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腊月二十三,便天天都是年了。
青台官邸祭了灶爷,便开始大扫除、办年货、置新衣、备酒席,忙得不亦乐乎。
因今年比往年特殊些,主子们都要回贡寺守岁,所以腊月二十八,府里便吃了年夜饭。饭后的余兴节目,还是采取抽奖的方式分发年终红包。
在一个大盒子里放着等人数的纸条,上面写着十到一百不等的金额,抽到多少便是多少,第二天凭条到账房支银子。府里的丫鬟小厮们,谁不盼着这一天,都求天求地希望自己能抓张一百的,至于年假不年假的,反倒都看得淡了。
直闹到月上中天,才散了各自回房去睡。
腊月二十九,许放了一批人回家过年,又和钟景庭忙着写了几十幅对联,只等明天天一亮,挨个门上都要贴一幅。
腊月三十的这一天,又有一件喜事传来,乃是裴染衣为范祈产下了一对双胞胎,母子平安。
钟景庭一家三口,匆匆带着早就备下的礼物上门道喜,一番寒暄之后,又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贡寺胡同。
靖肃公府守岁的年夜饭,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开始了。
周淑芳到底说通了老太太,虽只是同意许回府过年,平妻之事还尚未松口,但钟景庭已然很满意了。
瞧着钟景庭高兴地样子。许再不喜欢和一大群地陌生人一起过年。也只能悄悄地放在心里。难得见他这么高兴。就是她不高兴一回。又有什么关系?
在马车上。许一遍遍地和钟小猫重温着各种称呼。“猫猫见了爸爸地爸爸要叫什么?”
“叫阿公。”钟小猫偎在许地怀里。手里却是拽着钟景庭地衣袖。
“爸爸地妈妈呢?”
“阿婆。”重复地次数一多。小孩子就没了新鲜感。回答起来也显得无精打采地。
“猫猫乖。”许咬了下他地鼻子。痒得钟小猫“格格”地笑个不停。“爸爸妈妈要怎么叫?”
“呵呵,爸爸叫爹,妈妈叫娘。”钟小猫站起身子,嘴唇触到许地嘴唇,贴了上去,“娘,亲亲……”
母子俩亲亲的游戏,钟景庭还是头一回见,看见他们嘴对嘴地粘在一起,他的脸色便有些阴沉。
一把将钟小猫揪到自己怀里,拉长了声音唤道:“雍儿,”
钟小猫两脚一下子离了地,他先是不安地扭动了两下,然后似是知道爸爸比妈妈有力气,不会摔到他,就转过身抱住钟景庭的脑袋,一嘴亲上他的脑门,发出大大地声响,“爹爹也亲一下……”
这样亲来亲去的,钟景庭很难适应,清了一下嗓子,问道:“拜年的时候,雍儿要对阿公、阿婆说什么,还记不记得?”
“猫猫记得,”钟小猫胖胖地小手合在一起,“阿公、阿婆新年大吉,健康长寿。”
他前两天在外面玩雪,受了一点风寒,这时说起话来还带着浓浓地鼻音,时不时也会打两个喷嚏,再加上迷迷糊糊的小眼睛,看上去倒是很像体弱不足之症。
许很满意他表现出来的虚弱,这样就省得老太太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
靖肃公爷府里里外外,俱是张灯结彩,一个个丫鬟、小厮也都是一袭新衣,众人说说笑笑,更趁得府中热闹非凡。
“九爷到。”门外的小厮一个高声的唱喝,成功引来了厅中许多人的目光。
此时席还未开,老爷子、老太太也都还没露面,钟景庭便携了一个大的,抱着一个小的,从从容容地一路招呼过去。
最外边坐的是四房的景铭、景阳,两个小伙子都是一般地年纪,高高瘦瘦,笑起来一脸阳光。钟小猫在爸爸怀里,只眯着眼睛叫了一声,“十四叔、十五叔。”就招来钟景阳的一个熊抱。
“雍儿还记得小叔叔?”
钟小猫酷酷地看着他,转头叫了一声“娘,”,景铭和景阳这才笑着向许问安。
“九哥把九嫂藏得这么深,弟弟们平日又要上族学,一家子倒是想见上一面都成了难事。”钟景铭说着温柔地抱过钟小猫,“侄儿的眉眼,似乎长得更像九嫂一些。”
这样的场面,许还是第一次经历,而她一向在青台随便惯了,唯恐说错什么给钟景庭招来麻烦,所以出门时打定了主意,多微笑少说话。
可这会儿见两个小叔子性情温和,想他们偏房之间可能更亲近一些,便道:“十四弟、十五弟若是读书读得累了,不妨到富贵墟歇歇,你们九哥在那儿常年便有一间包房。”
这句话,她说时声音压得极低,只身边这几个人能听到,景铭、景阳迅速地对视一眼,而后不可思议地看着钟景庭,“九哥?”
富贵墟是什么地方,如今中州的上流社会,恐怕没有一个人不知道。
富贵墟乃是采取邀贴会员制,凡收到邀贴并同意入会者,需交纳会费一千两。至于其他人,钱拿得再多,门外漂亮地迎宾少年都只有一句,“对不起,恕不接待非会员。”
富贵墟现今有会员二百名,无一不是中州豪门的显贵公子,有才学、有名气,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是顶顶有名的人物。
想到九哥竟然也是代表了尊贵与奢华的富贵墟的会员,小兄弟俩异常兴奋,看向许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亲切,“多谢九嫂,改日少不得要上门叨扰,弟弟们课业上地事儿,倒真是有不少要向九哥请教。”
夫妻俩听着这言不由衷的话,都笑了笑,钟景庭想想族学上反反复复就是讲那几本书,索性说道:“等过了年,我同父亲说说,让你们去常青藤学院读书。”
钟景信在那日参观过木活字印刷之后,对常青藤学院很是推崇,在景铭、景阳两人面前,也曾多次提及,是以二人赶忙谢过九哥。
二房就只余了悦书一个女孩子,此时孤怜怜地跪坐在一张大大地桌子后面,钟景庭看后心头不由一酸,叫了一声“悦书”后,再说不出旁的话来。
“九哥,”钟府四房唯一的女儿朝着他柔柔地一笑,“这位是九嫂吧?”
钟景庭欲以妾室为平妻,气得老太太一连发了几天的脾气,贡寺胡同地人,一个个都对这位姨奶奶多了几分好奇,钟悦书也不能例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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