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高升,农人下田,又一个太平和睦的一天。南京>略荒芜的小山石径上,一顶红色小轿晃晃悠悠走上山来,四个青衣家丁一边用力抬着轿子,一边整齐的呼唱着歌子:“白云在天,丘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复能来……”轿子的旁边跟着一少女丫环,一个青年女仆。
小轿一直抬到小山枯上白云观门前,年轻女仆上前敲门。
等到了好久,有些年头没有修葺的木门才“吱哑”的打开,一个头戴道冠、身披道袍、留着修整山羊胡须的瘦削老道出现在门内,只是挡在门口,似乎并没有请人进去的意思。
老道士先看众人一眼,开声问道:“白云观多年未修,荒芜甚久,早已不对界外开放了,不知女施主来此何事?”
年轻女仆象是庄园的女管家,嗓子可能有些发炎,以一种扭曲发哑的声调回道:“我家主人就在山前面居住,是牛家庄里首屈的财主,道长难道没有听说?”
老道士捋须颌首,未置可否,听那女管家继续说下去:“我家主母前些日得了风瘫怪病,医药汤针皆无效,我家小姐纯孝感天,昨夜得药王托梦,说需到最近三清殿为老君塑金上香,到时主母之病自然痊愈。离牛家庄最近的三清殿,不就是这座白云观吗?老道长,你的好事来了,我家老爷特派小姐给你们捐金上香呢。”
女管家说完,轿帘打开,一位穿红戴翠的小姐由更年少的丫头扶着,由轿中走了出来,一望便是乡野有钱而不知时尚的财主人家的大小姐,老道人不好再挡,只得闪到门边,让众人进来。口里喊道:“清风,点炉烧茶;清风,出来待客。”
将轿子放于门外,一行人进入观内,随着老道的指引,先拜过一间屋的灵官殿,来到一个不大的庭院,庭院前方就是道观的主建筑三清殿。
小丫环扶着小姐进殿上香,老道在一边随之敲响挂。女管家问他:给三清真人全身塑金大约需要多少两银子?
老道想了想说:“二百两足矣。”
女管家道:“二百银子不算多。”接着再问。“请问道长。观**有多少道人?我家主人发愿也要为白云观道人每人做身新衣。”
老道说:“连贫道在内。一老二少总共三人。”
女管家热情地说:“请道长把他们都叫出来。也好让我看看身量。回去做得也大小合适。”
老道不好拒绝。口里喏喏应道。却并不喊小童过来。抬眼向外瞥去。一起进来地四个轿夫。门前只望见两个。想来另两人闲逛或方便去了。
小姐上香完毕。再次恭敬拜过三清。众人出得大殿。女管家再催老道将小童召集。老道无奈呼喊清风。一个灰衣灰冠地十五六地小道童端着一木左厢旁屋出来。木盘上放着一个大茶壶和四只杯子。黑白分明地大眼珠骨碌骨碌转着打量着来人。
小姐这时方开口道:“既有清风出来端茶。何不邀明月一起出来见客。”
老道回说:“明月日前得了风疾,正于屋中避风疗养。”
小姐笑道:“这可巧了,”用手一指年轻女仆说,“我家这位女管家,不但打理杂事井井有条,恰巧也懂得些医术,正好可为明月把把脉,下午便可将新衣及药物一起带来。”
老道也笑道:“静在观中坐,善人敲门来,如此,清风,就扶明月出来吧。”
清风将茶放在院中石桌之上,进屋叫明月去了。
这时方才不见的两个轿夫从后院转出来,冲女管家对个眼神。老道端起茶杯,请大家喝茶,众人却是谦让并不拿杯。
“怎么,还嫌贫道茶水清淡不成?茶叶虽是镇上买来,烹水却是自家泉井打来。”说着,老道随意拿起一个茶杯,自饮了一口,环视着众人。
空气有些僵硬,小姐打破沉默说:“他们都喝足了水来,只有我口渴的很,正想要饮一杯茶呢。”说完,不顾女管家的瞪视,拿起一个杯子,饮了一口。
老道脸上显出笑容,清风从另一个屋内带来另一个差不多的道童明月。明月个头更高壮一些,走路一瘸一拐,脸上也明显有几道血印痕迹。
小姐开玩笑问道:“明月在天,何得跄地?清光本皎洁,素面何有丝?”
老道遮掩道:“前些日山上打柴,不小心掉下崖去,苦孩子命大,只是瘸破了相,过些日子也会好的。”
小姐见人到齐,命女管家看好每人身量,下午带二百两白银和三套新衣过来。说着,从自己袖中摸出一个金镯放在石桌上,道:“首次来得勿忙,银两不及多带,先将这枚赤金手镯献于道观,供道长变卖一些银两改善生活。”
在小姐掏金镯的瞬间,老道眼光骤然亮了一下,倒不是看见赤金的镯子,而是小姐从袖中衣袋拿金镯时,顺便出一个荷包,虽然很快又塞了进去,但与昨日天外楼上盗得的荷包极其相似。
老道有些坐不住了。正在这时,一直打量着
小姐丫环,突然指着明月叫出了声:“我想起来了,了,你,你就是……”说到这里她拉住小姐的衣袖,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小童明月一脸莫名其妙,老道随即问:“他就是谁?你认得他?”
小丫环总算镇定下来,指着明月说:“他曾到过我们庄子,偷摘了园子果子,却又跑得快追不上他。”
老道狠狠瞪了明月一眼,明月张口结舌,望着小丫环说不出话来。
小姐也喝斥丫环一声,莫要胡说八道,站起与道长道别。道长起身相送,穿过灵官殿,刚迈出殿门时,头顶上哗啦啦落下一盘铁链,正巧缠在自己身上,同是门外窜出四个壮汉,左右扑过使力,眨眼之间便用长长铁将老道长缠得如棕子一般。
老道失声大叫:“施主,何必开这种玩笑?”
跟出来的女管家这时变了嗓声对他说:“孙半文,你何时出家作道士了?”同时扯上脸上的面膜,露出一张英俊男人的面孔。
“你、你……”老道身子挣扎,却被铁链锁得更紧,瞪着“女管家”说出话来。
年轻的“女管家”正是昨日悄悄跟踪他的王子默,牛家庄财主小姐是化妆后的覃小贝,丫环自然是果果,四个轿夫是王府的四位侍卫,此时也将清风、明月牢牢擒住,更多的带刀侍卫从道观大门外涌入。
昨日回王府后,覃小贝想出个好玩的计划,说给王子默,要自己化妆扮成进观上香的财主小姐,带着化妆成丫环的果果,还有轿夫侍卫进入道观。
王子默也在想着如何不打草惊蛇进入道观,听覃小贝这样讲,虽然觉得有些危险,但想到自己化成轿夫随在左右,问题也不大。
小贝却要玩个新花样:她要王子默男扮女装,扮作她的女管家。
王子默自然不肯,哪有堂堂男儿穿红戴绿作妇人状?
小贝开始讲道理:你一个堂堂高级侍卫,怎么能够象一般人一样扮个普通轿夫呢?只有扮女管家才符合你的身份。而且,我需要你最贴身的保护,只要你扮作女管家,才能和我寸步不离。
王子默一点不迷糊,如果说我扮一个普通轿夫算失高级侍卫身份,那么一个女管家更失男人身份!再说也可以扮成一个男管家寸步不离啊,为什么一定要扮成一个女的呢?如果要说安全,覃小贝不去,换另一个女下人扮演小姐更安全。
小贝就开始讲歪理:你长得这么俊,非常适合女性扮相啊,唱戏的旦角不都是由英俊小生扮得么?我就喜欢你男扮女装,我就想看你扮成美女的样子!
王子默无话可说,但就是坚持不答应。其他人全部退出,在关上的门外笑嘻嘻等着看笑话,看到底是郡主发话厉害,还是王子默更坚持男人大丈夫。
小贝左缠右缠,王子默横竖不同意。
小贝最后着急了,撅着嘴质问王子默:“你到底爱不爱我,连为我做一件事就不肯?”
王子默低着头轻声说:“除了这件事,你让我做什么事都可以。”
小贝叫道:“你连这一件事都不肯做,还说什么做什么事都可以,纯粹骗人,你一点都不爱我。”
坚持让男人做一件他不可能做到的事,如果他为你做到了,那他在心理上,就会更爱你一步。没错,就象一个投资人,会更珍爱他冒着风险加注投资的期货一样。当然,玩这个游戏的难度,就在于分寸、底线和火侯的把握。玩好了,将对方深度套牢;玩砸了,对方很可能会割内离场的哦。
小贝决定冒一次险,坚持逼迫让王子默追加投入,她有六成把握吃定王子默。看着王子默不吭声,却也不再硬声拒绝,覃小贝马上又软语相求,过去拽着王子默的衣袖撒娇道:“人家只求你这么一次嘛,我保证,这个夏天我再不烦你,如果你做到了,我还会对你大大奖励,请你一起再去吃玲珑球,你一半我一半。”
王子默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对着近在咫尺的覃小贝轻声软语,恳求笑脸和热热的少女气息,他的头有些发涨发晕,不但再说不出一个不字,而且不知不觉间轻轻点了一下头。
“耶!”覃小贝高兴地蹦起来,马上打开门高声宣布:“王公子同意了,果果马上和我一起去寄情苑请苏妃娘娘,明天为大家化妆!”
门外的果果、虎头、宛儿、八两等一众人等全都听得目瞪口呆,目光都直盯着王子默。
王子默全脸通红,倒真的很象一个害羞女子呢。
于是第二天,覃小贝、王子默、果果等人由苏妃高超的易形手艺,全都目全非,变成财主小姐一行人,上山入观进香许愿。陈彪率着二十名侍卫随后一段跟着接应,终于一举锁住了孙半文这只老狐狸。
但是,大盗孙半文会这么容易就束手就擒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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