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有谁会无缘无故跟人吵?祢祢夫人出嫁时,你就该这样跟我说话,扔把扇子算什么嘛?我可不懂你们大名家族什么折扇传情的意思。[泡!书'吧!超。速!更。新}”
“那你不也是傻瓜?”
“别打岔,告诉我,那扇子上面,你都写了什么?”
“我忘了。”
这个冤家,给人写情书还会忘记?梁小樱怀疑自己吃错药,她怎么就真赖在他怀里了?
“小樱,你还会在意那把扇子?我只知道,不用再想起那东西,你的心也已经对我敞开,保有一分神秘,至少你不会就这样离开我身边……”
走在崎岖的山路上,脚下踏着金黄的落叶,梁小樱时急时缓地迈着步子拾级而上,她估计着,还走十分钟的路,就能到达湖衣姬藏身的无名山寺。山寺离踯躅崎并不远,她当时才能用最短的时间将湖衣姬安顿在那里,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到了今时今日,她同样能在晴信派人寻找湖衣姬之前,先给湖衣姬说明自己的想法,好让之后事情的发展完全跟上她的路子,方能最快避免两家开战。
可是,她的脚步比起从前,好像沉重了不少。虽然山里的桂花已经开了,幽香也化不开心事,昨天夜里,晴信并未让她伺候,也没有说接下来的日子要她陪伴,他越是对她有礼,她心里“冤孽”两个字便刻得越深。晴信对她动了真情,她能确定,但自己的初恋竟然会是一个几百年前的日本人,还是日本历史上著名的武田信玄,她仍觉得自己是沉睡在梦里醒不来,一直产生着幻觉。
把湖衣姬带回甲府,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呢?把历史搞得乱七八糟的她,已经预计不到将来,只怕连冒充女巫都得小心。湖衣姬回去了,晴信会提前娶她做侧室吗?不大可能,但人质要是做久了,湖衣姬经常和晴信照面,难保不出现什么意外,这权宜之计要进行多长时间,她必须得再在实施期间想想怎么更改细节才好。
喂,梁小樱,你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古代的男人会用情专一吗?尤其武田晴信是日本称雄一方的大名,难道你还希望他只爱你一个?简直天真得傻!她突然像是从梦中惊觉,莫非她会跟还不确定会不会做侧室的湖衣姬吃醋?她不愿再想下去,更不想被湖衣姬看成是个不讲义气的家伙。
“大师,我想见前次送来这里的那位女施主。”
面对着山寺的老住持,梁小樱话音刚落,发觉住持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半晌,他才摇着头,低声对她说:“施主,贫僧不敢有所隐瞒,今早弟子去别苑给那位女施主送斋饭时,已经不见了她的踪影。”
“什么?她不见了?”
梁小樱大惊失色,但她并没有听错,老住持告诉她,昨天夜里,湖衣姬还在山寺的别苑中吹笛,今天一早就没见到人,恐怕是半夜里失踪的。
糟糕,湖衣姬偏偏在这种时候失踪,她的全盘计划不是都要泡汤?她跟着住持去到别苑,察看过屋里屋外的一切,没发现任何明显的冲突迹象,很快排除了湖衣姬是被人强行劫走的可能。但土地上的脚印确实有两个人的,看样子像一男一女,难不成……湖衣姬根本就是自愿跟人走的?会是诹访赖重的人早一步到甲斐找到了她,把她带回诹访了吗?
一路回到踯躅崎馆,梁小樱不停打着寒噤,仿佛被凉风吹到,心就会不自觉地微微发颤。
湖衣姬被暗地里带回诹访,极有可能是真的,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陷入了沉思。她自从来到这个时代起,不是没领教过古人的智慧,即使她自己会耍点小聪明,知道点历史能扮神棍,但真要是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端,脑子一动起来,免不了令她头痛。湖衣姬被她送到山寺里,已经过了很久的日子,如果真是诹访人干的,那赖重为何早不动手,偏要等到这时候?
她突然想到日本战国史上信浓的另外两个大名,一个是北信浓的村上义清,一个是中信浓的小笠原长时。诹访同样是信浓的领地,最近晴信当上甲斐的领主,和骏河的今川交好,但更多的周边大名都在对武田家虎视眈眈,赖重此时向武田挑衅,说不定已经跟村上或小笠原暗中有了合作。晴信没有立刻派人寻找湖衣姬的下落,估计更多是想等待板垣的消息,好确定该如何把诹访和武田的关系重新加固,可现在偏出了差错,看来战争避无可避。
梁小樱想到这里,赶紧派蓝海去找信繁。没过多久,信繁果然前来内庭,还带给她一个惊人的消息,晴信一早去的地方竟是军营,他要先下手为强!
“乱套了,全部都乱套了……信繁,你大哥准备出征,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小樱,大哥心里有你,他怎么会让你为他担心?所以干脆瞒着你了。可连我也没想到你找我来,是为这件事,我真是……”信繁又是摇头,又是摊着双手,脸上纠结着苦恼。
梁小樱正想接着问下去,谁知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冷笑声,听得两人一阵毛骨悚然。那是三条夫人,她背转过身之际,似乎在无声地警告着他们俩,以他们这样的身份,在内庭私下会面已经是第N次。
“不行,你大嫂看到我们在这里会面已经太多次,我很难保证等你大哥回来,她又要吹什么妖风。信繁,你带我去军营,一会儿就去。”
梁小樱急着要回屋里换衣裳,信繁迅速上前拦住她。
“你说去军营?你一个姑娘家,去那种都是男人的危险地方做什么呀?”
“到这种时候,我不能让正夫人再找到话柄闹出更多的事,我得去那个人身边,相信我,信繁,我会给他献上能令两家伤亡减到最少的计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