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才子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小姨是指品思思吗?还是朱公子受小姨的委托购买?抑或,小姨就是襄王神女的别称,或者,朱公子在给大家打禅宗公案?
覃小贝却是再不肯多说一个字。所谓文人,最好远远只看他的文章,莫要太近,也莫要刨根问底,开屏再漂亮的孔雀,转过身去便会露出丑陋的屁股。反倒是质朴无文的武夫或平常人,更值得交往和亲近。——王子默,王子默呢?噢,原来就藏在他身后。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心里才踏实些么。
“请教朱公子身世家情?我们四大文青联袂在谈笑楼设宴,请朱公子明日一定赏光亲临。”四大文青诚恳发出邀请。如此大手笔青楼雅事,不饮几壶酒,做几首诗,写几篇文,岂对得起文青名份。“届时还请朱公子携品思思小姐共同前往。”
好么,还惦记着我们家的品思思,文人啊。覃小贝笑笑不置可否,心想,我若开大鸣朝广告公司,一定把你们全招去,让丫们天天加班,还不断修稿,个个熬得面黄肌瘦,省得再有闲心去祸乱社会。
覃小贝示意王子默、果果,趁热闹赶紧下楼去。王子默向前站出,喊声“让开!”也不知他怎么用的力,袁干傅群博一伙就如劈开的水波一样,噼哩扑嗵向两边分去。不过在开出小道上,赫然堵着石像般江龟翁、单鹰子两大高手。
看来不大打一场是下不了这个楼了。
“闪开,闪开!闲杂人等都下楼去!”从楼下传来威武的命令。
“虎头!”果果从栏杆上望去,看见楼下虎头与一名喝令的军官在一起,一队顶盔带甲挎刀的府兵耀武扬威开进场来。
原来王子默见形势紧急,担心郡主有失,指使虎头拿王府名牌,到最近的都指挥司,请来兵丁援助。
大鸣朝开国定都南京,永乐帝时迁都至北京,南京遂作为帝国留都,辖领周遭十四府一百一十个州县。南京地面由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和都指挥使司分管行政、司法、军事三大块,三司首脑名义上由北京朝庭任命,但实际起决定作用的,是封地于此的十八王爷。所以虎头拿着王府名牌,到都指挥司措调几个小兵,完全是小菜一碟。
虎头领着一名军官上来,四大文青一大群人全被赶下楼去。军官斜眼看看老头一干人,气冲冲地说:“叫什么,哪来的?敢在南京城里找事闹,老骨头发痒了吧?”
果果大喜。指着单鹰子大叫:“就这个瘦高个。刚才还行凶打人。打郡……还打了我。哎。我地腰都快断了。”果果说着。捂着腰蹲了下去。
“你他奶奶地。还敢出手打女人!来人!”军官指着单鹰子喝骂。楼下跑上来两上兵丁。“把个獐头鼠目地家伙。带回衙门去!”
两上小兵扑过去就要抓人。单鹰子变色大怒。手作鹰爪便欲发作。一直坐在椅上地老头轻咳一声。身后地师爷快步上前。先拦住兵丁。然后将军官叫至一边。唧唧咕咕窍语一番。还给军官看了什么东西。
两人转身回来。刚才还满面官威怒气冲冲地军官。变得一脸谦恭。满脸堆笑。先冲座上老头行个大礼。再冲覃小贝作个揖。道:“大水冲了龙王庙。原来都是自家人。你们慢说慢聊。下地就在楼外侍候。”说完。带着自己地兵丁。哗啦啦退水一般退走。
这是怎么回事。谁跟他是一家人?看着眼前发生地一幕幕。覃小贝莫名其妙。
坐在椅子上地老头站了起来。眼睛在覃小贝身上上下扫视。最后目光突然停留在覃小贝腰间悬挂地暗绿佩玉上。片刻开口问道:“朱公子腰间佩玉。中间可镌有一‘和’字吧?”
覃小贝听了,不自觉拿起玉细看,果然在绿玉中间,镌着一个篆体“和”字,自己都从没留意过,这老头又如何知道?
老头仰面止不住地哈哈大笑。只想十八王爷有两个公子,怎么忘了他还有一个恶名远扬的小郡主?也只有这样的顽主儿,才会干出不惜千金买笑青楼的荒唐事。十八啊十八,你真有福气。
老头笑罢,不再说一语,也不再提玛瑙珠与品思思之事,起身下楼而去。
主人走了,两个师爷随着下去,最后剩下江龟翁与单鹰子,心犹不甘。对面的小公子得罪不起,护驾的侍卫却有必要给点颜色。
江龟翁与单鹰子两人对一下眼神,俱心领神会。单鹰子突然跃起,出爪袭向覃小贝!
说是迟那是快,王子默瞬间起身,飞过来双拳直截单鹰子腹下。
哪知单鹰子攻覃小贝是虚,中途收爪翻身,一个跟头又翻回原地。与此同时,驻立一旁的江龟翁斜刺里冲来,双掌直冲王子默上身打来。
这边覃小贝反映过来,急急间使出鹿架招式,要替王子默挡上一招。——这真是无事添乱!她如何受得起江龟翁倾全力打来的双掌!王子默急用肩将覃小贝扛到一边,江龟公的双掌再也避不开,只得举起双掌硬生生迎住!
江龟翁如冲跑的巨龟被王子默硬硬挡住,两人四掌相拒,轰然撞在原地不动。两人同时再用力,只见江龟翁噔噔倒退七八步,撞翻一只椅子,方才站稳脚跟,顿顿衣角,望望王子默和覃小贝,哼一声去了。单鹰子狠狠瞪一眼,也随之下楼走了。
“王公子赢了!王公子赢子!”果果拍手欢叫了起来。明显的,王子默一动没动,江龟公却连退了七八步,还撞翻了一只椅子,肯定是王子默赢了么。
果果哪里知道,江龟翁退了几步,只是面子难看而已。而王子默却实实在在受了内伤,吃了暗亏。一是江龟翁内力本来就比王子默为高,加之是倾全力打来;而王子默先被单鹰子所吸引,必须要救郡主,在中途遭江龟翁袭击暗算——本来王子默还可以逃身躲过,但覃小贝这时冲了上去,他必须将覃小贝撞开,所以只能生生接江龟公两掌!覃小贝即在身侧,他根本不能卸力躲闪——哪怕覃小贝有一丝危险,他都不会那样做!——只有再次发力,与江龟翁硬碰硬死拚内力!
江龟翁才不会吃硬亏,所以退步将王子默力道化掉。而江龟翁打过的内力,却全被站着不动的王子默用身体硬挡住。江龟翁很不理解王子默这种近似自杀的拚命行为——只为保护他身后的朱公子不受一点伤害么?
江龟翁临走时禁不住对王子默和覃小贝多望两眼——这个不起眼的花花公子,竟会有这样忠心护主、拚死效力的手下!
覃小贝心细,发现王子默面色苍白,嘴角紧闭有点不对劲,故意笑着推了一下王子默:“好了,人都走了,你打赢了,就别摆架子了。”
王子默这才将双臂放下,刚要开口说话,突然一弯腰,“扑”地一声向前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江龟翁浸染数十年的龟息功决非浪得虚名。
覃小贝心一下慌了,急忙扶住王子默,手忙脚乱用手帕为他擦嘴边的血迹,带着哭声说:“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打赢了么?——虎头!快叫楼外官兵,把那老头抓住!”
王子默伸手拦住了虎头,抬头对覃小贝说:“不用,郡主,刚才送你珠子的老头,他是九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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