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眺望渐入夜幕的驻军基地,残垣断壁,硝烟弥漫,隐隐约约看到一两个人影快速闪过快要熄灭的火苗。当你想要从夜视镜镜里捕捉他们的时候却只看到燃烧的门窗,塌陷的地面,冷却的尸体。
阮卫青的行动队正在趁着夜暗悄悄靠近,他们手中是我叫他拿来的催泪瓦斯发射器以及一些烟雾弹手雷。
看到他们毫无阻碍的接近了驻军基地的外围,停了下来,等后我的指示。我才朝后面挥了挥手,示意其他的班开始前进。
当你只听到你的呼吸声,脚下踩到枯叶树枝发出的‘噼啪’声,四周静的可怕的时候,即使如我这样的老兵也不免心里起毛。尤其是不再有夜视镜的视野,四周只有微弱的光芒的时候。
走了很久,我才隐约看前面有人影。想要找身畔的人让他上去试探一下。看看是不是阮卫青他们,一回头,夜风习习,伸手只见五指,我小声唏嘘。不见有人回应。前面的人影却离我不到1公尺。他比我更谨慎,根本不发出任何声音,而且见了我就打。
当然他没有开枪,也许也是怕暴露发出响声,你想万籁寂静的战场上一点响动那是多么的惊天动地。可能会引来各方面的火力。那样我和他都完蛋。
他先出手,但是我敏锐的感觉又一次帮助了我,也跟着出手了。他用的是枪托,我却是越南人经典的短兵接战的架势,上着做了特别处理的不会反光的锋利的刺刀的56全自动步枪的突刺。
我用肩膀硬承受了他的一记重击。他的大腿被我扎了个对穿。这不是我身手不及他,而是他的身材高大,即使我用尽全力也只能挑到他的大腿。他太高大了。要不然我能在不远的地方先发现了他呢。这决不是中国人或者突围的越南俘虏的身材。一定是那些美国人,说不定是‘雇佣兵-狼群’里的一员。
他的体重让他不能维持自己的平衡,朝右侧倒下,带着我也朝前扑倒在他身上。他痛苦却不支声,这是需要多么大的毅力和忍耐力呀!在大腿上哪么重要的地方受了哪么重的伤后。
我的情况也比他好不到那里去,他的体重足可以把我的身体压扁,幸亏是我压着他。
我们两个人同时放弃了武器。变成仆妇打架的样子。搂抱着,翻滚,撕扯,你一拳,我一腿,还用上了牙齿。我脑海里又浮想出那个苏联上尉的样子。他也是哪么三五大粗的,也是现在用体力压制着我。让我根本没有多少招数可用。只能和他拼力气。
我能感到他的大腿上的血在汩汩的溅出,我知道只要我能防止他的杀招,用力支持,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没有力气。那样他也就离死不远了。
我是来救他们来的,不是来和他们搏杀的,虽然让他们听我的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但是如果能停顿下来,迟缓一下,不要让他们的损失太大的话,我以后的回国之路将更好走,他们是一只可怕的力量,起码在特种作战方面。
他终于用力的把我的双手压在地上,用肘部压着,黑汩汩的眼睛和我的眼对在了一起。看到他惊讶,又痛苦万分的眼神,我知道他也明白,这样一只耗下去,最后他一定会比我先死。我的身体并不是他一时半会能制服的。即使他用时间制服了我,杀了我,那他也离死不远了。
“为什么不能停下来,先包扎一下呢,”我悄悄的小声说。
他的眼神加上了疑惑。
“中国人民解放军,我是来救你们来的,”我说。
“你“他用英语说。
”是的,“我用简单的英语说。
“你们来了多少人?”他问。
“就我一个人,没有其他人”我说。
“欺骗我,越南人,”他已经有些迷糊了。
“不会的,我主要是要搭救我的同胞的,我混进了越军的队伍,但我能保证你们的人能活着离开这里“我说。
他的手臂已经有些软了,可能血流的太多了。
“先放开我好吗?如果再不包扎,你一样会死,”我说。
他知道即使我欺骗他,他也没有多少时间了,大腿上的大动脉被撕裂是很重的伤,即使我不杀他,他没有战场急救,在短时间里的不到及时的治疗,他会很快血流尽而死。
他放开了我,我大口喘了一下气后,在他戒备的眼神中帮住他拔出刺刀,然后包扎了起来。
好一会儿,我转头才看到他苍白的脸色上怀疑的神色有些缓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突击侦查队队长张强,”我用越语说。
他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来在我手心拍了一下说:“美国战地特别勤务中队-狼群中队队长,杰森,外号‘铁塔’”。
我们交谈的时候,我听到周围响起激烈的战斗声。开始还是小规模的肉搏战,后来是双方武器在乱打。顿时四周火光四起。
“我需要见你们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我说。
“狼群我能全权做主,你想怎么样”他还是没有消除对我的怀疑。
“我想要见到你们全部的负责人,尤其是我这里的同胞,”我说。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他说。
“你别无选择,因为我是你们最后的希望,你们没有能力从这里出去”我肯定的说。
我们两个躺在草丛里,头互相偏着,看着,谈着。如果不是在战场上,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我们是两个非常要好的朋友,没事的时候躺在这里谈心。可能也有人会误会我们是一对‘同志’。
沉默了很久,直到他再也忍受不了伤口带给他的折磨:”我可以带你到我们里面去,你难道不怕我们会杀了你吗?“他说。
我很自信的说:”你们还没有杀我的本事”
他看了我一眼,说:“好,走着瞧”
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说:“我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如果你可以带我离开这里返回里面的话,我可以帮你说服他们,听你说出你想要说的话,比如你想怎么帮助我们突围”他这是还有些傲慢。
“可以,”我说完抄起自己的56步枪,一只手搂着他的腰,他则弯着腰,把全身的重量压在我的肩膀上,拄着自己手中的步枪,任由我拖着他向他们的里面走去。
我们两方面的部下却还在厮杀,不过从总的成绩来看,我的连一定损失惨重。因为我们撞在了人家有防备的黑夜突围行动正面。那些拿着催泪弹的士兵还没有发射一发就被人家扭断了脖子,开火后,面对着狼群训练有素的战士,猛烈的火力,他们没有一个能全身而退的,全躺在地上了。幸亏我领的一个排是荷枪实弹。要不然连一个退回去的都没有。我本来想用催泪弹和烟雾弹瘫痪他们的战斗力,然后大家一拥而上,活捉他们。没想到有如此的成绩。不过这是只有阮卫青知道。我只是大略了解战场的情形。
夜色和激战没有影响我们朝他们后面的回归。他的战友对于战场识别很有一套。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做的,但是我们的确在一套很完整的对话,战术动作,以及他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小动作后,我们安全的来道了他们的指挥部。
外面响起了越军整齐的冲锋的吼声。我知道那些第一军的家伙又开始冲锋了。
“杰森,你受伤了,”我听到一个似曾熟悉的声音。虽然他说的是不太熟练的英语。
“是越南人,呵,还是个当官的,没想道你受伤了,还能抓回这么个宝”随着一阵错乱的脚步声,他们这个搭着伪装的半地下掩体指挥部里奔出不少人。
我和他被围在中间,我看到有美国人,有那些明显不是中国人特征的越南人,还有中国人。看来苦难能把一切分歧都化解,能把不同肤色,不同人种,不同见解的人团结在一起。
“越南人,抬起头来,让我们欣赏一下你,看看你们是不是都不怕死”有人叫嚣着。
“你会后悔的,”我说。
“妈的,到了这里还硬,让你硬”一个五大三粗的大汉上来就要打我。
“狼王,住手,”杰森朝他大吼道。
听到杰森的吼叫,那个叫‘狼王’的坎坎的在我眼前收住了冲势。我的眼连眨没有眨。
“你很有种,越南人”旁边的那个中国大汉说。
“中国人,没有一个没种的,都是硬汉子”我说。也不知道是在称赞自己,还是称赞他们。
“你说什么?”另一个中国人问。
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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