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情缘大酒店门外,汪再生见色起淫心,拉着曹娟的手,摇着摇着竟忘了松开。他被她那高雅、端庄、成熟的气质,深深地吸引住了。她不就是活脱脱的什么雯丽么!虽已到了知天命的年岁,老二那里却立马热了起来。
世上竟还有这等清靓的女子!他看清了她的脸蛋,这是一张令中老年男人无不激动的漂亮脸蛋,饱满、水润、颜色一致,五官恰到好处地水灵。真是人见人爱、秀色可餐啦,地确与经常出来打广告的那个电视明星姜什么丽的女人一模一样,真真切切的亲切可爱。他兴奋地说,小曹,认识你很高兴。听小董说,你是他表姐,欢迎你到东源市来做客哟。
此时色迷迷的汪再生,当然不可能了解董杰与曹娟之间的关系。他哪里知道董杰假名陈兴旺,一时心恍惚,因而脱口把他的真名真姓喊了出来。曹娟只是对董杰瞟了一眼,眼睛里却说,你到底是谁呀。你怎么又叫小董了?你这个骗子,露出马脚来了!
董杰倒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那样,他泰然自若地对汪再生说,汪主任,我表姐说,她想见见您,又怕您不愿见她。我说,您是一个十分热情的人。她还是有点担心,不敢相信。现在你们见面了,表姐,这回总该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了吧。他多会来事啊,轻轻一抹一转弯,像美国NBA的高手运蓝球过人上蓝一样,就把自己的骗子行径给遮掩住了。重要的是,还两分有效。
如果董杰在家人面前喊汪再生为汪主任,他一定会很不高兴,女婿崽喊岳父老子的官称,这是一种尊敬,还是一种生疏?中国人在情感上是难以接受的。但此时此刻,在这么一位靓丽的美人面前,汪再生听到喊自己的官衔倒很舒服,这表明他是有身份的人。他忙表示自己就是很热情的,表现大方地说道,大家是朋友,又是亲戚,见个面,有点事请求帮个忙,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当着曹娟的面,他早已把在办公室曾经埋怨过董杰多事的情形,忘到脑壳背后去了。有大美人在面前,他心里正朗哥里哥朗地高兴呢。
曹娟得体地微笑着,形态十分地悠雅娴淑。她礼貌地让汪再生拉着手,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汪主任,并没有什么惊喜与害羞的神态。他们好像就是长时间未能见面,现在突然碰上了的老朋友一样。她转过头来看了看董杰,你到底是陈兴旺还是什么小董?如果现在你又编出一个什么汪再生主任来骗我,我不成了冤大头吗?但她并没有这么明里点破,而是轻声地说,汪主任,见到您如此热情投缘,我的心里就踏实了,相信我这件事算是找对人了。你不知道我这个表弟,说话办事向来没有两句正经的,他可是一个调皮捣蛋惯了的角色呢。我怕他找一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冒充您来搪塞我,因此,我上次想到您家里去,正好在路上遇见了您女儿,发生了一些误会,不知我表弟跟您讲清楚了没有?
是鼓不用重锤,好话不用响说。我的天,大家才见面,这说的是那门子事嘛!她的语言不重,但这种话让汪再生听起来已是相当地刺耳。汪再生马上认为,乱套了,全乱套了。我怎么也成了与他董杰一样的骗子了,真是岂有此理呀!他的心里当然不高兴,一时间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除却她心中的疑虑,自然便将拉着她的手松了。
场面多多少少有点尴尬的味道。汪再生虽然已经放了曹娟的手,但他心中竟然还在回味着对方那手感的细腻与滑嫩。听到曹娟说是否拿个假汪主任来蒙她,又说上次准备到自己家里去,便急切地解释道,我知道,小董这个人做事一贯懵懵懂懂,把本来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化了。帮不帮得上你的忙还是次要的,今天看来,我必须得先证明自己是个什么人了,否则,我们今天的见面,哪里还有什么意思!连亲戚都要得罪光了。
董杰马上说,表姐,你也太过分了吧,你不相信我没关系,你怎么连汪主任也怀疑呢?难道要汪主任拿身份证给你看不成?
汪再生看着董杰大声说,小董,你越说越不像话了。我汪再生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有职有位的堂堂正正一个男子汉,看今天这情形,在你表姐面前,要是拿不出个证明来,我也和你一样成了一个大骗子,是个假家伙了,真是岂有此理啊!
曹娟见状马上说,汪主任,您别生气,我表弟本来就是个大骗子,不关您的事!他说话办事,没有一点可信度,我才这样说的。
汪再生这才笑了,他高兴地说,小董,你的名声如此,连我这个做岳父的,也沾了你的光啊!
曹娟听到汪主任的话,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她不得不又看了董杰一眼,他原来是你的岳父呀!这么说来,你们竟然是两爷伙!你这个当女婿崽的,为你岳父拉皮条,拉到我的脑壳上来了!你是要把我让给你岳父,你这个大骗子、老骗子!她真恨不得把这个骗局给他搅黄了。但她一看汪再生并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人,她尽力稳住了自己的情绪,看着这两个可耻可恨又有点可爱的男人,她决定还是静下心来,继续将这一曲戏演下去。她心里盼望着那个梦想得以实现。
汪再生摆出了一副长者风范。显得比较大度热情,他对曹娟说,你表姐既然来了,有什么事,总不能只站在人家大门口说话吧。这样吧,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饭总是要吃的,就是有什么事情,也不要这样急。就算是能调得动,一下子也不可能解决得好。我看就在这里吃晚饭吧。也不等人家是否答应和同意,他已带头轻松自如地走进了这家情缘餐厅。
服务员把他们三人带到了二楼8号居仙阁小包厢内。室内虽不宽敞,倒也还温馨,正好适宜情侣们小吃与小憩。汪再生对站在身后的曹娟说,小曹,随便坐吧。你喜欢什么口味的菜,是清淡一点的,还是辣一点的。小董,招呼你表姐点菜吧。看来,他今天的情绪还没有坏,那点被怀疑引起的不快,他也许并不放在心上。这个老色鬼尽力地想讨好这个叫曹娟的女人,这倒是显而易见的。
董杰便与曹娟以及服务员问着点了菜。刚坐下来,茶还没喝上一口,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他女人汪丽娜打来了。她问道,你们下班这么久了,你人又死到什么地方去了,还回不回来吃晚饭。董杰一听就来了火气,他大声说,催什么催,和你老子在一起,正在接待油水县里来的同志!
汪再生知道是他女儿打来的电话,就说,我来告诉她吧。他接过了从董杰手里递来的电话说,是娜娜吧,这次小董,是和我在一起,接待油水县来的一位同志,要吃了饭才回来。
这时董杰却说,我还是先回去算了。他又对曹娟说,表姐,你总是认为我不好,没有出息,连你弟媳妇也总是和我闹矛盾,要离婚下台,我不骗你吧。我今天必须得回去,你有什么事,尽管跟汪主任说就是了。
汪再生对他说,吃饭,吃饭,吃了饭再走。可是董杰已经起身走出了居仙阁。其实他正要找机会离开呢,这本来就是他设的局啊。他若留下来,这又是唱的那一曲呢!今天他是导演,主角换成了他岳父大人了。
曹娟从他们的谈话中已经听出了一些门道,汪再生是“陈兴旺”的岳父,也就是说汪主任的女儿是“陈兴旺”的老婆。而这个“陈兴旺”叫小董,他真的只是一个在感情上利用和欺骗了自己的坏人。
陈兴旺是个骗子,可眼前的这一位呢?他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还有多少骗局?还有多少虚假的东西?自己在此到底充当着一个什么角色?自己一心想吃天鹅肉,别一双空手见了阎王啊。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好奇心加担心,她有些进退两难起来。
随着董杰的离去,室内真的只留下了汪再生和她这两个主角之时,因为心里没底,曹娟那不安的心态就占了上风。也许眼前是一道悬崖绝壁,她想着自己要怎样才能逃过这场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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