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一愣,心中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冷声道:“胡扯什么!”
第二天一早,胤禛去上朝了,福晋亲自送黛玉一行人出门,“你们可要好好照顾格格,若是出了半点差池,看我和贝勒爷饶得了你们哪个?”看着跟前的四个丫头,福晋严肃的道。紫茵,舒月,紫萝和雪雁齐声道。舒月之前是乾清宫奉茶的宫女,在胤禛眼里那就是康熙放在黛玉身边的眼线,幸而也没有什么要隐瞒康熙的,就让舒月做了黛玉身边贴身服侍的丫头,和紫茵同为黛玉身边的大丫鬟。舒月服侍黛玉起居衣食,紫茵则负责黛玉身边的银钱之物。雪雁是林家的老人,她的父母亲族也都是林家人,因为年纪小性子还不稳就跟在紫茵身边学着一些。雪雁性情活泼倒也可与黛玉解闷。至于紫萝,那原本是胤禛在宫中的棋子,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的,却是为了保护黛玉的安全。
福晋又吩咐了一些其他注意的事,才对着黛玉道:“估计着贾家的人会留玉儿住上两天,玉儿自己小心些,莫要叫那些人算计了去。”在府里,福晋原本就不喜欢元春故作贤淑其实满腹算计的样子,自燃对贾家也没什么好感。黛玉微笑道:“四嫂放心便是。黛玉只是去看看外祖母,那里就那么轻易的叫人算计了去?”福晋点头道:“这才是,还是早去早回的好,莫要叫你四哥担心。”黛玉一一点头应了,福晋这才放了人。看着黛玉坐的轿子慢慢远去,福晋身边的嬷嬷低声道:“福晋对玉格格真好。”
福晋挥退了丫头,回头一笑道:“玉儿这般的可人儿连贝勒爷这样的冷面的都喜欢的不得了,我怎么会不喜欢呢?何况……玉儿可是关系到我的将来啊……”嬷嬷不解,玉格格再怎么受贝勒爷和万岁爷宠爱也不至于关系到福晋的未来啊。但是看着福晋的神情,嬷嬷也知道这只怕不是自己该问的事情,便也聪明的闭上了嘴。
这荣国府和贝勒府隔得说远不远可说近也不近。同在内城,可贝勒府靠近皇城,而荣国府则靠近外城。摇摇晃晃的也走了一个半时辰才到了荣国府的大门口。一落了轿舒月有些不悦的看着大门紧闭的荣国府大门口,明明知道格格今天回来,荣国府的人却大门紧闭是什么意思?门前连留个人看着都没有。舒月虽说是个宫女,在宫里就是侍候主子的奴婢,但是她本身也是满洲旗人家的千金,选秀时成为宫中女官,却是和一般内务府包衣的宫女完全不同的。而能够在康熙跟前服侍的,就更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了。
派了一名随行的侍卫去敲门,又过了好一会儿,荣国府旁边的偏门开了,几个丫头婆子出来笑道:“奴才们来迎接林姑娘了,老太太和太太姑娘们都等着表姑娘呢。”舒月脸色一沉,“放肆!什么表姑娘表姑娘的,和硕格格的驾仪瞎了你们的眼都看不清楚么?”领头的婆子愣了愣,才有笑着拍拍自己的脸道:“是奴才们眼拙了。这就恭迎格格入府。”
紫茵冷笑道:“怎么,万岁爷亲封的和硕格格原来是走不得正门的?”
“这……姑娘息怒,这府中正门素来都是不轻易开的。”
舒月淡淡道:“既然如此,咱们这便回贝勒府便是。若是让宫中万岁爷知道今儿让格格从侧门进去,咱们这些奴才也不必活了。”外面这番动静黛玉自然也是听见了,心里也有些怒气。府中正门不轻易开的规矩她如何能不知道?但是这府里的人又怎会不知道和硕格格的品级莫说是开正门了,就是让他们出迎也是可以的。如今这般作为分明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轻轻抬手半揭起帘子,黛玉淡淡的朝外面道:“既然荣国府今日不便迎客,咱们这便回吧。紫茵,回头将送给外祖母的礼物送过去。我再写封信给外祖母请罪便是了。”几个婆子一看黛玉放下帘子,一行人竟然真的准备离开顿时也有些慌了,连忙道:“姑娘稍等,姑娘稍等,待奴才们再去通报。”舒月淡淡道:“最好快一些,咱们格格可不兴坐在外面等人的。”
贾府里,贾母的住处此时坐满了女眷。贾母穿着一身新衣也显得喜气洋洋的。只有王夫人脸色有些不郁,她还在想着昨天元春传回来的消息,那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给她的女儿没脸,她怎么会让她有脸?想到这里,她微微冷笑。
年纪最小的惜春正爬在贾母身边笑道:“老祖宗,不知道林姐姐长什么样子?”贾母的脸上仿佛笑开了一朵花儿,“你林姐姐如今你林姐姐是皇上封的和硕格格了,可不能无礼啊。你林姐姐老祖宗虽然没见过,却必定是一个出挑的女孩儿,当年你那敏姑姑可是长得像朵花似地呢。对了,凤丫头可不是见过玉儿了?还不快给姐妹们说说。”凤姐笑道:“老祖宗说得可不是没错,玉格格那容貌还有那通身的气派可是像仙女儿一样,就是那旁边那十五公主也没有那样的气度模样啊。”
“凤丫头,这话可不能乱说。”贾母淡淡的道,但是眼中却也有几分得意的意思。
这么一说,惜春等人对黛玉也就更加好奇了。左等右等却也等不见有人来通报,贾母正想使人去问问,却见一个婆子神色有些鬼祟的在外面张望着,不由得怒道:“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不给我打了出去!”外面的婆子连忙叫道:“老太太饶命啊,老奴有事情禀报。”王夫人神色一暗,连忙道:“老太太,那婆子是媳妇身边的人,想必有什么事情找媳妇才来的。”贾母暗下怒气才道:“让她进来。”
那婆子一进来就想走到王夫人身边耳语,贾母冷冷道:“有什么事情就是出来,鬼鬼祟祟的像什么样子?还不说!”那婆子只得战战兢兢的道:“禀……禀老太太,林姑娘的轿子到了,她不肯进来。”
贾母皱眉,“玉儿来了?为何不肯进来?”
“这……林姑娘定要从正门进来……”一句话还没说完,贾母身边的茶杯便砸了过来,“你给混账东西!和硕格格不从正门进来要从哪里进?你们竟然开侧门迎接玉儿!你就是这样安排的?!”最后一句问的却是王夫人。王夫人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诺诺道:“媳妇想着,她不过是个孩子,又是咱们贾家的外侄女,所以才……”
“糊涂东西!她就是个婴儿那也是皇家的格格。你这么做藐视皇威的罪名你可担得起?玉儿是个孩子难不成你以为她身边的都是孩子?”王夫人低头不敢再说,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贾母扶着鸳鸯的手起身道:“你们全部虽我出府迎接玉儿!”王夫人听得一怔,“老太太,这如何使得?不过是个……”贾母恨恨道:“还不是你惹的事!回头看看你老爷怎么说你!”想着自己一把年纪还要亲自出门迎接一个九岁的孩子,贾母心里如何好过?可是这藐视皇家的罪怎么样也要抹平了才好。
荣国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群丫头从里面出来,后面跟着的正是贾母领着的贾家一种女眷。贾母一看门前停着的一顶橘黄色的银顶游凤纹十人大轿,前后左右个四名侍卫,后面还跟着几个丫头。轿口上也站着四名女子。贾母蹒跚着上前,“贾史氏携一门女眷恭迎和硕格格。”黛玉连忙从轿子里下来,扶住就要拜下去的贾母,“外祖母,不可如此。”贾母看着黛玉容貌气度激动不已,“玉儿?”
“黛玉见过外祖母。”
贾母扶着黛玉连连点头,“好,好,长得正是像敏儿……”说着忍不住老泪横流,“好孩子,你母亲在江南这些年可好?可怜我们十几年母女竟没有见上一面,她竟然先我这个老人家去了……”黛玉提到母亲也是悲伤,却也之只能压住,轻声道:“谢外祖母关心,母亲一直都极好的。”贾母点头道:“是了,敏儿也是个有福气的,姑爷如今也出息了,敏儿也是那一品的诰命……”
见贾母如此伤感,凤姐连忙上前笑道:“老祖宗,格格来了是好事啊。还是先请格格进门吧,这外面可冷的紧。”贾母这才道:“是了,玉儿快进去吧。外祖母总算将你盼来了。”说着就拉着黛玉要进去,舒月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笑道:“老夫人,格格还是让咱们这些丫头来服侍吧。”贾母看舒月紫茵等都是气度不凡,不似一般丫头不由迟疑道:“这位姑娘是?”舒月淡笑道:“奴婢舒月,是万岁爷赐给格格的使唤丫头,原是乾清宫三品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