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阿哥在第二天就起身去了顺天,对于这次顺天乡试的差事,十一阿哥很看重,也做了万全的准备。
文茜留在府里努力的开始适应府里的生活,就如同她刚刚穿越时,努力的适应古代的生活一样,只是那个时候,身边的都是真心关心她的人,而此时,身边的人各有心思,但不管如何日子还是得过,记得以前自家奶奶总是把婚姻生活说成是过日子,两个人在一起是过日子,而几个人在一起同样也是过日子,如果说把十一阿哥府想象成棋盘的话,那么,她文茜,雅娜,包括那个莫玉兰,莫不都是棋手在棋盘上摆下的棋子。
但棋子也有自己的生活不是。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文茜过得却是想当悠闲的,当然也在暗暗的准备开药堂的事,只是这事想来容易,真正做起来却是颇有困难的,那最重要的就是用人,虽然十一阿哥允诺她男装去坐堂,但,她不可能时时在药堂里,那么,一个好的坐堂中医大夫不能少,还有掌柜的,这个人必须是自己的亲信。所以这些事都只能放在心里。
而对于府里那位嫡福晋,文茜有些弄不懂了,本来,她想着,虽说第一天就闹得不太愉快,但那雅娜怎么说也是嫡福晋,而且,大家今后都在一个锅里勺饭吃,面子得顾,这个礼还是要见的。
可这雅娜却是连着几天不见人,传下话说‘身体不适’,一连几天,吃什用度都是直接送屋里的,让人很有一种闭关的感觉。
听说,雅娜身体不适,文茜本来还想去看看的,却是那罗氏回道说:福晋说不用了。
即然雅娜说不用了,那文茜自不会去贴冷屁股,所以很快就放开,花起心思布置起自己的风荷院子里的小窝,尤其是院里的那颗大树,文茜起了心思,那树怕是有百年多的历史了,枝干极粗,若是在上面建个小木屋,那也是很别致的。
正想着行动的时候,不见人好几天的雅娜突然来到了风荷院里,拉着文茜进屋整整谈了一个多时辰,这天下午,十一阿哥府的第一夫人和第二夫人的会谈,没人知道是什么内容,府里怎么猜测的人都有,但除了当事人没人知道。
浅绿在雅娜离开后,一脸紧张的问文茜:“福晋来干什么了,她是不是给你撂话了。”
文茜没好气的拍了下浅绿的头道:“说什么呢,没那回事,以后见到雅娜福晋,可得知礼些,要不然,一个失礼之罪下来,我也救不了你。”想着这丫头刚刚有些不痛快的脸色。
“知道了。”浅绿有些怕怕的点点头。
一边的金麽麽若有所思的道:“这郭络罗氏家教出来的姑娘,虽说还稚气了点,但假以时日,却是个不错的当家主妇。”
所以说,宜妃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文茜想,其实雅娜跟她的谈话没别的,概括起来就四字,和平共处,她不知道为何雅娜前后有如此大的变化,但能够和平共处也好,谁也不想每日里弄些不痛快,反正十一阿哥府也算棵大树,她乐得大树底下好乘凉,每日混吃等死,米虫的日子可是后世许多人的追求,不是她没志气,实在是世事迫人。
随后,文茜却不由的睁大眼睛道:“麽麽,你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我刚才就在那窗下浇花呢。”金麽麽淡淡的道。
看着屋外窗台下的花,果然,有水从那花叶上滴落,汗,之前福晋同她就在那靠窗的茶几边聊天,虽说关了窗,可那却没啥隔音效果的,而她们之间的谈话声音也不算小,这样,金麽麽可全听去了。
“麽麽,听苏麻喇姑说,是你提出要跟着我的,我记得,你对我可是满有意见的,说我朽木不可雕。”文茜好奇的问道。
“没办法,我老了,总得找个人依靠吧,你这姑娘虽然是朽木不可雕,但好在还算纯良,至少,不会亏待我这老太婆,还有,苏麻也让我跟着你,你这姑娘,外表云淡风清,可内心却也别别扭扭,有时很让人不放心。”
“呵呵,谢谢麽麽。”文茜笑着挽着麽麽的胳膊,这金麽麽总是板着脸,训她这个训她那个的,文茜虽然有时也叫苦,可有个人这么管着你,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因为她是真正的关心你。
接下来几天,天气见暖了,文茜叫了柱子,让他找个木匠来,准备着手建树屋。
那木匠手艺不错,十几天的敲敲打打下来,一栋精致的小木屋就架在了那高高的树杈间,一段木梯子直通地面。
文茜在树屋里铺了厚厚的毯子,那脚踩在上面很是松软,太阳光通过树叶,那点点光斑直耀人眼,春天泛困,看了一会儿书,文茜就靠在软榻上迷迷糊糊了,这时却听得浅绿在下面叫:“侧福晋,福晋那边来人传说,说请您过去,有事商量呢。”
“知道什么事吗?”下得树屋,文茜问浅绿,这丫头现在在金麽麽的调教下越来越机灵了。
“我打听过,之前,五福晋来了,跟雅娜福晋谈了会儿话,才离开,这不,雅娜福晋就派人来找你,我看,事情可能跟五福晋有关。”浅绿很有些神棍的道。
“你这丫头,现在挺能了,别多说,跟我去吧。”
绕了好一会儿,去了主院,一进门,就看到雅娜在那厅里走来走去的,一脸焦急。
“福晋,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文茜不由的好奇,什么事让雅娜如此的着急。
“啊,文茜来了,来,坐。”雅娜拉着文茜坐下,然后拼退左右,开门见山的道:“刚才五福晋来了,是五贝勒让她来的,听她那话里,似乎顺天要出乱子了,这次乡试,说是贿赂挺严重,连试题都外泄了,这还没开考,那边许多学子已经在联名了,爷现在就在顺天,还是督官之一,若是出了什么差子,那可怎么办?咱们要不要派个人去跟爷说说。”
原来是为了这事,文茜松了口气,道:“福晋放心,我想爷应该会有安排,这不是还没开考嘛,咱们切不可听风就是雨,反而误了爷的事不是。”
文茜那晚已经将这次乡试可能出现的问题跟十一阿哥说过了,十一阿哥还连夜进宫,具体的对策文茜不清楚,但想来应该有安排的。
雅娜想了想,然后笑道:“文茜说的也对,倒是我太过急了,也是,男人们朝堂的事不该我们操心的。”说着走过来拉着文茜的手道:“文茜不必多礼,私下里,就叫我雅娜吧,相国寺的桃花开了,前些天,我跟五福晋去看过,很漂亮,不若,我今儿个陪文茜去赏赏,文茜自进府以来,还没出去过吧,要多走动走动才好。”
文茜有些讶异的看着雅娜拉着自己的手,雅娜的手白,微胖,皮肤细腻,十指尖尖,从手相学上说,这是个有福之人,而自己的手却是瘦长,略带骨感,从手相学上说,拥有这手型的人,心思慎密,性情敏感,却非福厚之人哪。
看着此时雅娜笑语盈盈,此刻文茜脑海里在想,若自己跟她身份相换,自己未必有这样的大肚,难怪金麽麽曾说,自己不是当主妇的料,这个时代做主妇,首先要做到一点,敞开胸怀,迎接丈夫无数的侧室和妾。
不知为何,这一刻,文茜对雅娜竟是有了一份心疼,自己无奈,她亦无奈。可文茜无奈,她可以躲在自己的院里,可以不理府里的事,至少留一份清静,可雅娜不行,她是大妇,她得做表率。
“那好啊,我还真想出去转转呢。”文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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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寺的后山是一大片桃林,每年三月份,这里桃花漫山,所以每年这个时候游客就特别多。
文茜同雅娜相携上山,处在这一片桃花浪漫里,确是能忘忧。
。。。。。。
桃花仙人进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后还来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
一阵童声自花海中传来,读的是唐伯虎的《桃花赋》,文茜不由的随着声音望去,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带着八九岁的男童,这诗正是出自那男童之口。
而文茜看着那老者,却是有些惊喜,曾经台怀张氏药堂的坐堂大夫夏大夫,这个夏大夫对文茜来说亦是半个师傅。
“夏大夫。。。”文茜走了过去,却看寻夏大夫一年的苍桑,几年不见,夏大夫老多了,估计境遇也不好,那一身长袍,已被洗得发白,袖口的前襟俱有破损,那边上的男孩,也一脸的菜色,衣服上也有好几个补丁,只是这男孩风骨不错,就是在这样的情况,初见生人的情况下,仍不见怯场。
“你是。。。”那夏大夫仔细打量着文茜,只是文茜离开台怀也两年多了,再说,她长得又快,变化自然很大。
“我是文茜啊。”文茜笑着道。
“你是文茜!!”夏大夫很是惊讶,然后又重新打量起文茜,才点头道:“不错。。。是文茜,两年不见,你可是变多了。”
“文茜,你碰到熟人,就聊聊,我去烧柱香,等下再过来。”
文茜点点着,看着雅娜带着她的丫头飞白离去,雅娜的丫头叫飞白,文茜的丫头叫浅绿,文茜觉得,这两丫头的名字倒是挺凑对的。
文茜同夏大夫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便问道:“夏大夫怎么来京城了?”
“唉,那年,张纸药堂出事,我没了生计,就去儿子那里,没想去年夏天,正赶上水灾,一个村子的人都没了,儿子和媳妇也去了,好在,小孙孙还活着。”夏大夫指了指那男孩又道:“没法子,为了活命,我又干起了游方郎中的活儿,这段时间正好在京城,今儿个天气不错,就带小孙孙来转转,顺便求个签。”
这时代,不幸的人千万种啊,不过,文茜想着她的打算,这夏大夫不正是最好的坐堂大夫吗,虽说她的药堂还没影,可她实在不想让夏大夫这么大年纪带着稚子穿街走巷的,那太辛苦,连个落脚地也没有。
“夏大夫,不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文茜问道。
“我能有什么要算,就想着把这小孙孙拉扯大。”夏大夫有些苦笑道。
“那这样,我在西子胡同那边有一间小四合院儿,你们就先在那里落个脚吧,以后的事,我再想办法安排。”
“茜姑娘,这怎么行。”夏大夫有些颤颤的道。
“夏大夫,你别跟我客气,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文茜的眼里,你也是我的师傅。”说着,文茜又转头对身边的浅绿道:“浅绿,你现在就带着夏大夫去西子胡同的四合院,你二虎叔会在那里的。”
那胡同虽说是文茜的嫁妆,便阿哥府却不会在乎这个小院子,便一直没派人打理,还是由二虎照应着,夏大夫住那里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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