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待转身去齐琳的房间,就听见一声轻呼:“大师妹,你来正厅一下,我有事情与你说。”
每次清廉唤齐琳去正厅,必然是一顿训斥,不外乎说她懒散、不守礼仪之类的。
平时,齐琳也就跟清廉去,由他说,反正神游是她最在行的了,你说你的,她听不见。可是,今天不行,她受人恩惠,挑水可是体力活,何况是那么一个瘦弱的小寡妇,必然也得替人办事了。
“五师兄,晚些时候去可不可以?我和红妹妹有些事情,很急的。”
“你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这个理由显然不被认同。
齐琳赶紧冲红妹妹猛眨眼睛,红妹妹心领神会,“清廉师兄,我确实和齐姐姐有些事情要说,嗯,是些女人间的事情。”
难得看到清廉小脸泛起了红晕,齐琳睁大眼睛紧紧盯着,这个场面千载难逢啊。她可不敢和这个小师兄说这种话。哎,整个紫云山她就怕清廉,害怕的原因令她胆战心惊、刻骨铭心啊。
齐琳和清廉师兄结下梁子的那段回忆,常常在深夜里出现在齐琳的梦中,每每惊醒,都是一身冷汗。
齐琳迷迷糊糊地重生在紫云山,又莫名其妙地被紫忆城收为关门弟子。由开始的迷茫与不适应,很快就融入了紫云山的生活中。除了从未谋面的大师兄,齐琳和山上的每个人都打成了一片,当然是她自认为的。
起初,她甚是喜爱五师兄清廉。因为见到清廉的第一眼,齐琳就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他那光滑、粉嫩的小脸蛋,手感一流啊。清廉没有料到齐琳会摸他,毫无防范下,让她得手。但从那双大大的眼睛里迸射出的寒光,让齐琳不禁感慨道,幸亏得手了,恐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师父紫忆城见到这个场面,哈哈大笑,说琳儿既然喜欢五师兄,以后就由清廉来指导她练功,同时嘱咐清廉,齐琳已过习武的最佳年龄,让她练些基本功,能起到强身健体的功效即可。于是,把齐琳承包给了清廉。
不明真相地齐琳还在心里狂笑了两声。于是。天天巴巴地跟在清廉身后。起初清廉也甚是体贴。每日只让她练半个时辰地功。蹲蹲马步。绕后山跑上一圈。就这样。齐琳越发喜爱这个小师兄了。也认为他是个善良地小正太。忘乎所以地齐琳便突发了逗逗清廉地念头。
一日练功完毕。齐琳对清廉说道:“五师兄。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看到清廉没有反对。齐琳继续道:“从前。有爷孙二人。出海打渔。谁知刚出海不久。天气突变。海上起了风浪。孙儿颇为害怕。爷爷就安慰他。乖孙别怕。爷爷打渔这么多年。这点风浪怕啥?突然。一个大浪头打过来。把船浆打成了两节!爷爷无奈地对孙儿说:乖孙啊。浆(讲)完了!”
看到清廉迷茫地脸庞。齐琳哈哈笑了起来。而清廉也反应了过来。但未说一句话。
第二日。清廉早早来到齐琳房前。将她喊醒。齐琳睡眼朦胧中。跟着清廉来到后山。中途数次询问。清廉都不发一言。可怜地齐琳还没睡醒。更没有意识到苦难将要降临。
走到后山。清廉把手一背。严肃地说道:“师父将教授大师妹练功一事交于了我。我自然要尽心尽力。而大师妹你自然要听从于我。从现在起。你不可以说一句话。一个字。”
齐琳疑惑地看着清廉。这是唱地哪出?
漠视齐琳疑问的表情,清廉清清楚楚地说:“也不是绝对的不让你说话,你只要绕后山跑三圈,就可以说一个字。今日我们就一直在后山练功。对了,师兄我的记性不太好,你若一个时辰说一个字,到第二个时辰,恐怕我就忘记了。还有,有什么话你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讲,说得太过简单,师兄我会不明白的。好了,开始跑吧。”
齐琳明白了,这是要整她啊,小破孩一定是记下昨天自己占他便宜的仇了。哼,当时不动声色,原来是去想招儿了。齐琳刚想说师兄你肚量怎如此之小,突然听到清廉说道:“你若没跑够三圈就开口说一个字,以后霞儿、玉儿、芳儿丫头的活就全部由你干了,哦,还有吴空、吴净和吴能的活。你知道师父师傅将山中琐事都交予我打理了,我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天啊,齐琳赶忙把想说的话狠狠地咽下去。此时,她也意识到了这个惩罚的残酷与可怕。不能一个一个字的说,得攒够字数一次说清,说什么好呢?要不要讥讽他呢?
“发什么呆,快跑!”
唉,边跑边想吧。后山并不大,但就一条路,没有近路可绕。齐琳慢慢跑着,同时使劲思索,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前三圈完成的还算轻松,因为一直在琢磨事情,齐琳倒也没感到怎么累。
第五圈的时候,齐琳的腿有点软了,但她还没想出该说什么。而一直坐在一块大青石上监督她的清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个大包子,津津有味地吃着。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齐琳闻到了香香的肉味,不禁咽了口口水。
第六圈结束,齐琳的嗓子开始冒烟了,而清廉又悠哉地用不知道何时带来的水囊喝上了水。
啊,她好渴。齐琳决定了,她要喝水。于是,齐琳跑到清廉面前,张开嘴,刚要说话,就听到清廉那欠扁的声音传来,“大师妹,说话要说清楚哦,不然师兄我不明白的。你现在只可以说两个字,如若你说喝水,师兄会不明白谁要喝水的。”
一定是故意的,可恨的清廉,齐琳心里骂道。可是,自己又能怎样,反抗不过,就只能向恶势力低头了。继续跑吧,看来自己还得再跑六圈,这样她就可以大声地说出“我要喝水”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气喘吁吁的齐琳终于跑完了十二圈。她一步步地蹭向那块大青石,抬头看向清廉,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喝水!”
“啥?你说啥?”清廉皱起眉头,还伸手掏了掏耳朵。
…………
一阵小风吹过,趴在地上的齐琳头上的鸡窝随风摇曳。
整整一天,一个弱小的身影一直在紫云山的后山绕圈跑。
每每想到这段经历,都让齐琳甚是苦闷,被个小破孩拿住,而且遭受如此惨无人道地对待,真是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咳咳……”清廉干咳两声,将沉浸在回忆中的齐琳惊醒。
“那你们先去吧!”听到清廉放人了,齐琳就抓起红妹妹的手,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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