皇甫凌飞这个有勇无谋的白痴联手,以图后谋。
“咳咳”,皇甫钰尴尬的应道,“是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咱不提也罢,小弟愿静候凌飞兄与瞿越王子谈判的佳音,然后举恒安全境之力,以追随凌飞兄大举北上,怎么样,这凌飞兄就不该嫌弃小弟有私心了吧?”
谁料皇甫凌飞还是一对冷眼瞥向皇甫钰,“哼,现在的你不随我举事,怕也落不到半分好处,玉姑娘在你这百万庄生活五年,钰弟,你敢说你就没其他私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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