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简陋不堪的小木屋子。屋外堆放这一堆或黑或红或黄的不明矿石，有的带着耀眼的金属光泽，有的是暗沉如墨，杂乱无章的几乎挡住了那矮小的门扉。

再次确认了两遍破门上那片斜斜的快要掉下来的门牌上的名字，常笑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幢快被垃圾状物体淹没的小木屋就是她的导师，十九的办公楼。

小屋的门虚掩着，不时从里面传出一些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显示着小屋的主人正在里面。

常笑敛起心神，踱步朝小屋走去，雪白的袍子扫过地上一堆乌七八黑的物体，奇迹般的没有留下任何脏污的痕迹。

“恰……吱呀——”手刚轻轻敲了一下，虚掩的门扉便顺势开了，发出一声刺耳的磨损声，同时扬起门扉上一层薄薄的灰尘。

屋内的物品一眼尽收，与其说这是一间办公楼还不如说是一间设备齐全的打铁铺来得更为恰当。屋内唯一的一张大桌子前，一个头发花白，蓬头垢面的老头俯首其间，手中那着只小巧的铁锤敲打着手中的物体，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声响。

“门口那堆东西都不要了，你全吧拿走。”察觉到有人进来，作案前的人头也没太抬的说丢出一句，手中动作不停。

常笑愣了一下，莫名奇妙的看向老头所谓的门口那堆东西——一堆锈迹斑斑、形状怪异的金属物体。

“这……”这是什么意思？拜师的考验吗？常笑踌躇的走近，一时间不知如何动作。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些失败品，拿去典当行吧，能换几个银币。”说话的人依旧没有抬头。“对了，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桌案前的人专注于手上活，嘴里絮絮叨叨：“上次给你的那些东西应该能够你们村子过上好一阵子了，对了，你老爹的身子还成吗？”

听到这里，常笑终于听出看来是这人认错人了。

这就是她选择的导师？真是够糊涂。常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近桌案前的人，恭敬地弯了弯腰。

“请问您是十九导师吗？”

“嗯。”头发乱七八糟快遮住整张脸的人条件反色的点了点头，然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瞬间抬起头。

入目的是一个淡笑着态度恭敬的少年。身形瘦削，略微显出些病态。

“咦……你是谁？寻子呢？”记忆力那个总是在月初来收废物的少年可不是这个样子。

常笑笑意加深：“不出意外的话，我可能会是您的学生。无笑。”

闻言，十九一呆。用乌黑的双手拨了拨眼前的头发，一脸怪异的打量这眼前的少年。

他的学生？

在这个学校呆了快五十年，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一个称谓。

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能进来这个学校的人哪一个不是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他那个挂在导师牌角落里的名字从来都是直接被忽略的对象。

“无笑……真是个怪名字。”目光在常笑脸上逡巡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任何虚假于不愿的痕迹。

“十九师傅……”就在这时，一道略显紧促的呼声在门外响起，“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啊爹他……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您有客人。”

匆忙间推门而入的少年这才发现屋内好像不同往日，多了个气质出众的陌生少年。

收回打量的目光，十九不甚在意的朝不知所措的少年摆了摆手，“无碍，这是我学生。那边是你要的东西。”说着指了指门口的东西。

“哦。”寻子愣愣的点了点头。

十九师傅的学生？

原来阿爹说的是真的，十九师傅真的是皇家学院的导师。他原本还以为十九师傅只是皇家学院里一个奇怪的铁匠工而已。可是……这样一个终年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的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导师啊。

思绪依旧停留在不敢置信之中。寻子愣愣地打开带来的口袋，机械地往里面装着地上的那堆东西，没有注意到一个乌黑的小物件从手中滚落了出来。

“叮——叮——”金属滚落时发出叮当声清脆异常，常笑不由自主的寻着声音望去，然后，瞳孔不由自主的急速收缩了下。

奇怪但是却又熟习的气息。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导师，我可以看看那个吗？”顺着常笑的手指看去，那是一枚从一堆金属物品里滚落下来的乌黑戒指。

十九老头撇了眼地上物件，顿了顿，点头。乱发覆盖了脸看不出表情。

得到应允，常笑迫不及待地捡起戒指。小心翼翼地放出一缕精神力探入戒指之中。几乎就是精神里接触到戒指的同时，一道震颤中带着喜悦的气息瞬间传入了常笑的神识中，强烈的情绪惊得常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然而就是这微小的一步，她身侧的老头十九眼露精光，一闪而逝。

“你想要拿去便是。反正也是一个失败品。”

状似不经意的一说，然后豪不意外的看到常笑扬起了一抹浅到不易察觉却异常满足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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