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淡淡道:“洛兄莫非神经错乱了?感激我们这是从何说起?”
洛旭之笑道:“自从我投奔天一仙长后,两百多年,死在我手上的人鬼妖仙不知道有多少,可是我从来都没像今天这样开心过。那些蠢货被人卖了还在替别人数钱,我一见到这样的蠢猪就头痛,今天遇见你们我算是遇见知音了。”
小白道:“只怕你马上就要死在我们这些知音手里了。”
洛旭之淡淡道:“死有如何?活又如何?我们岂非本就已经死过一回了?即使我今天死,我也能瞑目了,我导演的一场好戏终于有人欣赏了。”
何仁辉心里咯噔一下,以前在人间有些没想通的问题似乎又涌上心头。他曾经不止一次问自己:“人到底活着要做什么?又是为什么?人既然难逃一死又为什么要来世上走一遭呢?”洛旭之固然是心如蛇蝎,但他的话似乎也有道理,如果能有一个死也在所不惜想达成的理想,人活着是不是就更充实一些呢?如果人能够连死都不怕地去做一件事,那还有什么是做不成的呢?
洛旭之发出一连窜的大笑把何仁辉的思绪打断,杨幺侄子被杀,愤恨难平,率先攻上,洛旭之好整以暇地站在当地,胸口突然长出一只手抓住杨幺的刀一扭,刀被扭成两截。何仁辉和小黑大惊,一齐向前逼近,洛旭之轻轻一纵,竟然跃起几米高,整个人钻进白雾,只听到一声尖利的鸟叫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洛旭之脚下升起,洛旭之在白雾里笑道:“凭你们几个,想杀我还是太嫩了,我就让你们自生自灭吧。”说到最后几个字,已经去的远了。
赤索顿足道:“可惜让他逃了。”
小黑愁眉不展,说道:“比起洛旭之逃走,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钱仕问道:“是什么问题?”
小黑道:“我们要到哪里去找秦桧?”
何仁辉惊叫道:“难道我们的航向是错的?”
小黑道:“刚才洛旭之也说了,触礁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之所以要变成杨权目的就是要让我们误入歧途。”
何仁辉猛拍自己的脑门,刚才被洛旭之气糊涂了,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对付他,居然把这个问题给忽略了。
钱仕道:“一路行来,我们似乎都是在直行,和小黑姑娘说的路线是一致的呀!”
杨幺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方向错一点,目的地就会变化了。别说洛旭之存心害我们,就算他是我们的人,在这个白舞缭绕的河面上想不错也不容易。这条河除了我们杨家的人来架船,恐怕也找不出几个人有本事能渡的过去。”
钱仕喜道:“杨前辈,你来架船不就行了吗?”
杨幺面色凄然,摇摇头道:“当年我在水里被牛皋抓获,心里就有了疙瘩,现在我站在船上就六神无主,我算是废了。”
众人本来被钱仕唤起的希望,瞬间破灭,心情低落到极点,谁都不想再说话。
这时候,杨瑛咳嗽了一声道:“别忘了我也是杨家的人。”
小白说道:“杨姐姐,你伤势未愈,不宜乱动。”
杨瑛轻轻一笑,说道:“我没事,大概在两个时辰前,也就是十三落水的时候,我感觉到船向右倾斜了5度,当时我还以为是路线本来如此。”
我又惊又喜,叫道:“真的吗?”
杨瑛道:“我杨家擅长机关和船舶,这些对方向,时机拿捏要求极为严格,我自幼耳濡目染,一间房子只要我看一遍,就可以蒙着眼睛在里面随意行走,这一点,我还是有信心的。”
小黑笑道:“那就请杨姑娘来指挥,我们就按杨姑娘指示的方向前进。何仁辉和小白一齐应了一声。杨瑛向偏左的方向一指,说道:”向这个方向,出发!”何仁辉和赤索,小黑,钱仕精神一振,四桨齐划,船慢慢地向杨瑛指引的方向前进。
小黑突然回过头望着钱仕道:“钱兄,我们同船共渡,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却也是患难与共,你当真不愿意透露你的事情吗?”
钱仕轻轻叹了口气道:“诸位肝胆相照,把我钱仕当作朋友,我若再有隐瞒,与禽兽何异,诸位既然有兴趣,我就把我的来历告诉各位又何妨?”
何仁辉和其他人对钱仕本来就有很多疑问,此刻见他愿意说出,都是聚精会神地侧耳倾听。
钱仕缓缓道:“我先讲个故事给各位,他顿了一下,开始讲述:在几万年前,创建茅山派的伏羲老祖有天四处云游,看到有个猎户残杀动物,就问这个猎户道:“你为什么杀这么多猎物呢?这个猎户说:“我不杀它,它也会被别人杀,我们猎户饱一顿饥一顿的,打不到猎物时就得挨饿,而有的时候打的东西吃不完,也没办法,只好扔了。伏羲老祖说:“那如果我教你饲养这些动物,你就可以在食物宽裕的时候把它们养起来,在食物匮乏的时候再杀它们,这样以来你可以不用挨饿,二来这些动物不会无辜被杀,它们也就有时间可以繁殖,这样对你对动物岂不都是好事?”这个猎户马上跪在地上说:“道爷教我饲养动物的话,我一定把这个饲养技术教给其他人,如果大家都能学会这种饲养之术,那您可就是我们的大恩人了。”伏羲老祖后来教会了这个猎户饲养之术,这个猎户果真到处传播,如果不是有饲养之术,恐怕世界上的动物早晚会灭绝。后来,这个猎户因为传播饲养之术而受到人和动物的崇敬,最后竟升天成仙,后来他在仙界做了伏羲的天马监官,并且他的后代也都代代成仙生活在仙界。直到两百多年前,猎户的第十五代有两个孙子,这个大孙子有天在凡间纵容凶兽作恶,被伏羲老祖打死,小孙子也因顶撞伏羲被贬下凡间。这个小孙子有天在山上游玩,看到一个母狮子正在生产,竟然生了一个双头八足的怪胎,母狮当场死了,小狮子也是奄奄一息…….
小白听到这里惊叫道:“猎户的十五代小孙子就是你?”
钱仕苦笑道:“正是,我一则见小狮子可怜,再则见它骨骼奇特,于是就把它救活,从此结伴云游。有一天,我和双狮正在昆仑山云游,无意中撞见天一道长,天一道长说双狮天赋异禀,他可以助它成仙,我误信天一之言,把双狮交给他。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就开始寻找双狮,双狮和我在一起几十年,心有灵犀,我硬是凭着直觉找到这里来,再后来,我不说诸位也都知道了。”
何仁辉恍然大悟,说道:“钱兄,原来你是神仙,难怪你的浑身都笼罩了一层光晕。”
钱仕摇手苦笑道:“我已被贬为凡人,仁辉兄别再说我是神仙了。”
何仁辉笑道:“不管怎么说,钱兄终究是不同凡响,你的哥哥已经投胎了吗?”
钱仕面有忧色,道:“他可能还在阴间。”
众人一惊,赤索问道:“钱兄怎么知道?”
钱仕道:“我也是猜测,”他一摆手道:“我哥哥的事,不说也罢!”
听钱仕说完他的身世,何仁辉只觉得胸中的疑团一扫而空,心情也好起来。现在唯一的事情就是赶快渡过这结草丘河,诛杀秦桧,做一把历史的英雄。
杨瑛一只低头看着水面,这时候抬头说道:“向右稍微转一点。”
赤索问道:“杨姑娘,莫非我们已经走到正路上了?”
杨瑛微笑道:“洛绪之故意将船行方向右偏行驶了两个时辰,我根据风速和水流方向左偏行驶了三个时辰,现在估计已经到了正确的方向了。”
小黑道:“各位请看,河面上的雾似乎淡了一些了。”
何仁辉注目观看,果然河面上白雾淡了,前方十米也能看清楚了。
杨幺道:“这说明我们已经快到河边了,河边气流转动,雾便没这么浓重。”
小黑笑道:“终于走出来了,杨姑娘好本事!”
正在欢欣鼓舞的时候,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诸位别来无恙吗?”
杨幺喝道:“是洛旭之吗?”
那个声音哈哈笑道:“诸位怎么就记得我哥哥,莫非把我忘了吗?”话音未落,浓雾里闪出一个巨大的黑雕,黑雕上一个黄衣青年,浓眉大眼,却不是秦虎又是谁?
秦虎扫视众人一眼,最终把目光落在何仁辉和小白身上,笑道:“这两位想必就是小黑姑娘说的仁辉和小白姑娘吧?嘿嘿,果然是仪表非凡。”
小黑冷冷道:“你和洛旭之果然是兄弟。”
秦虎笑道:“我们现在身份既已败露,又何必隐瞒你们?”
赤索冷笑道:“你两兄弟果然都是人材。”
秦虎连连点头道:“赤索兄好眼光。”
赤索袍袖一抖,向秦虎座下大雕击去,秦虎在大雕背上,赤索站在船上够不着,想跳起来又怕大雕发难,所以就先攻大雕。
那大雕看脸傻傻呆呆,本领却一点不傻,一点不呆,见赤索攻来,双爪一收,“撕”地一声把赤索的衣袖扯烂。
何仁辉搭弓引箭,“嗖”的一箭,秦虎大惊,袖子一挥,把来煎拨开,双腿一夹,大雕向上飞去,没入白雾。何仁辉扯出3支箭搭在弓上,引弦张满,对着秦虎隐没的地方,蓄势待发。
秦虎恨声道:“我好心来会见你们这些老朋友,你们居然这么不识趣,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何仁辉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三箭齐发,只听见一声惨叫,秦虎和他的大雕一起向下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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