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十分枯燥的训练,让黄俊岱和他的弟兄们觉得非常无聊。过来行云野鹤惯了的土匪部队,哪里受得住这等枯燥清寂。于是他们一下操、吃完饭就聚在一起赌钱。林久远、黄俊岱都没有阻止他们,两支**队伍,好象已融合在一起,难分彼此了。
一天,林久远的手下、保安大队一个名叫李世玉的班长,和黄俊岱的弟兄赌钱输光了,还欠下了许多赌债。因为无钱还赌债,李班长便被黄俊岱的弟兄扣在了同善社的连队里,惹出了一个后果难料的比较严重的事故。
黄俊岱从甘棠赶场回来,得知了这一情况后,马上妥善处理了这一事件,化解了一场可能引发命案及两军冲突的矛盾。他不仅替李班长还清了所有的赌债,还和他结拜成了弟兄,周济了他许多钱财。
面对十区保安团的100多号人与自已驻扎在一个地方,黄俊岱一直认为这是个心腹大患。因此,他想尽一切办法,不惜钱财,尽量地和保安大队的下级军官、士兵搞好关系,多为自己铺平后路,减少麻烦。江山不曲水不流,黄俊岱走的这一步棋,果然十分有效。
李班长见黄俊岱为人友善,待人亲切,仗义疏财,对待手下亲如手足,从不打骂部下,是一个值得自己钦佩信服的人。这天晚上,他悄悄告诉黄俊岱说,黄连长,你一定要小心啊!那天,在县城三义宫内,我亲耳听到樊大队长和秦县长密谋,要如何如何捉拿你。这次到大桥来训练,就是樊大队长的计谋,你要特别小心,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黄俊岱听到李班长告诉他这些情况,也暗暗吃了一惊,心中马上想起林久远部,无缘无故调到大桥来,显然不合常理。加上自己部队的训练官、事务长,都不是自己的人,万一他们做上一点手脚,自己和弟兄们不就都完蛋了吗?他当即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向阳的石榴红胜火,背阴的杏子酸透心。他们玩的龙落湖,我差点把妖魔当成了菩萨敬拜,我已虎落平阳,为了防止被套住手脚遭狗咬,自己是应该多一个心眼才好。于是,黄俊岱连夜召集傅太和等几个心腹弟兄,做了防范布置。
黄俊岱派杨山巴去食堂参加煮饭,严防对手下毒;他带领弟兄们,第二天就在操坪背后的大桥河上架起了一座浮桥,做了必要的后撤准备;为了预防万一,他每天待部队吃过晚饭就寝后,带着杨山巴、吴玉哥两名亲信,悄悄从后门过河,极其隐秘地藏在了对河的山林中,不再在同善堂内住宿了。
当黄俊岱小心谨慎地应对着可能发生的变故时,这一变故很快就到来了。在黄俊岱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到对河山林中休息了三个晚上后,即农历十二月初五的下午,部队训练结束时,训练官传达了上级的通知。他对黄俊岱的弟兄们说,明天甘棠坳赶场,部队放假一天。为了让弟兄们好好放松一下,明天早上大家要提前集合,提前开餐,饭后发响,然后放假,听清楚了吗?
黄俊岱的弟兄们听了,当然十分兴奋,高声地回答道,听清楚了!
大家来训练快一个月了,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到甘棠坳市场上去撒撒野的日子。黄俊岱听了,也不知道这竟然就是那一个阴谋的实施信号。可他算了算,看到天象阴沉,认为这一时节放假并不怎么好。可是,上面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到了吃过晚饭后,他仍然和杨山巴、吴玉哥悄悄地、神鬼不知地躲到了对面的山林中。
就在初六的这天凌晨,林久远、蒋前进已先把他们的100多名保安大队官兵悄悄集合了起来,给他们下达了消灭黄俊岱匪部的命令。他们迅速将正在熟睡的下山部队的驻地同普社团团围住了。在集训操坪上的草丛里架起了两挺机枪,在大门边埋伏了枪手。一场杀戮完全准备妥当后,他们就唱开了大戏。林久远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黄俊岱及其匪部所有的弟兄,肯定是插翅难逃了。
天刚蒙蒙亮,一切都还模模糊糊之时,同普社的操场上,训练官吹响了集合哨声,他大声喊道,所有下山官兵,紧急集合,准备开饭、领响。
他一次又一次地吹响了哨笛,十分急促。听到集合口令,傅太和、钟金榜、覃德高赶快集合了自己的队伍,带到了操场上,站成了三列。
训练官不见黄俊岱出操,大声地问道,黄连长呢,他到哪里去了?
傅太和站出来说,报告长官,连长有事外出了。
训练官骂了一句,乱弹琴!
他无法预测得到,此时的黄俊岱会逃脱了出去。执不执行上级的命令,他不敢做主,于是只得等待领导发话。他下令道,所有的列队官兵听令,立正、报数、放下枪,上前三步走,坐下。
让黄俊岱的弟兄人枪分离,他十分轻松地做到了。
这时林久远的勤务兵走了过来,他轻声地对训练官说了几句话。接下来,训练官大声说,现在,还差几分钟才能开饭,林副大队长说,吃完饭才发饷,大家原地休息。请傅班长、钟班长、覃班长三人上楼,林长官已等在房中找你们谈话。请一、二、三班长出列!
傅太和见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就站出了行列。钟、覃两人也站了出来,他们跟着林久远的勤务兵去了前屋的楼上。那里,设有连部办公室。不久前,林久远把他的指挥部也设在了同善社前屋的楼上。
覃德高走在最前面,连部的办公室门没有开,勤务兵带着他们去了林久远的卧室。覃德高一走进林久远的卧室,就被早已埋伏在此的凶手,从梁上用绳子锁了喉,一刀给捅倒了。可怜一米九高的大块覃,连一句叫喊都来不及,就被害死了。
跟随他身后的钟金榜,虽然听到了声响,但他的一只脚已踏了进去,看见覃德高倒在了地上,他想转身,可是却来不及了,他已被人拉住,身子被捅了一刀,栽进了房里。
走在最后的傅太和,见到了钟金榜被捅的那一霎那间的情形,他知道大事不妙,立即蹭下身子,就势一滚。他撞倒了身后的训练官和另一名保安队员,滚到了楼梯下。他拨出身上的手枪,朝天开了一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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