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伊以为还是坐上次的马车,乐颠颠的在摩娅的陪同下收拾完包袱,然后向别院门口走去。
哪知道门口等着她的除了百里傲然还有两匹马,就是不见车,难不成马车隐形了?
“那个,马车呢?”
妖狐狸一脸偷腥成功的窃笑:“敢情柳姑娘以为我们是游玩呢?我们可是争分夺秒要把清华郡主找回来的,自然是骑马比较快一点。”
骑骑骑马?在现代的时候有幸在杂技团见过马,可那些马仅半人高,杂技人员站在上面表演各种动作也不觉得什么,当时她还嘲笑那些马是三级残废,如今见到这不残废的马了,要抬头才能看到号称所有动物中最漂亮的眼睛,还要她骑马?这不禁令她心生惶恐。
不要说骑马,就是骑驴她都没骑过,要是那马发起野来把她摔下来,死了倒也一了百了了,断胳膊短腿的可就惨了。
可是,为什么只有两匹马?哦,明白了,看来是体谅她不会骑马,让摩娅带她,这下骑马便不是一件恐怖的事,而是一件威风的事了,胆大的拍了拍马脖子,冲摩娅笑笑:“美女,一会儿我要骑这匹马!”
摩娅回以一笑,然后看向百里傲然,说:“爷,一路顺风,恕摩娅不远送。”
百里傲然这次笑得倒是正常,抚了抚摩娅的头,然后没有说什么,一跃上马,架起缰绳,潇洒至极!
柳若伊站在原地等着,想着这美女怎么还不上马,却看到妖狐狸和美女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难道她脸上有什么吗?摸摸脸,忽然想起摩娅刚刚说的话,不远送,不远送,难道说摩娅不走?
“你别告诉我你不走?”柳若伊一副吃惊的口吻,大有“你要是回答是我就装死”的模样。
摩娅不知道眼前地人儿到底震惊什么。不知如何回答地她只好点点头。表示同意。
看看高大地马。看看摩娅。再看看百里傲然。半晌。才哭丧着脸说:“我不会骑马……”
百里傲然一脸鄙夷地笑。“啧啧。还有我们柳姑娘不会地事情啊?真是稀奇!”
摩娅手执丝绢笑曰:“别害怕。这马是良驹。温纯地很。和爷地马是一对。两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所以你尽管放心骑上去。抓住缰绳就好。”
还是美女温柔啊……柳若伊想着不能给美女丢脸。于是听话地踩住马镫。好在身高有优势。腿长地她奋力一跨倒也勉强坐上了马背。
坐上马背后。又听摩娅地话拉住缰绳。又记下了几个骑马地基本要领。虽然心中依然忐忑。但一瞥见百里傲然似笑非笑地表情。就不由想争一口气。不就是骑个马吗?能有多难?
坐稳后试着骑着马小走了几步,感觉还不错,因此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吁——”,停下马,感激地冲摩娅笑笑,刚想开口,屁股下的马不知为何突然不听命令地一转身,疾驰而去。
柳若伊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马强行拉走了,而三魂六魄还停留在别院门口。等到人神合一的时候才感觉到被马颠的那个难受劲,但无奈速度太快,全身上下的劲只够维持自己平衡,眯着时不时被沙尘弄疼的眼,脸上裸露的肌肤被风割的一道一道的疼。但这一切在这种有点“尖峰时刻”味道的时候,都自动忽略过去,留下的感受只是一个字——“快”。
然后每个细胞开始为了在这种从未经历过的“快”中保护好自己而运作起来。
事后的柳若伊回想起来,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些电影里逃亡的人明明身上伤痕无数却似乎一点都不疼,依然能坚持着活到最后。
若华宫。
国仪宫。
跪着的奴婢瑟瑟发抖,凌寒宇坐在凤塌上沉思着什么,手中拿着一张纸。
上面写着:凌寒宇,我走了。和你的协议中我帮你登上国主之位,你要为我瞒天过海,放我自由。本来说好是等你登基后再走的,可是谁让你答应该死的婚礼的?我才不要和我不喜欢的人拜堂,假的都不行!你好好做你的国主吧,我要去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如果你反悔让我父皇知道我的行踪,我一定不饶你!后会有期啦!还有,希望你也能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妃佐留。
凌寒宇看完便这样不言不语,地下的奴婢以为是他伤心过度,身边的亲信以为他是为了15日后那场婚礼头痛,而事实上,他在思考最后一句话——“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呢?
将信付诸于烛台上燃尽,凌寒宇沉声道:“杀无赦。”
手中执着一把紫砂壶的中年男子闻言,眸光一暗,他做了凌寒宇十五年的亲信,自然知道他的意思,于是一挥手,屋梁上跃下十个蒙面男子,将国仪宫中所有奴才丫鬟尽数杀死,然后消失。这一瞬间只用了一个眨眼的功夫。
背对着这一切的凌寒宇叫人看不出此时的表情,空旷的大厅里又响起他的声音:“如风,他走了?”
“是,主上,骑马往西,一行两人,还有一个女子。”手执紫砂壶的男子摸了摸鼻下的小胡子,神色恭谨。
“把她带回来!”如风愣了愣,才分辨出,这个“TA”只是她,于是点头称“是”。又似乎想起什么,问道,“那圣兰朵该如何处置?”
“她?”凌寒宇的口吻似乎早已忘了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不用。”如风领命下去,却不由摇了摇头,这个主上,自小便寡言,若不是跟的久了,估计还真是难以理解他的意思,好吧,妖女,算你走运,再留你几日。
羊肠小道上,奔驰了有半个时辰后的百里傲然终于把速度降了下来,气喘吁吁的柳若伊只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被颠的粉身碎骨,一块块捡齐拼装在一起后,她才感觉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惊魂刚定的她瞧见百里傲然这个肇事者丝毫没有内疚的表情,怡然自得至极,柳若伊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道:“喂!我哥可是让你好好照顾我的,你就这么照顾我?!”
无人应答。
火大!似乎一遇到这只死狐狸,柳若伊的肝脏就运动的分外激烈,一股怒气无处发泄,双腿夹了下马肚,“驾”一声,快走几步,赶上百里傲然,然后对着他的马屁股狠狠一鞭!
那匹马嘶吼一声,前蹄跃起,然后便急速跑起来,但,柳若伊似乎忘了摩娅的那句话“两匹马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百里傲然的马一跑,她屁股下的马也跟着急速起来,颇有一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气势。
丝毫没有心理准备的柳若伊由于手中拿着马鞭,没有抓紧缰绳,因此,立刻被马甩了下去,整个身体挂在马上,十分凶险!
“啊——救命!救命啊——”手中的鞭早已不知掉在哪里,双手只好紧紧拽着马肚子,以求这匹发狂的马跑累了停下来。
马似乎应了柳若伊心中所求,跑了一会儿,慢慢减速,最后停了下来。由于用力过度,抱着马肚子的手再也坚持不住,就这样松开,然后柳若伊直直跌落在地,远远看去,就像是马压在她身上一般。
夺命时刻过去,五脏六腑终于归位,柳若伊深深吐了口气,似乎这样就能把心中的胆怯与惊惧全都吐出去。
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能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捏捏自己僵住的脸,然后不自觉地绽放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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