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之巅南吴山庄,正当寒风萧萧白雪飘零时,南清山千手山庄,却已是春暖花开鸟语呢喃了。
千手山庄后园,一座偌大的牡丹园,此刻正是牡丹花开的鼎盛时期,黄花魁、泼墨紫、凤丹、彩云、洛阳红、菱花晓翠、烟绒紫、蓝田玉……竞相盛开,争奇斗艳,甜蜜明润的牡丹花香似阵阵清烟轻拢着整座园子。
百花丛中,一名白衣女子手执木勺,小心翼翼地将勺中泉水洒到彩云花瓣上,轻柔得像在呵护婴儿一般。一名彩衣少女,手拎木桶,恭敬地立在白衣女子身侧,看模样像是十六七岁,清秀可人,甚是乖巧。
“娘。”千芊蹦蹦跳跳地跑入园中,挽住白衣女子手臂摇了摇撒娇道:“陪芊儿出去放风筝嘛!”
白衣女子将手中木勺放入桶中,笑着转过了身,瓜子脸,白面胜雪,嘴唇颜色亦是极淡的,淡淡的柳叶眉微微拢着,嘴角却噙着浅浅笑意,抬起手将千芊耳畔碎发拢到耳后,轻声道:“今日如此小的风,芊儿能将风筝放起来?”
“娘,不信芊儿?”千芊扬着小脸,鼓着嘴道。原来这名白衣女子便是千零的夫人尚云衣。
“信,芊儿最厉害了!”尚云衣伸手轻轻一点千芊鼻子笑着道。
“芊儿!”沉稳的嗓音带了一丝怒意,一名中年男子大步跨入园中,身形颀长,穿了一袭藏青色锦袍,额庭饱满,双眉修长,眼角带了些许细纹,看的出年轻的时候必定也是位美男子,此人正是千手教教主千零。
“爹。”千芊拉着尚云衣袖子,躲到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千零怯生生喊道。
“过来!”千零脸一沉道。
“娘。”千芊抱住尚云衣手臂摇了摇唤道。
“定是你又闯祸了!”尚云衣轻轻瞪了一眼千芊。看向千零道:“千哥。究竟出了何事?”
“正月十五元宵节乃是吴情生辰。昨日各帮各派送给他地贺礼竟全部不翼而飞了。”千零背过手。瞥过千芊道。
千芊咬着嘴唇。躲到尚云衣身后。抬眼偷偷看着千零。
“吴情地贺礼?”尚云衣看了看千芊。眉头一蹙道:“可是芊儿拿地?”
“我没拿。”千芊垂着眼。小声道。
“你没拿怎地会在无运客栈?”
“无运客栈?张伯竟然出卖我!”千芊跺了跺脚,忙捂住嘴,抬眼看了看千零。
“都说了不要去招惹吴情,为何不听?”千零长眉一皱道。
“爹为何要怕他,吴情很厉害吗?”千芊扬起小脸,不服气道。
“不是爹怕他,是时候还未到。一月之内待在千手山庄不准出去!”千零袖子一甩,大步跨出园子。
“爹!娘……”千芊抱住尚云衣使劲摇了摇道。
“你爹生气了,芊儿乖乖待在庄中陪娘一个月不好?”
“好是好,不过我拿那些东西就是为了让大哥回山庄嘛,他好久未回来陪我玩了。”千芊嘟着嘴气呼呼道。
“你千魂哥哥有事嘛。”
“他哪里有事了,每日陪嫂子玩!”
“嫂子?千魂何时成亲了?”尚云衣吃了一惊,拉住千芊问道:“他成亲了怎会不通知你爹。”
“还未成亲,不过我见过那个女子,长得不算太美,但是很好玩,与那些缠着大哥的女子不同!我喜欢她!”千芊笑吟吟地背过手围着尚云衣踱来踱去道。
“叫什么?哪里人?”尚云衣一时间亦起了兴致,心中很是好奇,千魂平日里看到那些女子不是跑便是躲,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能让他主动去找?
“好像是叫牧歌,不如我去把她带来山庄给娘看看!”千芊转了转眼珠,笑眯眯地望着尚云衣道。
“鬼丫头,又想趁机溜出去!”
“娘,你不告诉爹,他就不知道了!”
“不行!”
“娘……”
千手山庄,书房。
千零负手站在书桌前望着窗外,看神情像是在等人。
半晌,房门终于打开,进来一人,正是千魂,走到书桌边垂首道:“父亲。”
“魂儿来了。”千零笑着转过身道。
“父亲找孩儿有事?”
“恩。”千零指了指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的锦盒,皱着眉道:“这些便是吴情的生辰贺礼。”
千魂打开锦盒一看,笑了,“果真是千芊这丫头拿了吴情的贺礼。”
“说了莫要去招惹吴情,这丫头偏不听,南吴山庄现已在调查此事,你速将这些贺礼送回南吴山庄,将这封信函与这只锦盒交予吴情。”千零将手中信函与锦盒交给千魂道。
“是。”千魂接过锦盒与信函应道。
“闲时多回山庄看看,千芊那丫头定是想了这法子引你回来。”千零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道。
“是。孩儿先将这些送回南吴山庄去。”
“恩。”
“哥。”千芊一把拉住千魂拖到一边挑了挑眉轻声道:“娘让我问问你,何时把嫂子带回来看看?”
“带回来?”千魂抬头看了看天上浮云,嘴角一勾,笑了,“会带回来。”
“哥!”千芊抓着脑袋望着天空嘀咕道:“为何说带回来要看着天上,哥真是越来越奇怪了。莫非男人长大了都会变得奇怪?”
南吴山庄。
牧歌坐在房中,烘着暖炉,托着下巴想着出来已有五日了,杨简师弟不知气消了没有,任逍遥也该回到无极门了。要将龙霸天除去,定要制定一个周详的计划,盐湖帮势力不小,该从何入手?牧歌掏出十两银子,掂了掂,自言自语道:“怎样才能从十两银子变成一百两,一千两呢?”
“你何时进来的?”牧歌捂住嘴,拍了拍胸口低声道。
“进来好久了。”千魂坐到椅中托着下巴看着牧歌眨眨眼道:“一刻不见便想娘子了,怎办?”
“凉拌。”牧歌笑吟吟地戳了戳千魂道:“千魂公子对多少女子说过这样的话,恩?”
“一个,两个,三个,十个……究竟有几个呢?”千魂歪着头一一数着。
“桃花果然都是花的!”牧歌瞥瞥嘴郁闷道。
千魂凤目一翘,瞥过牧歌轻笑道:“娘子要一千两银子做什么?”
“自有用处了。”
“为何只借十两?”千魂有趣地眨眨眼道。
“借多了万一还不出怎么办?”牧歌没好气道。
“还不出娘子便能一直记着在下,不如借你一万两?”好看的凤目静静盯着牧歌,似笑非笑。
“多谢,十两够了。”牧歌摆摆手,郁闷地想道:“要不是无极门这么穷,才不借钱赚钱呢。”牧歌看了看门口轻声问道:“这么晚了,你过来南吴山庄做什么?”
“看你!”毫不含糊的回答,温柔似水的眼神,牧歌心中一动,竟差点相信了,皱皱鼻子转过头不语。
“娘子有事便吹哨子。”一阵轻风,人便消失不见了。“神出鬼没,究竟是人还是鬼!”牧歌郁闷道。
“师妹。”
“宁飞?”牧歌打开房门笑着抓了抓脑袋问道:“师兄有事?”
宁飞往牧歌房中看了看,长眉一皱,不解道:“师妹一直都是一人在房中?”
牧歌一愣,忙点了点头笑嘻嘻说道:“是啊。”
“方才明明听到说话声,莫非……”
“师兄,你耳朵是不是幻听了?得去找个郎中看一下。”牧歌抓住宁飞目光炯炯道。
“幻听?”宁飞摇摇头,笑道:“师妹无事便好,早些歇息。”
“师兄谢谢你!”牧歌探出脑袋笑吟吟道。
“有事便叫。”宁飞回头笑了笑跨入房间。
南吴山庄,书房,书桌上满满堆着八只锦盒与一封信笺。
吴情拆开信笺,长眉一挑,笑了,“千手果,千零竟舍得。”拆开锦盒,嘴角一勾,眼神却不自觉地渐渐冷了下去,冰封到寒潭水一般,“暂且留着你。”
“教主。”一名黑衣人闪身进入房间,脸上带着一只银色面具,看不清长相。
“如何?”吴情放下锦盒,淡淡问道。
“已在中原设下分坛。”黑衣人单膝跪到地上恭敬道。
“好,切莫轻举妄动,等候号令。”
“是。”
“你先回去。”
“是。”
吴情负手站到窗前,静静地看着漫天雪花,笑了,俊美的面颊竟泛起了一丝温柔,“快了,十年,等了十年,这一日终将到来。”
黑衣人掠上房顶,犹豫了片刻,转身掠回后园,来到牧歌房前,轻轻戳破窗纸,看着床上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哼着歌的牧歌,目中泛起无限温柔,伸手摘下银色面具,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俊脸,“清秋,等一年,定会回来接你。”
“冷靖?”牧歌心中一惊,“怎的想到他了!”抬起头往窗户看了看,不解,甩甩头躺回到床上小声嘀咕道:“不知他现在在哪里,要如何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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