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顿时愣住了,少顷,苍白的脸染上了一层红晕。
她低下头,掩去眼中一抹慌乱,低声道:“王爷,六月就是大婚,何必这么急……”
话未说完便被慕容捷拦腰抱起。他惯常冷峻的眼底有着被撩拨起的情潮,笑道:“既然六月就是大婚,何必在乎这几天?”
说罢便抱着她朝里屋走去。他一向是个想到什么就去做的人,看到她漂浮的眼神,他的心里不痛快。他固然是喜欢她的不易掌握,但那只是从前,以后,他要做那个掌控她的人。
过去的经历告诉他,即使已经到手的东西都会丢掉,因此如果不趁早留下,后患无穷。
而此时此刻,她的气息和眼神,她的一颦一笑,在他眼中都已成蛊惑。柔软的嘴唇,甜蜜的香气……他有多久没有这样想要一个女人了?
她是他的,必须是!
朱丽不料竟会这样,忍不住挣扎起来,但这微薄的抵抗在他如钢铁般的钳制下几乎微不足道。于是她的推拒更加的激烈,到了最后几乎是手脚并用,一拳一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慕容捷起先并未将这抗拒放在心上,直到她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他长得这么大,从来没有被人打过脸,别说是一个女人。
他的耐心再次消失,手臂一松,将她摔在床帐之中,然后俯低身子,挡住了她所有的退路。
男人的声音带着命令:“你给我安分点。”
她死死的抓住身下的锦褥,强自镇定道:“王爷,君子……不强人所难……”
“难?”他勾了勾薄薄的唇角,将她的双手固定在身侧。“你迟早都是我地人,有什么可难?还是----”他的眼睛眯起,凑近过来。“你心里有别人,所以不愿意?”
他的气息拂在她耳边,她从中嗅到了危险冷冽地味道,身子一颤,终于慢慢的。慢慢的,将全身的戒备一一卸去。垂下眼睫,低语道:“不是……”
“阿朱的心里,只有王爷一个人。”
这句誓言一般地话,说给他听,也说给自己听。
妥协,是为了不留退路。是为了把她心里的那个人……剔除……
但慕容捷却以为她地示弱是种臣服。因此那句“只有王爷一个人”让他的眼神柔软下来。他伸出手去解她的衣带,温热的唇映在她白皙的颈子上,留下一连串渐渐灼热的痕迹,一直深
她听到他呢喃着,宣布:“你是我一个人地……”
她微微一颤,慢慢的闭上眼睛,眼前浮现出那张清雅如莲的面容,随即,模糊。碎裂……不再清晰。慕容捷醒过来的时候,窗纸上正透出淡淡白亮。然而身畔锦衾尤暖,佳人却不知去向。
他皱了皱眉,想起昨夜的肆意缠绵,唇角却又露出不自觉的笑意。他一向克制收敛,却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纵情的时候,仿佛不会餍足似的,因着她的柔软。因着她地娇嫩----是不是吓着她了?
他起身。披衣推门,看到淡淡晨雾中那一抹朱红倩影。正独自站在院中,静静的抬头看树上的鸟儿啼鸣。
他自身后圈住她单薄的身子,柔声道:“这么早,不多休息会儿吗?”
朱丽回过头,脸上有着奇异的红晕,看起来即妩媚又飘忽。
“王爷,阿朱在看很有趣的事情。”
他抬头看了看那几只鸣叫的鸟儿,宠溺的笑道:“如果你喜欢,明天我让人送几只过来就是,何必站在这里看?清晨露凉,昨天晚上你……”
“王爷知道那是什么鸟儿吗?”
她轻轻地打断他,伸手指了指:“这一只是喜鹊,而那一只又大又丑地,是斑鸠喔。”
慕容捷眼中的她,此刻有了一种不同寻常地风情。他将头埋在她披散的长发间,嗅着幽幽发香,道:“别理是什么了,回房去吧。”
“王爷听过鸠占鹊巢的故事吗?”
一句清冷笑语,将他满心的缱绻拨开,他慢慢的抬起头来,手臂微微收紧。听到怀中女子娇柔的声音慢慢道:“阿朱早晨起床亲眼看到了,觉得很有意思呢。王爷,如果当今圣上是那只喜鹊,你想做什么呢?是那只斑鸠,还是斑鸠的蛋?”
慕容捷唇角紧抿,沉默了片刻,道:“我让谁去占巢?”
“王爷果然厉害,连阿朱这么难猜的哑谜都猜得出来!”她拍了拍手,满脸甜甜的笑容,“那一位替你打头阵的,当然就是你的好兄弟啊!”
慕容捷眉间一动:“三弟,还是四弟?”
“魏王殿下心慈,不会背叛皇帝的。我说的,是信王殿下。”她轻轻的倚在他的肩头,道,“王爷到了紫霞关,难道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吗?如意侯攻陷持剑山庄,守军遇害……这些事情发生的时候,刚好那么巧信王殿下就在那里,而如今的征北大将军又是他母家的人。何倥偬何将军的大名,曾经传遍后稷,王爷难道不忌惮他吗?”
慕容捷皱了皱眉,沉声道:“一个奚仲,一个何倥偬。是本王最大的阻碍,将来必会除之。但是三弟……”
他知道慕容苏很聪明,背地里也并不安分,但他从来也没有将这个连兵权都没有的弟弟放在心上,没有武力,充其量是个谋臣,能兴起什么风浪?
“信王此人,可不是王爷看起来真么简单的。”朱丽叹气道,“所以阿朱认为,王爷不妨先按兵不动,慢慢等一阵子---怕是不多久局势会有变数,不是京中,就是边防。”
“等?”
“等。”
朱丽慢慢点了点头,“信王暗中结党营私,皇上应该不会不知道,不去理会只是摸不清他的底细。如今帝党无人,才不得已派出何倥偬为将。既然用了何倥偬,赋予信王的权力就要打个折扣,想必此后,信王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御史暗吏的监视之下。虽然按照常理,信王应该会收敛一些,不过……”
不过,他没时间了。因为苏襄襄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燮羽余部的存在就变得岌岌可危。这一点,会迫使他不得不提早出棋。
这是一次三方对弈,谁沉不住气,谁就落了下风。
她微微一笑,并没有说出自己和苏襄襄的对谈,只道:“不过这也是制造事端最好的时机……王爷尽管等着,看别人斗得两败俱伤,再出现收拾残局,岂不是事半功倍?”
说罢,她捡起地下一颗石子,手指一弹激射而出,不偏不倚的射中枝上的鸟窝。枝叶纷落,巢中的鸟蛋滚落摔碎,一地狼藉。他一时沉吟,看着她眼中暗暗跳动的那两簇火焰,突然觉得不适。哪怕他知道她说的是正确的,是有用的----
一个女人,在一夜欢爱后起床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身边的人讨论军政大事谋略布局,只要是个男人,都会不爽。
于是他暂时丢开了那些,将她一把抱起来就往回走去。朱丽还想再说,他却腾出一只手来捂住她的嘴,眼神灼灼:“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可以叫我的名字,也可以发出点别的声音……”他凑到她耳畔,暧昧低语,“……比如昨天晚上那样的……”
她的脸上一热,无限娇羞的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心中却一片黯然……
他怎么会明白,只有强迫自己反复的推演局势,谋划策略,她才能不停下来。
一停止思考,她就会,泪盈于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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