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
幸儿拿着一张纸呆呆的靠在沙发里……
瑞冬拉着瑞秋,小声的问,“小姐那是怎么了?刚才喜乐把武家小姐的信给了小姐后,小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高兴的那么着,这会儿怎么又呆住了似的?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瑞秋也有些奇怪,她也从没见小姐这么失神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心,“要不要让秦妈过来看看,毕竟她年纪大经历事情多。”
瑞冬点点头,深以为是,正想去找秦妈,却见幸儿忽的从沙发上站起,“瑞冬快来快来,快去给我准备笔墨,我要写信,快,一定要快!”
瑞冬见幸儿终话了,和瑞秋互视一眼,都松了口气,小心问道,“小姐,您是不是要写回信?”
幸儿点点头,笑道,“是,还不去?”
瑞冬忙着去瑞秋见幸儿一脸掩饰不住的快意,心下甚奇,小姐和这武家小姐从未谋面,怎么一封书信就能令小姐这么开怀?跟着小姐这么久,还真难得见她这么失去镇定过,尤其是……小姐居然还哼起了什么曲子……没听懂是什么曲调,就听见了几个字什么老鼠什么大米的,瑞秋摇摇头,小姐越发让人搞不懂了,不过,只要她高兴……
院。
田氏本来靠在矮榻上,算着震儿的行李还有什么遗漏没有,带的几房家人可还够用,但是总觉得心里还有件事似的,看到喜乐侍立在旁,因问道,“给二小姐的信送过去了?”
“送过了。”
“哦。”田氏摇头。不是这件事儿交个闺阁之友也没什么大不了地。更何况那信她也拆开看过了。写地都是女孩儿家地平常琐事。就是最后有一段鬼画符一样地。大概就是幸儿上次说过地古文字吧……
对了。幸儿。她这才觉出有么不对来。因前几次幸儿做了新糕点颇得那些刺史别驾夫人们地赞赏。就领了幸儿雪儿给她们见见她们都是赞不绝口地。有两个夫人还有做亲地意思虽说自家未必瞧得上。但是多些选择。慢慢挑选总不是坏事。毕竟幸儿是都督府嫡女。又上得厅堂下得房怎么着也好挑个夫婿才是……只是前日那些夫人到府里来。竟不约而同地说起自家小儿这个顽劣那个不堪地里话外地透着想让自己罢了做亲地想头。哼。先不说她们本就是高攀。可是自己拒绝是一回事。让人拂了脸面就是另一回事了……田氏越想越不对。坐直了身子“喜乐。去问问前日刺史夫人来府里时候。咱们府上哪个车夫跟着去地他找来。我有话问。”
“前日刺史家夫人来府上做客向你们打听了什么?”田氏端坐当中。喜乐代田氏问着地下地老常头。
老常头有些迷惑。“没。没打听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听她们带的几个婆子说什么出去了好几年,又是做可汗的小丫头婢子,保不齐孩子都生过什么的,老奴也不知道她们这是说的什么,所以就恍惚记得了这几句。”老常头回忆了一会儿,挠着头说了几句。
喜乐脸色一变,再看田氏,脸色已经铁青,她忙把老常头打发出去,叮嘱他刚才说的话都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许说,但凡传出去一个字,让他想想都督府的家法,老常头浑不知自己犯了什么忌讳,一叠声的赌咒发誓决计不说,方浑身发抖的出了院。
“老常头可还靠得住?”田氏见喜乐回来,咬着牙问道。
“他平时最是忠厚老实的,从不爱传这些的,刚才我也千叮万嘱过了,他不是不知轻重的。”喜乐道,看田氏脸色不郁,又道,“要不找了由子把他打发到庄子上去?”
田氏叹了口气,无力的靠在椅背上,“算了,错也不在他……”
“夫人,您没事吧?”喜乐看着田氏像突然被抽干了力气般,有点担心,“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
田氏摆摆手,“我没事,没事,你这些天盯着府里的丫头婆子,那些个嘴碎的爱传闲话的都给我敲打敲打,我待她们宽厚并不意味着可以胡来乱说!”
喜乐忙应是,“说起来,府里倒没听说这些个邪话儿,也许是……是……”
“是什么?”
“夫人您说,会不会是二小姐的命格招了小鬼所忌?”
田氏摇摇头,转而又无力的点了下头,“不管是不是,你多去跑几间寺庙,去帮小姐祈福,总没坏处。”
喜乐应着去了。
“娥,怎么你脸色不太好看?”贺夫人说着进了屋,田氏没防头,见是大姑来了,忙着站起,“大姑来了,我没事,可能这两天在想着安排人跟你们一起进京的事儿,没休息好的缘故吧。”说着,安排贺夫人坐下。
喜福上来斟了茶,贺夫人看了她一眼,喜福就和锦屏一起出去了。
“你可得注意身子,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就说话,咱们也没什么外道的。”贺夫人道。
田氏扯出一丝笑,“没什么,都安排的七七八八了,大姑来这是……”
贺夫人略皱了下眉,“论理我不该说这些个,但好歹总是我亲侄女,听见那些个话我心里总是不舒坦。”
“什么话?”田氏有点紧张。
贺夫人咳了一声,“
去进香,本来好好的,结果听见两个穿着体面的太太着什么大都督府家的小姐什么的,我听了奇怪,就使锦屏去打听,才知道……才知道竟是编派幸儿的浑话,我气的了不得,香也不上了,这不是过来问问你是怎么回事,幸儿她竟真的……?”
田氏听了,又气又怒,恨不得浑身长满嘴来分辩解释“大姑,您是知道的,仲闵跟震儿和幸儿在草原上都是一处过来的,幸儿是做过小丫头没错,可她一直是跟着草原上的苏雅公主的,她……她可真还是个姑娘啊!我……我,您要是不信,我立时找个稳婆给幸儿看看,还她这个清白!”
但是一个女孩儿家没有出阁,这清誉可是比命还重要的夫人叹了口气,“那幸儿现在还不知道吧?这些天别让她出门了,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
田氏摇摇头,“她不知道,只是看现在这个样子怕……迟早有一日传到她耳朵里,到时候要她怎么活啊?”想想一向乖巧伶俐的女儿,好不容易从草原捡了条命回来,以为以后就顺风顺水了,怎么又出这么档子事儿?
“不管怎么说,还是约束好下头人的嘴,这种造谣没影儿的事时间长了也就淡了,是不是?”贺夫人安慰着田氏里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让仲闵跟幸儿撇清关系在马上就要去长安了……
造谣,谣言道儿的一生就在这无中生有的谣言上头?田氏心有不甘,可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去满街张贴布告她家女儿是清白的不成?……
“夫人怎么这么早就歇着”晚上,李世绩回府的时候,见田氏没有如往常般亲迎问候,很是诧异,“不是身子有什么不妥吧?”
喜乐摇摇头,“人只说有点头晕,想躺一会儿。”
李世绩进了卧房,看到氏侧躺的背影,以为她睡着了,刚想转身出去不打扰她,谁知田氏问了一句,“是老爷回来了吗?”
李世绩听她嗓子沙哑,就绕到床边,“娥,你……你怎么哭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田氏搭着的胳膊坐起来靠在床边,“老爷,我可不能活了……”
“这是怎么了,你说清楚,是身子不适?请大夫来看过了吗?”李世绩一连声的追问。
田氏摇摇头,眼泪又不自觉的涌出来,“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居然编派咱们幸儿的浑话,说她在草原被可汗……,又说她生过孩子了的,我……我真是不想活了,老爷,你说,幸儿这以后可怎么办哪?”
李世绩闻言大惊,坐在床边,“真的吗?跟我说是怎么回事?”
田氏点点头,“连大姑都听说了,怕是整个晋阳城都传遍了,那些时常来往府上的夫人们本来总是夸幸儿大方得体,品貌端庄的,现在连一个字都不敢说了,就怕我把幸儿嫁到他们家似的,老爷,这样下去,幸儿可怎么活?幸儿要是不活了,我也不想活了……”
李世绩努力安慰田氏,“你想想当初他们踪影全无的时候你不是也熬过来了?要是当时就寻死觅活的,现在哪能跟孩子团聚?再怎么样,至少现在孩子们都还好好的在咱们身边,至于这些流言蜚语,日子久了肯定就不会有人记得了。”
“可是……可是幸儿还要嫁人生子,她……以后,唉,这可怎么办呢?”田氏捏着手帕,心乱如麻。
“幸儿才多大,离嫁人还好些年呢,多留她几年承欢膝下不是更好?放心,那孩子福大命大,肯定能找个好人家的。”李世绩劝慰着,心里却一直在思量着谁是始作俑者。
“好人家?我现在一点都不敢指望了,哎,对了,老爷,我瞧着仲闵这孩子倒好,性格温柔,又跟幸儿一起长大的,指定不会欺负她,原先还想着给幸儿至少找个贵族公子,现在……唉,要不我去跟大姑说说?”田氏像抓着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现在说这些尚早,我是奇怪,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有这样的无稽之谈?或许是有心之人的手笔……”李世绩有点头疼,虽然编派谣言这招数极不入流甚至可以说是下三滥,但却足以毁了女儿的一生……
田氏只顾着想女儿未来该怎么办,这下子才想起痛恨造谣者的恶毒来,她的世界就是整个李府这么大,看她不惯的也只有那么一位,因此她恨恨道,“还能是谁,我不好过了她就好过了,只能是她了!”
李世绩摇摇头,“我知道窈娘有些不是,但是她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来的这个本事?”
“不管那人是谁,老爷,你可得彻查到底,幸儿她好容易才捡回条命回来,可不能再被谣言给害死了啊!”田氏仔细想想,也觉得窈娘做不到这样大手笔的事,但是那人深恨李府深恨自己和女儿是肯定的,也许只有把他找出来斩草除根才能永绝后患。
李世绩觉得这是有人盯上了李府,也许……其实是冲着自己来的,幸儿只不过是受了池鱼之殃……他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方道,“你先歇一会,我去衙门一趟。
”
田氏无奈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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