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草原,绿草茵茵,星星点点的野花夹杂其间,远处牛羊成群,微暖的春风吹的脸上痒丝丝,呼吸着空气中青草的气息,看着蓝天中朵朵白云飘荡,幸儿觉得心都要醉了……
“你今儿骑的不错,”仲闵骑着马踱到幸儿的追风之旁,“假以时日,你这追风必定名副其实。”
幸儿笑道,“眼前这么开阔的草原,大片的绿草,只觉得天地无边无涯,好像心灵都跟着开阔了不少,整个人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仲闵看着一脸灿烂的幸儿,“是啊,这是中原没有的风光,你知道吗,这些日子我和震哥趁着陪隋王骑马把周围摸得差不多了,平时我们也跟周围的牧民打探了路线,再过不久,天气还是这般好的话咱们就可以启程回家了!”
幸儿惊道,“真的吗?”
仲闵道,“当然真的,你这些日子再加把劲,路途遥远,能骑快一分就能离中原近一分。”
幸儿点点头,“那我还要攒些干粮羊肉,咱们跑的话不愁没吃的了。”
“两兄妹一碰到就说个没停,喂,穆仲,我和你比赛……”苏雅策马奔来,看到仲闵和幸儿在一起亲密的讲话,她就总是有点不舒服。
“公主,可敦请你回去,说是有事情。”依珠骑着马跑到苏雅身边,住了马,气喘吁吁道。
“母后?她找我什么事?”苏雅很奇怪。
依珠道,“我不知道,可敦只说请公主马上回去。”
幸儿道,“公主,我们也出来许久了,我跟你一起回去。二哥,你替我跟大哥讲一声。”
仲闵点点头。
“母后,叫我回来什么事啊?”苏雅看着一脸和煦的可敦,更加摸不着头脑。
可敦挥挥手,和琳带着幸儿都下去了,帐里只有母女两人。可敦起身走到苏雅身旁,爱怜的摸着苏雅的头发,“苏雅,那边有几块布料,你看,喜不喜欢?”
果然是几匹非常鲜艳亮丽的锦缎,苏雅看了爱不释手,哪个都很合她的意,“母后,都很漂亮,我都很喜欢,是给我的吗?可是我过年的时候才做了几件新衣服,这么快又有新裙子穿?”
可敦笑道,“我的女儿是草原的公主,生的又这么美丽,自然要用最美的衣服来衬托,况且下个月就是你的大日子,自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苏雅眼里看着锦缎,嘴里问道,“我的大日子?什么大日子?我生辰也没到啊。”
可敦拉过女儿,眼睛里都是笑意,“苏雅,我和太后商量了,下个月给你和隋王办个定亲仪式,我知道,你们年纪都不大,所以只是定亲而已,等过几年你们大了再成亲,母后还想你多留在身边几年呢。”
苏雅万分吃惊,手里一松,锦缎啪一声掉在桌上,“母后,您说什么?我和隋王,政道?我和他定亲?为什么啊,怎么你从来都没跟我提起过?”
可敦拍着苏雅的肩膀,“苏雅,你跟隋王从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半年多来更是天天玩在一处,你终归是要嫁人的,现在帮你们定下名分不是很好吗?”
苏雅急道,“谁说我要跟他定下名分?我跟他一起玩不代表我喜欢他,我只是把他当兄弟而已,我不喜欢他,母后!我不要和他定亲!”
可敦这几日来一直和萧太后商量这件事,好容易这个倔脾气的嫂子没二话了,她没想到居然自己的女儿会跳出来反对,“你们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自比别人来的亲密,而且隋王他能骑善射,允文允武,苏雅,草原上再找不出比隋王更优秀的男儿!母后这都是为你着想……”
苏雅不满道,“母后,这里不是中原,我不会随随便便把自己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我的夫婿一定要我自己来选!”
可敦没想到苏雅这么坚持,根本听不下去自己的一番苦心,不由沉了脸色道,“你是可汗的公主,你的婚事关乎到部落利益草原前途,从来就不是你自己能做主的,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轮不到你来反对!”
苏雅气道,“我不嫁,我就不嫁!母后,为什么偏我把我许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呢?那样不是毁了女儿的幸福吗?”
可敦回想自己的大半生,懵懂无知的嫁到草原,历尽风波,前后跟了四个男人,又有谁问过她愿不愿意?女人家的命运天生就是被别人操纵,以前她被别人操纵,现在又轮到她的女儿,虽然她也不想这样,但是至少苏雅嫁给隋王比嫁给那些从未谋面横蛮无理的突厥人要强的多吧……念及此,可敦狠了狠心,“你不用再说了,我主意已决!”
苏雅想再多说几句,可敦已经转身穿过屏风,不想再见她了,苏雅无力的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
“公主,你怎么了?”幸儿看到苏雅从可敦处回来就失魂落魄的模样,关切的问道。
苏雅没说话,重重的坐在桌旁。(手 机阅 读 1 6 k . c n)
幸儿道,“公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禀了可敦请大夫过来看看?”
苏雅听了,脸色有些发沉,“提到她我就生气,既是这么疼我,为什么非要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
幸儿看苏雅隐有怒色,不想引火烧身,遂禁口不语,苏雅却不放过她,好容易身边有这么好一个倾诉的对象,“穆溶,我现在反而很羡慕你,至少你不用任人摆布,至少你自己的亲事可以自己做主,而我……你知道吗,刚才母后跟我说,下个月要给我和隋王定亲。”
啊?!大八卦!幸儿不由睁大了眼睛,如果有手机的话,此刻必定给仲闵他们连发短信共享八卦,可惜……只能装作淡定的样子,“公主年纪不大啊……”
苏雅委屈道,“是啊,母后还说就因为这样,所以真正成亲要等过几年。”
“那……那……”连幸儿都不知道自己想那……什么出来,隋王,苏雅,一个王室贵胄,一个草原公主,倒也门当户对珠联璧合,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苏雅没在意幸儿在嗫嚅什么,她坐在桌边,手支着下巴,不由想起了那个教她画梅花的文雅身姿,想起了一起骑马时他的举止翩翩,想起了他送给自己的爬犁,还有梅花图……
晚上,苏雅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着,“穆溶穆溶,我睡不着。”
幸儿打着哈欠道,“公主,上次我不是教你数绵羊了吗?你试试,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苏雅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黑暗中的穆溶,“你总是那么多好玩的主意,你以前在中原读过不少书吧?”
幸儿嗯了一声,苏雅兴奋道,“那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我想听你讲故事。”
幸儿想了半天,故事嘛,总要缠绵曲折一波三折才引人入胜,哦,有了!遂清清嗓子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家族有世仇,一个家族姓罗,另一个家族姓朱,罗家有个儿子罗密欧,生的潇洒俊朗,有一次他在朋友的聚会上见到了一位美丽的姑娘,二人一见倾心,后来才知道这位姑娘就是朱家的独生女叫朱丽叶,尽管家族世仇仍不能阻挡二人对彼此的情意……”
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听的苏雅满眼放光,直到听到最后的结局,苏雅才眼神黯淡,不可置信道,“那个寺庙的住持为什么不早点通知罗公子,告诉他朱小姐是假死的!唉,可怜他们这两个有情人……”
幸儿讲的昏昏欲睡,“公主,他们两人最后也算是天上人间永相随了,咱们睡吧。”说着,翻了个身,白天骑马骑得太累了,幸儿不久就进入了梦乡,只余苏雅还在床上辗转反侧,扼腕叹息。
“公主,你昨晚没睡好啊?”幸儿看着苏雅睡眼惺忪,不禁问道。
苏雅道,“都是你那个故事闹得,那俩人太可怜了。”
幸儿不禁莞尔,这公主可太入戏了……
“不过,如果有人能像罗公子那样不离不弃,我也愿意同生共死。”苏雅有些向往。
幸儿暗悔自己讲错了故事,赶紧转移话题道,“公主,今儿还去骑马吗?”
苏雅愣了一会儿,有点意兴阑珊道,“我不想骑马,穆溶,你上次不是做了个荷包,能不能教我怎么做?我想做荷包!”
也许该冲出去看看今儿天上是不是下石头了,苏雅公主也能转性?平常让她拿针线比让自己再喝酒都难,今天怎么会……?也许是被即将到来的喜事刺激的?
幸儿拿了针线笸箩放在桌子上,把自己可怜的这点微末小技一点点传授给苏雅……
苏雅难得乖乖的坐在椅子上埋头了半日,方举着自己的成品,“看,穆溶,我绣好了!是不是很好看?”
幸儿接过苏雅的成品,倒抽一口冷气,好家伙!那犬牙交错的针脚,那怎么抻也抻不平的接缝,果然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差到深处没尽头……
“公主,这……这荷包是要送人还是您自己用啊?”幸儿好奇的问道。
“嗯,送人。”苏雅一脸得意,又指挥幸儿铺纸磨墨。
“公主,你要练字?”今天真是怪事一箩筐……
苏雅笑了笑,“不是,对了,你去把依珠叫来,说我有事情吩咐她,然后你再去找和琳说晚上我想吃炒面。”<div align=center><!--阅读面页章节尾部广告--></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