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儿见苏雅始终没过来,想着她有香绮在旁伺候,就和李震仲闵一起吃了新年的午饭,李震嫌她吃肉吃的太少,不停的给她搛羊肉,幸儿苦恼的看着堆成小山一样的碗,“哥,我吃不下这么多羊肉。”
李震不满道,“刚才不是才应承过我要多吃肉把自己养的结实点,现在又挑三拣四,必须给我吃完!”
幸儿无奈,像吞药一般一块块的吃,仲闵看着不忍,搛了几块到自己碗里,“震哥,我正好不够吃,我吃好了。”
李震道,“我也是为她好,仲闵,你知道的,等咱们逃的时候没个结实的身体怎么成?”
仲闵解释道,“我知道,不过也得一步步来,你看幸儿今日已经吃了不少块羊肉了,循序渐进嘛。”
幸儿冲仲闵感激的笑了笑,仲闵也报以微笑,李震摇摇头,默默的吃饭。
“幸儿,你中午怎么没过来和我一起?烤羊腿可好吃了,舅母给周围的下人也分了不少呢,可惜你不在。”苏雅好像浑忘了早上的不快,和隋王一起说说笑笑的进了李震他们的毡帐,香绮默默的跟在二人身后。
看到仲闵,苏雅道,“你早上不是咳嗽吗?现在好了吗?”
仲闵道,“谢公主关心,休息了一阵,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苏雅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拿了她剪的一朵小花递给仲闵,“这是给你的,你给我做了爬犁,我给你这个,咱们不拖不欠。”
仲闵有点哭笑不得,那爬犁本也不是做给她的,好在幸儿的那个还在自己床下收着,遂接过剪纸,“谢过公主,公主好手工。”仲闵看了一眼就知道肯定是幸儿教的,比幸儿送给他的雪花要差远了,他的幸儿才是最好的……
苏雅得了仲闵的夸奖很是高兴,“那还用说!”
杨政道插口道,“穆仲你做的爬犁不错,我刚才让香绮拉着我和苏雅玩了很久呢,越快越好玩,像在雪中飞行一般,很有趣,就是那几根木条有些不平,一快起来就有点颠。”
幸儿看了眼仲闵,想到昨晚自己坐的那个“精装版”爬犁,不禁有些同情两位金枝玉叶,不过仲闵的表情倒是气定神闲,一脸平静无波,“隋王可以找袁木匠修整一下,想必会好很多。”
杨政道点了点头,苏雅看了一眼香绮,“去,去拿些酒菜来,我们要饮酒作诗!”
幸儿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苏雅还没学多久的诗书吧,居然要作诗?!
杨政道也有些骇然,“苏雅,我最怕听到就是作诗了,先生一天到晚逼我还不够,这好容易过个新年,怎么你也来提作诗?”
苏雅反问道,“不然做什么呢?过年,自是要喝酒才有兴味,喝了酒又不能出去骑马狂奔,在帐里待着不是只能作诗?我也要试试中原人吟诗作赋的兴味才好。”
说着,香绮已经端了一个大托盘进来,有酒有菜,幸儿啧啧称奇,她都已经等着看香绮回来复命说太后不准的了,没想到这草原上,从上到下都这么豪爽,大概还是因为过年的缘故……
李震和仲闵也面面相觑,苏雅笑道,“哈哈,终于给我见到我们草原胜过你们中原之处了!是不是没见过草原儿女喝酒?政道,让他们见识见识!”
说着,吩咐香绮给每个人倒了满满一碗酒,幸儿看着面前的酒,头皮有些发麻,居然是一碗酒……而不是一杯酒,她上辈子就不能喝酒,每次出去吃饭不是橙汁就是酸奶,席上众人也都有不成文的规矩,一般是男士喝酒女士自便的,基本属于一小杯啤酒就上头上脸晕晕乎乎的境界了,这眼前的一大碗?!……不过,也许自己继承的这位身体能喝酒也说不定?以前听田氏说过自己的爹可是很能喝的……
苏雅把酒碗举到众人面前,深吸了口气,举碗到嘴边,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好喝!”
真……豪爽啊!幸儿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公主好酒量!”
苏雅笑道,“这个酒味道很甜,后味甘香,你们以前一定没喝过,而且喝得多也不会醉,真的!”
幸儿有些心动,“真的?”
苏雅道,“当然真的了,我一次喝很多都没醉过呢,何况这小小的一碗,如果不尝你一定会后悔的!”
像是做广告一般,杨政道也随之一仰而尽,香绮尽责的给公主和隋王都又添满。
怎么能输了中原人的气势?仲闵站起身,也学着举了一圈儿随之一饮而尽,擦擦嘴角,“是很好喝!”
幸儿问道,“辣吗?”
仲闵笑道,“不辣,一点都不辣。”
李震听了,也喝完了一碗,喝完还啧啧称赞,香绮又给两人添满了酒。
只剩下幸儿还没喝,哇,压力好大,不能丢了中原儿女的脸,可是要是一喝就倒下不也一样丢脸?
仿佛知道她在为难,仲闵笑道,“要不我代小妹喝。”
杨政道笑道,“那可不行,摆在谁的面前谁就要喝,不然就是瞧不起草原人,这是草原的规矩,穆溶姑娘,入乡随俗你可得喝了。”
幸儿硬着头皮举着酒碗,看了看四周,心一硬,缓缓把酒倒入口中,咦?真的不辣,还很清甜,有点像葡萄酒,又有点奶的醇香,一口一口终于饮完了酒,幸儿把酒碗放下,苏雅赞道,“不错,穆溶,来,再来一碗!”
香绮趁着幸儿擦嘴角的当儿已经把幸儿的酒碗添满了,幸儿指着酒问道,“这是什么酒?”
苏雅道,“是马奶酒,很好喝吧?来,咱们再来一碗,一起喝!”
连菜都不吃一口,接着来?!莫非是喝死了算?那可不行,都没见到林子呢,就这么息劳归主了,岂不可惜?……
幸儿连忙道,“公主,我有个主意,咱们行酒令,谁输了谁喝,怎么样?”
苏雅觉得幸儿是借词遁酒,“大家一碗一碗的喝岂不爽快?行什么酒令,还得输了才能喝?那多麻烦呀。”
知道苏雅对一切中原的东西都好奇而新鲜,幸儿遂道,“在中原,喝酒可不仅仅是喝个痛快而已,也是为文人雅士的逐雅之风而助兴,而助兴的工具就是酒令。这么说吧,喝酒而没有酒令,就如同吃菜没有放盐,如同画龙而没有画眼,总是缺了关键而无法完全调动人的兴致,咱们既是诗社,自然也要效仿风雅,一味的喝是不是没什么趣味?加点佐料炒热气氛,才喝的更尽兴,那才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兴之所在。”
难道是喝了酒的缘故?幸儿觉得自己说起话来都有点管不住自己的舌头,拉里拉杂的说了一大堆,听的众人无不点头称是,苏雅把酒碗放下,“穆溶,你快说,你们流行的酒令是什么?我倒要试试这逐雅之酒是什么滋味?”
那个柳树实在是太绕口了,估计自己也得栽进去……幸儿想了想,遂道,“咱们玩十五二十的酒令,玩法很简单的。”
幸儿边说边比划,把十五二十的酒令解释了一遍,仲闵和李震点了点头,杨政道也点点头表示明白,苏雅有点迟疑,“这么麻烦?还要算数?”
幸儿笑道,“不麻烦,看我演示给你看。”说着,幸儿喊道,“十五二十!”她和李震同时伸出了手,幸儿喊了“二十,”伸出了十个手指,李震也伸出了十个手指,但是没有同步的喊出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再试一次。”
幸儿又喊“十五二十,”出了两个拳头,喊了“五”,李震喊了“十”,同时伸出了十根手指,幸儿笑道,“大哥,你赢了!你学的很快嘛。”
幸儿又和仲闵试了几个回合,那边李震已经和杨政道大声喊了起来,只有苏雅急的不行,幸儿见状,忙道,“公主,来,咱们来试。”
苏雅几个回合下来也信心满满,“好,我也会了!来,咱们来玩!”
幸儿笑道,“这是两个人玩的,咱们干脆分队比赛不是好?每次每队派出个代表,轮流着来,如果赢的就可以连庄,不用轮流。如果哪一队有人可以把另一队的所有人打败,就表示这一队赢了,怎么样?”
众人齐声叫好,接下来就是大问题——分队……
苏雅盯着仲闵,“我要和穆仲一队!”仲闵还来不及反对,杨政道已经马上说道,“那我和穆溶一队!”
李震疑道,“那我怎么办,不是多出来了?”
苏雅道,“规则既是穆溶定出来的,自是穆溶占了便宜,那穆辰应该归我们这队。”
杨政道不满,“那我们想赢你们就要多一个人的难度,不行,我们太吃亏了。”
苏雅道,“不然,你把香绮算作你们队的好了。”
香绮连连摆手,“我不识算数,不要叫我。”
幸儿笑着安抚杨政道,“不要紧,要是咱们真的敌不过再修改规则就是,左右不过是个玩意。”当然,最大的原因是她坚信仲闵哥和大哥一定不会舍得让她多喝酒,肯定会放水的,既是这样,还有何可怕?
果然,杨政道没有异议了之后,李震和仲闵也没说什么,自觉的站到了苏雅一排,幸儿和杨政道站在一排,幸儿看着苏雅,“公主,开始喽。”
苏雅有点不自信,“不行不行,我还是和政道比。”
幸儿和杨政道换来位置,帮他们喊了“十五二十开始!”杨政道喊了声“十五!”,自己出了十个手指,再看苏雅,只出了五个手指,而且还忘记了喊出声,苏雅黯然的喝了酒,仲闵替换上场,仲闵和杨政道较量了几轮,终于杨政道不敌,喝了酒,换幸儿上场。
幸儿看着面前满满的一碗酒,有点心惊,再望望眼前的对手,仲闵正微笑的看着自己,稍稍安了心,“十!”她出了自己的十个手指,仲闵则伸了两个拳头,嘴里喊得却是“十五!”
赤果果的放水!
还好,李震也只是了然一笑,没说什么,杨政道异常高兴,“好好好,穆溶,你居然打败了穆辰!快,再接再厉!”
幸儿连杀了仲闵和李震,心知他们明显的放水,感激的笑了笑。还好苏雅在一旁不停的练习同时出拳和喊数,没有留意。
“苏雅,苏雅,该我们穆溶对你了!我们一定能打败你!”杨政道喊着苏雅,苏雅不满道,“谁说的?我一定能给我们队扳回一城!穆仲,你过来!”说着,苏雅把仲闵喊过去,两个人小声的不知在商量什么,过了阵子,苏雅雄赳赳的走到幸儿对面,“来,开始吧!”
幸儿瞥向仲闵,仲闵偷偷给她比了个“五”,幸儿点点头,喊了声“十!”出了自己的五个手指,苏雅果然出了五,喊的却是“十五”,很明显,他们又输了!
苏雅气道,“穆仲,你不是说你妹妹第一把都出十的嘛,怎么会这样?”
仲闵无奈的摇摇头,“谁知道小妹她这么机灵多变,连我这个哥哥都不及她,公主,要不我代你喝酒好了。”
苏雅道,“本公主又不是没有输的度量,我自己喝!”说着,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幸儿带头鼓掌,真心道,“公主海量汪涵,穆溶很佩服,其实公主只是不熟识这酒令,如果时间长了,穆溶一定是公主的手下败将。”
苏雅闻言,方有些笑意,复又道,“穆溶,这个不好玩,要算来算去的,有没有又简单又好玩的?”
<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