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如一个巨大的湖塘,“和合散”事件揭起了一场意外的风波,涟漪过后,王府湖塘又重新回复平静。
但是相关的一些人和事,还是悄悄地发生了些微的变化,就象枝头的嫩芽,不经意间长成细小的绿叶。
杏铃做了一个计划,计划用三年时间,将苏妃娘娘屋中收藏的医书全部通读一遍。苏妃娘娘答应杏铃,将给她更多的出诊实践机会,当然,开始一定要有苏妃的指导。
刘总管追究罪魁祸首,发现一切源自果果自作主动的偷药行动。果果受到停发三月月钱的惩罚,悲伤得痛心疾首,食不知味。直到两天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果果给覃小贝抱回十几本大鸣朝当红小说,覃小贝欢喜异常,特别打赏给果果三两碎银。果果喜出望外,小脸上又重显笑容,并指天跺地地发誓,从今后她不再偷任何人的任何东西——除非是郡主指使。郡主就是指使她偷月亮,她也会立马搬梯子上树去摘。
覃小贝多了一个常去的落脚处:苏妃的寄情苑。常常在里面一呆就是一天,从最大的冤家到最好的朋友,这个梦幻般的转换让全府上下的人大跌眼镜。
覃小贝和王子默的关系变得比较微妙。这主要缘于那日覃小贝苏醒后,王妃号令大家在拾贝苑聚餐。众妃先集体观赏了覃小贝制作的大鸣朝独一无二的柠檬树,后交头结耳品议了这棵柠檬树的新主人——住进欢喜苑的王公子。其间最振暴的语录是韩妃一句能让苑中所有人听到的“小声私议”:“还是王爷有眼光,寻得这样的玉人做准郡马。”
韩妃讲这句话时,覃小贝和王子默的目光刚巧在空中对撞,虽然没有撞出滋啦啦的火花,但两人心头皆是一颤。
准郡马,这个名号其实相当一个马嚼子,可以将王子默这匹冷马先给套住。覃小贝心想,驯得服,表现好,自然可以考虑去掉准字,予以转正;但若实在不来电,或者对方电压上不了220伏,那就让他永远处于实习期。
准郡马,这个名号让王子默浑身不自在,就象一件充满绒刺的毛衣被人硬套到自己身上。王子默有些冒汗。但是从进府来,自己亲眼所见到的小郡主,清丽绝俗,大方多智,除了偶尔某些言辞举动出乎意料让人摸不着头脑之外,基本可算是一个机敏可人的绝色佳人,一点都不象传说中面目狰狞的小魔头!但大家为什么要那么说呢,包括小王爷兄弟?他实在想不明白。若能娶得眼前这样的女子做妻子……他不愿再设想下去。
总而言之,从这一没有撞出火花的对视中,两人对对方的感觉,都各自深了一层。
和风漫过大地,催开满城新花。昔年谁植杨柳,缤纷落入谁家?
覃小贝再也禁不住。离身起座。跳下台阶。于阔阔青砖大院中。仰天闭目。伸手接迎从天飘落地片片花叶。俯拾作歌。婆娑起舞。任春风扑满怀抱。任花瓣滑落面容。
春天啊。生命啊……
我来过。我有过……
面睹此情此景。不知今夕何夕。上院落座诸妃。数人幽然落泪。几人举杯痛饮。云鬓华衣。并韶光年华。共醉舞影春风之中。
王子默坚硬似铁地男儿心。似被东君之手裁成七弦之琴。伴随覃小贝地率情天然地曼妙之舞。泠然作响。应节和奏。
这是他迄今二十年里最华美地一次记忆。这也将是他终身磨灭不掉地最清晰地一幕场景。
“郡主,您的信!”果果高举着一个双鱼形木匣,从外面叫着跑来。
覃小贝打开鱼形木匣,从两块木板中间,取出折成鲤鱼状的薛涛笺信纸,粉色的信纸上散发着淡淡的茉莉香气。这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
打开纸笺,与其说是一封信,不如说是一封请柬。暗花纹纸上只有聊聊数行,覃小贝轻轻念道:“吁请郡主于四月初一巳时,至宝月楼,参加本年踏青会。”
属名:徐筝。
这意外的邀请使得覃小贝心情大好。初春三月,草长莺飞,邀请三五好友,带上小酒点心,爬爬南山,采采野花,就着溪水边铺张野餐,聊聊过去与现在,八八熟人的小道八卦,身边还带着很拉风的王子默护卫。有危险让他保护一下,没有危险制造危险也要让他保护一下。
“哇,太棒了!盼了一年,终于等到了今年的踏青会。到时郡主去,一定要带上王公子,这次一定会在踏青会上扬眉吐气!”奇怪,怎么果果也想到一定要带王公子,难道果果成了自己肚里的蛔虫。覃小贝瞟了果果一眼。
“果果,你还记得徐筝什么来头和哪些故事吗?”
“郡主,徐筝是当朝徐太师家的大小姐,是咱南京城内数一数二的爱热闹之人!每年的踏青会都由她召集发起,已经连续举办了四次,每次都是轰动一时呀。徐小姐最轰动的故事,就是三年休了三个相公,大家风传,就在今年踏青会上,她要找定第四个相公呢。”
三年三相公,也是奇人,见见无妨。真不知她会不会看上王子默这样的男人,哈哈哈。
“那么,果果,我们去了几次了?”
“踏青会,必须是官职四品以上富贵之家小姐才能参加,而且要过及笄之年。小姐您去年此时将满十五,所以是以观察员资格参加的。今年郡主年龄已够,就可以带自家的公子了。果果全都给您记着呢。”果果摇头晃脑得意地说。
一个踏青会还有这几多设置,覃小贝的好奇心被牵引起来。
“好的,果果,多备水果、饮料、吃食,还有坐榻围棋玩具,让下人一齐带上。”覃小贝盘算着赏花饮酒,迎风对弈的美景。
哪知果果叫道:“郡主,什么都不用的带的,只需带二百两会费银票。其余的吃喝玩物,徐小姐自会准备齐全。”
原来如此,倒也费事,只是每人二百两的会费,未免太贵了一点。
通过和刘总管聊天和在库府转悠,覃小贝大致了解了一两银子,在大鸣朝可以买到380斤大米或者50斤上好猪肉。寻常百姓一人一年的生活费,一两半银子也就足够了。
两百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社会人的十几万人民币。不过想想一个高尔夫金牌会中卡动辄要几十万,覃小贝也就释然了。牛逼是牛逼者的通行证,卑微是卑微者的墓志铭,古今中外,大抵如此,也一向如此。
前些日子,由果果、八两等人带着,覃小贝检查了一下郡主的小金库,实实在在开了回眼界,那可真有如刘姥姥闯进大观园,阿里巴巴敲开了藏宝洞。
整个屋内金光闪闪,仅官制的黄金元宝,就有满满两盘,每盘十二个,每个八两重。要知道,黄金的价格大约是白银的十倍!而白银,更是多达二十盘!
另有一个不起眼的紫木匣子,里面装着最小面额一百两起银票二三十张。还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盒子、箱子,里面分别装置着精美金器、银器、玉器及珍珠、珊瑚、饰物、玩物及丝绸等等,每一件都是不菲之物……
算到后来,覃小贝算不清也懒得算了,财富的数目超过一个限度,就只具有数字和象征意义了。需要清楚的是:自己是富人了。
哈哈,我有钱啦,有钱啦,丫环再买她两个!咦,现在面前丫环不就站着仨么,三人共同执行从郡主小金库取钱的程序:果果领郡主命令,八两监督记帐,平蝶取钱给郡主,年末刘总管进行复帐。
覃小贝吩咐果果四月初一,也就是后天,带上一千两银票,一起参加踏青会。
“郡主,到时千万别忘了带上王公子。”果果再次特意强调一下。真啰嗦。
四月初一清晨,日色温和,天光晴朗。覃小贝起来精神抖擞,匆匆用过早餐,大喊果果准备出发。
果果劲头十足地从外面跑进来:“全准备好了,郡主。今天您骑哪一匹?”
骑,骑什么?王府里不是有马车吗,覃小贝闲逛时看见看见还不止一辆,绣花布帘,雕木华盖,需要两匹或四匹高头大马牵引,类似现在八缸超豪华宝马轿车。
“当然骑马了!郡主您说过,只有没骨头的人才坐马车。”果果说。
啊,这样,覃小贝只好断了坐车的念头。
“飞羽、飞翎、飞翩全都准备好了,郡主今天随便骑哪匹。”
飞羽、飞翎、飞翩,听名字都慢不了。覃小贝很想问,有没有不飞的马。
除去小时骑的旋转木马,真马覃小贝只骑过一次,那是在郊外野生公园,50元骑一大圈,旁边还有人跑着跟着牵护。现在不收钱名马随便骑,覃小贝反倒有点发怵了。
“春日万物萌发,花草初生,就骑最温顺的那一匹吧。”覃小贝说。
果果扭头对外大喊:“飞翩备鞍!”
覃小贝与果果走出苑门,王子默和小玉已在外面等侯,另有下人也牵来数匹好马,其中一匹通体雪白,无一根杂毛,体形骏健,毛色光洁,两眼闪亮如水晶。覃小贝一见欢喜,禁不住暗赞一声,心里已然给为命名为:白雪公主。
覃小贝走到白雪公主前,伸手又是摸又是拍,跃跃欲试地想上去。
“它叫逸尘。”王子默立在她身旁说,“和虎头一样,跟我好多年了。”
白雪公主原来是王子默的座骑,还以为它就是飞翩呢。
覃小贝悻悻放开手,后退两步叫道:“飞翩!飞翩何在?”
一个男仆马上牵过另一匹高大的白马,一样的体格骏壮,全身上下亦是毛白似雪,只是额头正中有一圆点金黄,倒也鲜明好认。
“从今天起,飞翩就叫‘白马王子’!”覃小贝大声宣布。哼哼,白雪公主我不希罕,要骑就骑“白马王子”!
“是,郡主,‘白马王子’!‘白马王子’!”下人们齐声回应。
从这天起,覃小贝便认定了白马王子作随身坐骑,白马王子也就此跟定了覃小贝,跟着她跑遍南京,闯荡江湖,凭着四条长腿和天赋神力,帮助覃小贝日行千里,数次化险为夷,此乃后话不表。
“上马!”覃小贝接过缠金丝马鞭,“叭”地甩一声,大喝一声。
一个仆人上前俯身半跪,以身作几,覃小贝一手抓疆,一手握鞭,在俯身下人背上一踏,左脚已伸进马蹬,侧身一跃,便稳稳骑在马背之上。此间白马王子纹丝未动,表现出极大耐心和爱心,象是久侯了覃小贝一千年,根本不在意现在再多等一两分钟。
骑在马上,覃小贝顿时视野开阔,仿佛自身也高大了许多。白马王子如此和善亲近,使她信心暴涨。
覃小贝神气地挥起小马鞭,挥指喝令:“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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