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工，好。”
“岑工，好。”
......
众人开口向他问候着。
看小芹在看见他身子的时候，迅速向后挪着步伐躲到了众人的身后。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只乌龟，现在就想找个壳藏起来。她看不见他，让他也看不到她，这样就暂时不用面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给他什么表情。
小郑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似的，站到了她的跟前，完全把她遮挡住了。
“你们来了。”岑书奇淡淡地朝众人打了招呼，视线在他们一圈扫过，她没来，这样他就放心了。他没想过宋婷会用这么决绝的方式来逼自己，在没有完成宋婷的要求之前，他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解释这一切。即使非常想她，他也不敢打电话给她，他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在没有解决宋婷这个问题之前，所有的承诺的、所有美好的展望都会成为空谈的，她就像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会毁了这一切。
渗小芹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可是光听声音，就抑制不住替他难过了起来，他的声音就跟今早在电话里听到的一样干哑，只是此时更能强烈地感觉到他的疲惫与奈。
他这两天应该过得非常辛苦吧。
“鱼片粥没了，你先吃着皮蛋瘦肉粥，晚上我再给你买。”脚步声朝着病床的方向走去，然后是一片安静。
小芹缝隙中望了过去。他背对着自己站立着，低着头把粥倒进碗里。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前天的那一套，只是裤子不再笔直，衣服也不再笔挺，袖子卷了起来，他的头发不知何时也长长了，一根根地趴了下来，乱糟糟的。
这个样子的他如此孤寂、如此颓废，不再是那个光鲜耀人、自信非凡的岑书奇。
这个样子如一根刺插进了小芹的心上，他是因为她才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吗？都说初恋时最难忘的，他会不会因为这样跟她复合了。
他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把碗拿在手上，“我喂你吃，吃完了休息下。”舀起一勺饭，伸到她的嘴边。
“书奇，我突然不想吃饭了。”宋婷看着他虚弱地说道。
“那你想吃什么？”岑书奇把碗放回了桌面。
“你给我剥个橙吧，以前我最喜欢剥橙给你吃的，现在你剥给我吃。”
岑书奇看着她，默默地站了起来，在桌上的袋子里查找着。
“那个，就你右手旁边的那个，我觉得那个会比较甜。”藏在被子里的手伸了出来，指着那个袋子的方向。
“这个？”岑书奇把橙拿了出来问道。
“就这个，这么大，我们可以一起吃。”
“医生说你的手别乱动，要不伤口裂开就麻烦了。”岑书奇把橙放在桌上，小心地抓着她的手掌放回了被子里面。
被子没盖好，大家都看到了宋婷将他的手掌压在床上摩挲着。岑书奇愣了下，把手迅速抽了回来，“我剥橙给你吃。”
小芹还很清楚地看到她洁白、纤细的手腕上绑着一层厚厚的绷带。真的如小郑说的，是割脉自杀的。好像那一刀是割自己的身上，生疼生疼的。
宋婷的笑容顿了下，随即又眉目含笑地望着他，“还记得读书的时候，你不喜欢吃水果，每次我都带了一大堆橙到你宿舍逼你吃，你说要亲一下吃一瓣，这事还被郝辰他们取笑了一整个学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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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很久了，有些都记不住了。”岑书奇淡淡地回道。
“还记得那个1314的号码吗，那天我在移动营业厅看到了一个，除了前面几位不一样之后，后面的还是跟我的出生日期一样，我买了回来，改天送给你。”
岑书奇奇怪地看了她一会，不明白她今天干吗扯这么多无谓的东西，买粥之前不是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吗，把剥好的橙递给她，“橙好了，吃吧。”
“我的手。”
岑书奇掰了一瓣橙放进她的嘴里。
“真甜。”
......
小芹咬着唇看着这一切，觉得手脚冰凉，如果下面有个洞的话，她倒情愿掉下去，这样就看不到了。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她抬头望进的小郑关切的目光，朝小郑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惨的，自己还有朋友在旁边真心地关心着自己，而宋总连住院了，来看望她的，一半以上都是在走过场，敷衍的，没有一个是出自真心的。
而且宋总都可以为他自杀了，感情一定是很深的，自己的甚至还不算开始，现在把心收回来还是来得及的，应该不会那么痛吧。
这样想着小芹笑了。
“宋总，我们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您。”小郑开口道。里面很多人看着他们这样的打情骂俏已经受不了了，早就想走了，苦于没人先说出来，此时小郑提出大家都附和着。
在岑书奇回头的时候，小芹又把头缩了回去，可她还是看见了他满脸的胡渣，疲惫憔悴的样子，这还是让她心疼了起来。
“谢谢你们来看我，那些水果你们带回去，放在我这也是浪费。”
“不用了，那我们先走了。”小郑道。
小芹真该庆幸，她们走的时候，宋婷让岑书奇再剥一个橙，他正低头在袋子里找着。
她拄着拐杖加快速度地跟在小郑的后面走着。
找着橙的手顿了下，岑书奇竖起耳朵听着。
“咚咚。”急促的响声传入了他的耳朵，非常熟悉，敲进了他的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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