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别了赵乾,金琳一行人出了汴京东门,来到汴河码头,此次前往杭州,走的是水路,按常理来说,骑马走陆路会快一些,但若是走陆路的话,到了杭州这一千精兵估计也成了老弱残兵了,怎么去和以逸待劳的盐帮帮众较量?所以,为了保存实力,就算水路会慢一些,赵乾与大臣们还是决定让这一队人马走水路去杭州。
码头旁停着五艘大船,为首一艘,雕梁画栋,描金绘彩,船头雕着凶猛狰狞的龙首,船身高大,从码头上根本看不到甲板上的情形,只能看到甲板之上有两层房屋,俱是红墙碧椽金瓦,说不出的气派,道不尽的非凡。船头上大大地飘扬着皇家才能使用的金黄色旗帜,旗帜被风吹开时,可以看到旗帜上黑色的团龙图案。这样的船只有两种人能使用,一是皇帝亲临或者是奉旨办差的皇亲国戚,二就是奉旨钦差。
另外四艘船则低调了许多,船体乌黑,同样是高大雄伟,但是却没有复杂的花式,除了门窗是暗棕色以外,其余部分尽皆漆黑,船上没有任何旗号,看上去有些像是普通的商船,若是看得够仔细,可以看到船身上暗藏着许多黑色的圆孔,这些圆孔可不是窗户或者通风口,圆孔里面是一门门的火炮,射程四到五里,也就是两千多米,这种射程对于在汴河流域以及以后将要到达的杭州湾作战,已经是非常足够的了。
以汪静书与金琳的钦差身份,自然是要搭乘那艘雕梁画栋的首船了,另外还有一百名精兵也搭乘首船,余下的九百名精兵与柴仁雅和罗子衿,则分别搭乘后面那四艘低调的黑船。
码头上也有许多送行的人,所以先上船的是那一千精兵,宰相大人全家都在码头上拉着汪静书说话呢,除了据说是怀了身孕的钱宝珠外,其余人都来了,大娘二娘,汪静岚,连管家都跑来了,热闹无比的宰相一家子,和被亲人们围在中央的汪静书,与孤零零站在一旁的金琳,和陪在她身边同样孤零零的舒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金琳带着微笑看着汪静书被围在人群中间,羡慕的同时也有些心酸,这时士兵们已经都上船了,金琳不想再站在一旁显得那么多余,于是也抬步朝船上走去。刚转身,就听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唤道:“聂大人请留步。”
金琳回头,看见七福正骑着马飞快地跑来,码头上的人骂骂咧咧地闪开,那马奔至离金琳十步远的地方,嘶鸣了一声停了下来,七福连滚带爬地从马背上下来,跑上前来喘了口气道:“幸好赶上了!”
“七福公公有旨意要颁吗?”金琳拍了拍长衫的下摆,打算找地方跪了,七福赶紧拉住她,摇头道:“聂大人别忙,不是旨意,哦,不,是旨意,但是不是圣旨,皇上说不用跪,您只要拿着就成了。”说罢回身从马背上拿下来一个盒子,黑色的竹片订成,上面什么花纹也没有,简单无比,根本不像是皇家之物。
金琳连忙接过来,问道:“皇上他……”
七福朝她摆了摆手道:“皇上的话,都装在盒子里呢,聂大人上了船后,一个人的时候再打开,这是皇上的吩咐。”
金琳点了点头,把盒子抱在怀里,想到赵乾在送行时,从来未曾落到过自己身上的目光,心里一阵阵的酸涩。这盒子里,不会装的是一壶毒酒或者是三尺白绫什么的吧?“公公辛苦了。”金琳勉强地笑了笑道。
七福笑道:“不辛苦。聂大人请保重。咱家这就回话去了。皇上还等着呢。”说罢。费力地爬上马背。回头朝金琳挥了挥手。打马远去了。
金琳抱着沉甸甸地盒子。正要上船。这时汪静书那边似乎要说地话也说完了。一脸满足地朝金琳走来。身后还跟着个二十七八岁地青年。一身黑衣。怀里抱了把同样乌黑地长剑。一脸地桀骜不驯。趾高气昂地跟在汪静书身后走了过来。
汪静书回头看到那青年地表情。回过头来朝金琳尴尬地笑了笑道:“贤弟。这是吴云。我二娘地侄子。身上有些武功。此行负责保护你我二人地安全。”汪静书笑得十分为难。可见这吴云根本不是他自己想带上地。准是宰相大人不放心他地安全。所以特地求了小夫人娘家地人。安排了一个高手过来。而这位据说有些武功地吴云吴大侠。似乎也并不情愿跟他们一起行动。鼻孔都是朝着天上地。
金琳也不与他计较。笑着朝吴云地鼻孔行了个礼道:“如此。就有劳吴大侠了。”那吴云听了金琳地话。低头看了她一眼。也不答话。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又将鼻孔朝了天。
金琳笑着回头看了一眼低头不语地舒同。心里暗暗发笑。人往往就是这样。段位越高越是低调。段位越低越是喧闹。舒同如果再长得普通一点。行为举止看上去恐怕就跟普通地看家护院差不多了。谁会知道。他是天下第一地亲传弟子呢。
一行人上了船。各自都有行礼需要整理。于是都各自回了房。约好了午饭地时候在船上地饭堂里见。金琳与舒同地房间在二楼上。其档次相当于现代地总统套房了。两间相连地卧室。一个客厅。耳房里还有简单地洗漱间与茅厕。总之就是看上去很舒适地样子。
只是,金琳在安排房间的时候发现,舒同一直低着头,从他的发间看过去,隐隐地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鼻尖竟然有些微的冷汗。金琳以为他是练什么功走火入魔了,着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舒同摇了摇头,却不答话,这让金琳更加着急了,连忙抬手去摸他的额头,舒同躲了一下,没躲得过去,到底是被金琳按住摸上了额头,舒同的脸也因此被金琳看了个透彻。额头冰凉,嘴唇发紫,额头鼻尖唇上,尽是细密的汗水,这可是初春啊,怎么可能满头的汗水?
“你是不是病了,我去叫大夫来。”船上是有大夫的,而且每艘船都配备了一个大夫,两个厨子,可见此行的奢华程度了。
舒同依旧是摇头,把金琳的手从额头上取了下来,之后便一直紧紧地握着,不再放开了。金琳又气又急,大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呀,难道舌头咬断了?”舒同抬眼看了看金琳,张了张嘴,然后苍白的脸迅速地红了,发紫的嘴唇里,吐出了三个让金琳怎样也猜不到的字。
【大家猜猜,舒同说的是哪三个字,嘿嘿……猜到送舒同的飞吻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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