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雷,但是表拍俺
俺是觉得这章写得最好的,得意中
另,还要谢谢星月飘萍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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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长便又笑着将方才学说了一遍,然后似是无意地问道:“钟兄以为如何?”
钟景庭先是哦了一声,以示自己的惊讶,随即笑着说道:“岂不闻欲速则不达乎,又有言,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首发”这一文一白,他说的极是随意自然,且边说还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点着许沅的脑袋,道:“你这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似这样旁若无人的亲密,即便是平日里两人私下相处,也少见得紧,和他一惯的含蓄隐晦大相径庭,亦让许沅很不习惯。她有些担心地看着这两位佳公子,叹了一口气,你们斗嘴就斗嘴,为什么次次都要带上自己呢。
所幸这一回,徐少长并没有和他继续纠缠下去,而是借机微笑着起身,然后和三人告辞出门。
在几个人的面前渐行渐远的,是他略显落寞的身影。
钟景庭下意识地勾起嘴角,左侧的脸上便隐隐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
这一年多来,许沅旁的事做得太少,然观察他却是做是太多,揣摩他也做得太好,以至于他一皱眉、一抬眼、一个微笑、一个眼神……这各自都代表了什么意思,只有她能正确理解,并做出最适当、也是他最需要的反应。
酒窝乍现。代表了钟景庭此时正在生闷气。为斗智斗勇未能如愿展开而不甘。
许沅忙将欲要出口地话又咽了回去。体贴而温柔地说道:“既是上完了课。我们便回家吧。”
即使是外有寒风刺骨。内有劲敌环伺。可是又怎敌回家这两个字地脉脉温情。钟景庭瞬间暖了身心。却又想起还有正事未做完。便故作严肃地问道:“诗三百可凑齐了?”
常青藤书局不是仅为徐少长地牡丹亭而设。另有一出重头戏。便是常青藤学院因专就古诗中脍炙人口之作。择其尤要者为家塾编选所著地课本《诗三百》。这是许沅有感于唐诗三百首而提议编撰地。但如今牡丹亭已交付刊印。而诗三百却还在许某人地腹中打着草稿。
所以这也就成了两人每日必要上演地逼诗戏。虽许重和屋内几个负责编撰地学生日日可见。但此时还是看得津津有味。只是大家都低着头。假装各忙各地。免得那两位演员因为不自在而不肯继续演下去。
许沅只得又将手上地鹤氅放下。装模作样地拿了毛笔。咬着笔端做凝神苦思状。
钟景庭看着好笑,隧道:“罢了,还是你来说,我来写,免得毛笔也要跟着遭殃。”
许重摇摇头,心下腹诽,不舍就是不舍,何必费力寻这种糊弄小孩子的借口。
脑汁将要绞尽的时候,许沅才低声吟道:“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
“难道这首也已经说过了?”
“不是。”
“那你这副表情……”
一旁正在整理书稿的周陵忍不住开口道:“许先生,这首《生年不满百》出自昭明太子所著《文选》之古诗十九首。”
许沅的眉毛拧成一团,嘻嘻一笑,后又自嘲地说道:“前人都已经编成卷了啊,那确实用不着我再去画蛇添足了。”
可是三百首,她哪里背得出那么多,果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古之人诚不欺我。最可恨的还是钟景庭,昨晚在床上明明答应不逼她了……
小小声地问一句,“现下有多少了?”算是给他提个醒,省得这个猫科动物的爸爸睡一觉就忘记了。
回答的还是那个嘴快的周陵,“再有三首便是一百整。”
算盘落空,瞪了他一眼,许沅夸张地拍着胸脯,自我吹捧道:“不错不错,能想起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钟景庭依然正襟危坐,不受其扰;许重则还似先前那般低着头,紧紧地抿着唇,一言不发地看他的账册;便是周陵,这会儿也借故转身,以使自己离这张桌子再远一些。
正所谓求人不如求己,认命中,咬牙想……
“漠漠纷纷不奈何,狂风急雨两相和。晚来怅望君知否,枝上稀疏地上多。”
直到他品味之后落笔,许沅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真是被这帮人的博学吓到了,保不齐《文选》的每一个标点他们都知道点于何处。
可能这就是著作太少的悲哀之处吧,不过今后有了常青藤书局,这种状况一定会有所改善的。四库全书,不行,这个太大,弄不出来。不如找些枪手编个穿越小说集吧,嗯,不错,这个可以有。
“出处?”钟景庭头也不抬地问道。
“呃,”这个得想想,“似乎是白居易的惜落花,赠崔二十四。”
她说似乎便等于是肯定,因为除了她,别人都不知道,于是钟景庭再度落笔写下题目。
“还有两首,”他写好后吹干墨汁,突然笑着对许沅说道:“另外的,就选些前朝中兴时的佳作凑数。”
如果对她再严格一点呢。
钟景庭相信,依许沅的懒散又好面子的性子,若是被他逼迫得急了,必定还能想出一些。只是他看她费心伤神,自己却先有些不忍心了,一百首,也很好了,就这些吧。
而且北裴中兴也不是一无是处,找些名篇佳作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虽两者比较起来,相差极大,于全书而言,也多少是为遗憾。但那些,都不是钟景庭在意的,因为他已经不是一个文人。
许沅被他感动地无可不可,正激动间,又听他说道:“顺着落花的思路想,可能会容易些。”原来买一赠一,钟景庭还附送给了她一个提示。
落花,嗯,宋代倒是有一首叫落花的诗,许沅想着反正也没人知道这不是唐诗,就拿来凑个数吧。
“坠素翻红各自伤,青楼烟雨忍相忘。将飞更作回风舞,已落犹成半面妆。沧海客归珠迸泪,章台人去骨遗香。可能无意传双蝶,尽会芳心与蜜房。”
“咳……咳,”许沅诧异地看着面前的许重掩了账册,咳得脖子都红了。
只是一点点小暧昧,这孩子至于吗?瞧瞧钟景庭多自然,结了婚的和没结婚的,真是差不少事,他怎么就那么纯洁呢。
“这首乃是无名氏的落花。”这位作者,许沅心说对不起了,您的名字我实在是没记住。
还有最后一首,想到身上的枷锁马上就可以去除了,许沅的小聪明开始泛滥,为了最爱的唐伯虎,她决定任性一次,反正已经有一首不是唐诗了。
“最后一首,唐伯虎的桃花庵歌。”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几个学生听闻之后直接呆在那里,诗中的这份洒脱,这份不羁,这份视富贵如浮云、视名利如粪土的清高,于他们,却是仅可艳羡而不可赶追,也无力赶追。
还是许重止了咳嗽,道了一声“好”,众人才缓过神来,齐声称赞。
周陵这时也凑过来,眼中冒着小火花,道:“许先生真乃大材。”
随口背背别人的诗就是大材,许沅有些飘飘然的同时,还自持着身份,没有喜形于外。
钟景庭清凉的目光立刻粘在周陵的身上,久久不能散去,周陵不得不装作后知后觉地说道:“三位先生慢聊,学生不打扰了。”
钟景庭却将刚刚完成的抄本直接扔与他,吩咐道:“你手边的其他事都先停下,把这些诗按韵书的宫、商、角、徵、羽分类编排,五言、七绝分开,咏物、写景分开,写史、抒怀分开……”
周陵十八、九岁,家中虽世代书香,但他的性格却是甲戌级学生里最为活泛的一个。此时听到钟先生交付的工作如此之重,如此之不能完成,不禁向许重求援,“十二先生……”
十二先生乃是十三行的大掌柜,他若肯出言,想必钟先生也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
未曾想这位大掌柜的竟是露出几分为难之色,然后学着许沅朝周陵一摊手,以示其爱莫能助。
钟景庭笑道:“我和许先生这般抬举你,你可要独立完成哦。介时诗三百的编撰一栏,也可以考虑加上你的名字。”
能和先生们一同署名,这简直比恢复科举考试都让周陵觉得高兴,他傻傻地看着两位先生出门而去的背影,喃喃地说道:“哎。”
一旁的同门撞了撞他,“你小子,真是好运气。”
周陵挠了挠头,心想确实是这样,似乎只要许先生在,他还真是次次都能有好运气。只是这样的好运气,若是没有附加条件,就更好了。
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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