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接受招安
作者:一钱不值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941

戈荫清回到坳上后,马上进城,赶到县政府,向秦镜汇报了自己与黄俊岱见面时的种种情形。把黄俊岱只要县政府不追究他过去的责任,不伤害他的弟兄,他愿意交枪归田作顺民,接受政府招安的想法报告给了秦镜。

秦镜听到黄俊岱愿意下山,接受招安的消息,表现得十分高兴,爽快地答应了对黄俊岱既往不咎的要求。他安排戈荫清马上回去找黄俊岱,吩咐其赶快把黄部招安的工作抓落实。

戈荫清得到了秦镜的指示,他当即又赶回坳上,来到了李明科的家中,把县政府的意见告诉给了李明科。要他传达县政府的意思,尽快安排他与黄俊岱的再次见面。于是戈荫清在李明科家中与黄俊岱见了第二次面。

这次,他们谈得十分融洽,草拟了接受招安书。双方正式将黄俊岱率部归顺县政府,县政府不计前嫌,保证下山部队的安全,不愿留队的可以缴枪归田,回原籍当顺民形成了决定。戈荫清愿以自家性命担保他们的安全,恳请他们放一百二十个心地下山来,归顺县政府。

黄俊岱见自己和弟兄们,终于有了一条稳定的生活出路,心中很是高兴。当即就传出命令,把自己的一百多名弟兄,通知到了婆婆庙集中,要大家听候政府的招安及改编。

在得到队伍集结的命令后,各路弟兄便纷纷赶到了婆婆庙。黄俊岱把他已准备接受政府招安的情况,向大家说明了,他交待钟金榜,每天买一头猪杀了招待弟兄们。这几天,他们的防范也很松,大家得到了很好的休息。可是,在他们上上下下的几十个弟兄之间,围绕是否向政府投诚,是否接受招安的问题,却发生了严重的分歧。黄俊岱决定召开上层会议,讨论决定去留问题。

黄俊岱的意见是,接受政府的招安条件,弟兄们全部下山。政府说留人就留人,政府说解散就解散,从此大家不再留在山上当土匪。

杨百达的意见是,可以接受政府的招安,但人员一定要有一个妥善的安排,不能没有任何保障地解散了。钟金榜、覃德高等许多弟兄也持这种观点。他们认为麻雀跟着夜莺飞,人家吃肉,自己熬眼,太不合算。万一政府不讲信用,我们的人肯定要吃大亏。

傅太和的意见是,老子不信他县政府那一套,当官的都是***骗子,驴肚里拉不出马粪来。今天把我们哄下了山,把枪交了,***明天把老子杀了都有可能。我不去,你们接受政府招安我不反对,不愿接受招安的弟兄可以和我留在山上,继续过我们的快乐日子。有些野惯了的土匪兵也不想下山,当然支持傅太和的意见。

争吵了许多次,黄俊岱将各方面的意见做了一次综合。

第一、自己带领一部分愿意下山的弟兄,下山去接受政府招安。

第二、傅太和带领愿意留在山上的另一部分弟兄,继续留在山上,以防万一。

第三、那些原本就在队伍外的联络员、线探员,不要暴露身份,发完响后各自回家,潜伏下来以观动静。

做了决定后,黄俊岱和杨百达、傅太和、钟金榜盘算了自己的钱粮,除给弟兄们发了一次大晌外,余下的就交给了傅太和、钟金榜这些仍然留在山中的弟兄们。

戈荫清带着与黄俊岱在李明科家中草拟的接受招安决定书,再一次迅速赶到县政府,向秦镜做了又一次汇报。

秦镜看了这个文件后心情格外舒畅。连日来的剿匪难题,想不到就这样轻松地由戈荫清解决了,黄俊岱的队伍在自己的努力下,终于就要剿清了。他表示,县政府对于戈荫清与黄俊岱商议的招安决定书,全部照条接受,还在招安书上签发了——同意任命黄俊岱为正直乡乡队附的意见,叫县政府军事科去抓落实。

戈荫清把秦镜完全接受,他与黄俊岱拟定的、接受县政府招安决定书的意见,及县政府准备让黄俊岱当正直乡乡队附,协助他维护地方治安的情况,在李明科家中,与黄俊岱的第三次会面时说明了。

黄俊岱最终同意了接受政府招安的决定。通过协调,于1940年7月10日,带着自己的40多名弟兄来到坳上集市,向吴君庭的剿匪部队,正式缴械投了诚。

吴君庭、申亚藩、戈荫清等人,在坳上举行了也还算隆重的接受招安仪式。秦镜也派出了县政府军事科长张涛,带着县政府的委任状,到坳上向归顺的黄俊岱部表示了慰问。黄俊岱就这样接受了政府的招安,并当上了正直乡的乡队附,在戈荫清的手下管理起了全乡的社会治安。

在过后的日子里,黄俊岱部被县政府军事科进行了整训。县政府给黄俊岱留下了6名弟兄,编进了正直乡的乡保安队,其余人员被解散遣返回了原籍。县政府遵守承诺,并没有关押、枪杀任何一名下山土匪。

黄俊岱下山后,傅太和、钟金榜、覃德高带着另一部分队伍留在了山上。县政府也完全知道这一情况,有人担心只要政府对黄俊岱等人一不利,他们还在山上的弟兄,就会马上进行疯狂地报复。因此县政府不得不对黄俊岱,采取了一种怀柔政策,对他的下山部队,暂且实行了真正的优待。张涛多次来到坳上,他和黄俊岱、戈荫清等人促膝谈心,要黄俊岱恪尽职责,协助戈乡长做好维护地方治安的工作。

黄俊岱看到县政府对自己还好,就派人对傅太和说,我现在在坳上做维护地方治安的工作,你最好带着弟兄们到远一点的地方活动,我实在不好为人。

傅太和见黄俊岱下山后,也没有被政府怎么样,心中的担忧就少了一些。他认为老子手中有枪,那里都活得下去,你四爷要走什么正路,我拦你不住,也好,现在由我当总司令,我也确实是要去快活快活了。他于是带着自己的弟兄们离开了坳上,决定到靖县与会同交界的土溪铺、连山、六王溪一带去闯出另一番新天地。

在傅太和部即将撤出坳上的那天,黄俊岱和杨百达到婆婆庙为傅太和、钟金榜、覃德高送了行。黄俊岱握住傅太和的手说,三弟,都怨我这个当哥哥的没本事,但我实在是不想过这种颠沛流离、提心吊胆的日子了。你既然不想下山,我认为也可以,但你今后要小心,你的个性我知道,我给你提两点意见,一是不要到处烧杀抢劫,做事要留后路;二是不要见了女人就沾,特别是不要欺负自己弟兄的姊妹。现在50多名弟兄的性命都交在了你的手上,你要善待他们,我就不远送了。

傅太和说,四爷,我们兄弟一场,你下了山,我没有跟你走,你不要怪我。现在你在这里当乡队附,我也不为难你,我到六王溪去。今后你若有事,就派人来找我,我们永远是好弟兄。

大家心情沉重地道了保重,依依不舍地分了手。傅太和把自己的几十个弟兄分散地派了出去,他离开坳上后,到了靖县、会同的边界,继续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

秦镜和黄俊岱,毕竟不是一条道上的两个人,秦镜为人阴险狡诈,黄俊岱为人忠厚宽仁。他们两人在同一个天地间共事,作为手下的黄俊岱注定会有些苦头吃。只是黄俊岱与秦镜没有任何直接接触,对他没有什么防范而已。

秦镜并不因为黄俊岱归顺了政府就放了心,而是要把他消灭掉,以绝后患。这种险恶用心,黄俊岱一时哪里明白知道得了。

秦镜多次对张涛说,你要告诉戈荫清,不要太轻信黄俊岱这个人,要时刻注意他的动静。

张涛对秦镜言听计从,经常到坳上去,名义上是对黄俊岱的关怀,实际上却是来布置对他的监视、防范工作的。

戈荫清和黄俊岱两人都是心地善良、正派之人,在一起共事,当然十分开心。互相之间能坦诚相待,有什么事也能开诚布公地交流。可是秦镜、张涛多次要他提防黄俊岱。他明显感到县府对黄的不信任,但又不能对黄俊岱明说,他自己反倒十分难受,替黄俊岱抱了许多不公和委屈。干到秋天后,戈荫清感到心灰意冷,他觉得官场险恶,有了辞官不干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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