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止背对着她站在那，只留下一道颀长的背影。

凰无双整理了一下衣摆，小声埋怨道，“说我不文明，你还不礼貌呢！”

帝止转身，像没听到般，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无形的压力以他为中心漫延开来，“你刚才要去哪？”

凰无双轻咳一声，“呃……确认点东西……”

末了，她凑向帝止，小声问道，“你确定这是你的府邸？”

帝止的嗓音很淡，好像带了一层冰碴子，“门口三个大字，六殿下是不认识么？”

凰无双撇撇嘴，环顾一周。

眼前的院子，真的只是一个空荡荡的院子。

除了几颗树叶已经掉光的白杨在寒风中摇晃着光秃秃的树枝，真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假山，没有人工湖，没有花花草草……甚至连盆仙人掌都没有。

冷肃。

这是她对璟王府的第一印象。

穷。

这是她的第二印象。

跟着帝止往里走了一会，凰无双忽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一路上，碰到的全都是男仆，怎么连个丫鬟的身影都没见到？

该不会……这璟王府，根本就没有女人吧？！

我去……怪不得，怪不得她从一进门就觉得不太对劲，敢情是阳气过盛，阴阳严重失衡啊！

她抬眸瞟了一眼前方那道背影，心想，帝止就那么讨厌女人么……还是说，他某方面不行……或者，有什么特殊癖好……

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倏忽间帝止回头，冷冽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

凰无双心虚地冲他一笑，眼睛弯起，像两个月牙。

帝止推开一扇房门，“进来。”

凰无双踱步而入，缓缓打量着他的书房。

比起那个空空如也，阳气过盛，鬼都不愿意来的院子，帝止的房间算是比较接地气的了。

虽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但一眼望进来，是绝对的干净整洁。

案上的笔墨纸砚摆放的整整齐齐，书卷也分门别类地叠成一摞。

书房中央的桌上，是缩小版的夏清地域模型。

一侧的书架上，是满满当当陈列整齐的兵书。

凰无双的视线一一扫过，这才隐隐约约地记起，帝止好像不仅仅是个王爷，还是夏清的战神。

她出神地打量着他，那边已经倒好了茶。

“过来坐。”

凰无双乖乖走过去坐下，听他耐心地细数了一遍巡访需要做的事情。

这期间，几张比她还长的文案铺在她眼前，文字密密麻麻地誊写其上，凰无双本就不认得几个字，这一排排的看得她脑仁生疼。

只得不住地点头，还得生生将到嘴边的瞌睡咽了回去。

因为他讲得实在太过认真，她反倒有些于心不忍地打断他。

末了。帝止讲得口有些干，喝了一口茶问道，“有什么不懂的问题么？”

凰无双眼睛转了转，犹豫着点了点头，“有。不知该不该问……”

帝止看着她，“说说看。”

凰无双清了清嗓子，凑到他耳边，极小声道，“你明明是个王爷，为什么穷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