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达尔自己挑衅在先,一碰之下,吃了个大哑巴亏,一口血已然冲出活喉咙,但他自恃身份,丢不起这张老脸,硬生生吞了回去,接过武王递来的茶水一口喝了,陪笑道:此茶只应天上有,人间唯有碧螺春,果然是好茶。
“阁下不懂茶,大炎的碧螺春冲茶时不仅不能用开水,而且喝的时候也要慢慢品尝才有味道。”旁边的东瀛武士讥诮的瞟了他一眼,用一种生硬的语气,冷嘲热讽的道。
事实上,东瀛人也在觊觎唐门那批火器,想买到手必然要战胜巴达尔这个强敌。
这东瀛人肥头大耳,瞳仁漆黑,虽长得一幅小人模样,但眼睛却极为内秀,不经意间闪露出智慧的光芒,是一个脸皮奇厚,狠辣无情的主。
巴达尔常年喝酒,对茶艺是一窍不通,被东瀛人出言讽刺才知道出了洋相,心里更是鬼火,冷哼道:今天是大炎天兵学宫选拔学员,正好我们奇士府和东瀛“天和道场”都有学员在此,我们不如借此机会让三国学员相互切磋一下,二位意下如何?
“正合我意。”井上川野桀桀怪笑。
武林散人不敢招惹大势力,一个原因就是打了小的,出来老的,总会把你活活耗死,但有的时候,老的被欺负,派出小的找回场子也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像武王这样的人物,自然不会朝小辈出手。
井上川野看着旁边眉目桀骜,表情张狂的东瀛少年,笑道:井上雄,你觉得大炎的这些学员如何?
“缓而无力,不堪一击!”那东赢少年忽地离席,拔刀,归鞘。
“锵”的一声,绒屑乱飞,地毯上突然就多出四个十字划痕。
刀法当真是快如闪电。
“混账东西!”井上川野大骂儿子,转身朝武王张模作样的赔礼道:“犬子心直口快,绝无冒犯天兵学宫之意,无礼之处,还请杨兄海涵。”
三国之间明争暗斗也不是一两天了,武王自然知道东瀛人故意挑衅,但形势对自己不利,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好,微微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漠比练了唐门毒功,狠辣无比,而井上雄忍术配合“拔刀术”也是出手必伤,比武是假,借此机会把三城种子选手打残才是真的,他一松口,这些学员今天不遭殃才怪呢?
武王是老江湖,也是庙堂肱骨大臣,这事要而儿既要做得不伤国体,更要体现大国威仪,做得让人无话可说,沉吟道:一群呱娃子小打小闹,正如井上贤侄所说,都是花架子,不过,既然巴达兄和井上兄若是有雅兴,我们约个时间在济南府比划两场,天兵学宫的学员也很想见识见识异国武功,二位觉得这提议何?
一句话不动声色的把难题抛给巴达尔二人,武王又把视线转向三个战鼓。
巴达尔大骂武王阴险,干笑道:我听说东瀛武士,一旦出手,必定胜,不胜则死,刀剑无眼,还是杨兄考虑得周到,学员的性命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他明是奉承东瀛武功,实则是激将法,也顺带把东瀛拉去做出头鸟。
武王和井上川野都心如明镜,只是不便说出来。
雷弹子将军段德龙这火脾气,是个半口气也忍不了的主,见两个外族人咄咄逼人,大怒,锵一声拔出拔出弯刀,吼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我泱泱大炎,中正之邦,大炎男儿岂是贪生怕死之辈,老子先领教东瀛刀法!
“血狱八刀斩!”
“一刀舞风云,二刀动乾坤,三刀斩妖魔,四刀鬼神泣……七刀血成河,八刀尸满地!”
斩!斩!斩!斩!斩!斩!斩!斩!
这套血狱八刀斩是一个西域高手所创,用怒气杀念激发刀意,人一旦使出,马上就会迷失在血腥的杀戮之中。
段德龙像是咆哮的洪荒猛兽,刀随意动,吼声如雷,每吐出一个斩字,气势和煞气就猛然飙升几倍。
八个斩字一连串吐出,凭空生出惊人的杀气和血腥味,修罗出海,宛如决堤大河一般汹涌而来,人人无不脸色大变。
一连八刀,道道圆弧形的刀光飞入空中,刀气千条,白花花的一片,众人只觉寒风刮骨,直打哆嗦。
这种气势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井上川野目光凝重,若不拔刀抵挡,只怕顷刻间就要被斩成八大段,若是出手,段德龙境界虽比他差一级,但凭着这势不可挡的一刀,他即便是获胜,也非得受伤不可。
“拔刀术!”
井上川野轻按刀柄,所有的精气神都集中在下一刀之上,拔刀术把快字发挥到极致,一旦出手,快如闪电,想收也收不回来,是东瀛最为直接,但又不失威力巨大的武学之一。
这时候,他已经感觉到寒光笼罩而来,不由全身汗毛倒竖,调整呼吸,进入最佳战斗状态,杀气侧漏。
“来了!”
“锵!”
井上川野熟练的抽刀,但还没拔出来,只觉刀柄被人按了一下,锵!宝刀被压回鞘,
他毕竟是经过大风浪的人,迈步,转身,再次拔刀,动作一气呵成,快得无法形容,但突然之间,刀柄上像是压了座大山,锵!宝刀再次被压回鞘。
“完了……”
井上川野顿时脸色大变,心如死灰,这时候,恐怖的刀气呜咽而来,似乎要把他撕成两半。
但这种窒息的压抑只持续了两个呼吸,突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定眼一瞧,只见周围瓜果,桌椅全被掀翻,只有唐鸦依旧坐在太师椅上,死灰色的瞳孔里流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原来,在两人生死决战的时候,武王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冲了过去,左手把井上川野的刀按回去,同时右手捏住段德龙刺来的宝刀,化解了这次危机。
武王喝道:对客人出手,没规没矩,解下寒月刀,罚三个月俸禄。
段德龙这颗雷弹子见武王发火,低着头像小娃娃似的,连汗都不敢抹一下,当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可怜兮兮的看着武王道:“末将领罚,但这刀……罚我五个月俸禄都行……”
“丢人现眼,还不给我快点滚蛋!”武王打发了段德龙,亲自给井上川野倒了杯酒,道:“多谢井上兄手下留情,本王感激不尽。”
“大炎皇朝果然是卧虎藏龙,佩服,佩服!”井上川野一连说了几个佩服,喝了这杯酒,但脸色依旧是很阴沉。
他心里明白,若自己不是段德龙对手,武王绝对不会出手干涉,现在已经被斩成九大块了。
巴达尔脸色也是难看无比,他刚和武王交过手,原本只以为自己只稍微弱一筹,现在看来是好几筹。
不一会儿,就有士兵搬来椅子,重新铺上红地毯,将台焕然一新,和原来没什么两样。
三个战鼓上同时进行大比,第一天,很快就得出前三十一甲。
“明天再给自己押一注,继续赢个三千两……”
石坚白正想着明天给自己押注,段德龙突然走了过来,道:石兄弟,武王找你。
“武王找我做什么?”
“巴达尔和东瀛人今天吃了大亏,必然是不肯善罢甘休,还有,你伤了突厥那什么王爷,武王怕他们趁机对付你,说要教你点保命的功夫。”
石坚白大喜,有武王指点一下,终身受用无穷。
石坚白走到大堂,只见风云榜排名靠前的十个家伙都在,个个表情凝重,但一看他进来,皆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他们虽对石坚白不喜,甚至带有浓浓的鄙视之色,但不敢在武王面前表现出来。
这时候,武王突然抓着一把花生米,大袖一挥,咻咻咻!众人只听破风声作响,手忙脚乱的抓住飞来的花生米。
眨眼功夫,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武王笑道:我刚一把花生二十二粒,能抓住一颗花生,说明你们速度和反应力都是不错的,能抓住花生,同时穴道没被封住,说明你们已经能娴熟的运用内力,前途不可限量,现在还有几个能动的?
张惜惜上前一步,她松手,手心果然是一粒被捏碎的花生。
“嗯,不错。”武王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他刚用的就是内功六重的力道和速度,能成接住花生,说明能与普通的内功六重高手一战,加上他一个时辰的指点,还是有可能战胜漠比和井上雄的。
武王有些失望的扫了其余十人一眼,道:你们十人还有没有人抓住花生的,上前一步?
孟祥,马起牛大力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一脸羞愧之色,显然是被封住了穴道,不能动弹。
见武王看过来,石坚白心里一跳,微微上前一步,有些不好意的道:还有我。
他把手松开,掌心居然是两颗完整的花生米。
武王打穴手法和云崖同出一则,被云崖训练这么久,石坚白稍微一听就知道武王要打他哪儿,很随意的就抓住了这两粒花生。
“什么,两颗……”
所有人都死死的盯着这两粒小小的花生米,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可能,一定是武王故意让他……”孟祥心里翻江倒海的,非常不是滋味。
他知道,这是武王对他们的一个考验,抓住这颗花生米,从一定意义上讲,比获得冠军更有价值。
石坚白一个伤残人士,只用左手,竟然同时抓住两颗花生米?
他和云崖关系很好,拿到六十一号,当时就有人怀疑他在作弊,现在更是好几个人都怀疑武王私下灌水,故意让石坚白抓住两粒花生。
严格意义上讲,他这确实是作弊,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武王对十一人的考核已经有了结果。
除了他和张惜惜,其他人都没过关!
“好小子,进步很快……”武王拍拍他肩膀,毫不掩饰的赞赏,笑道:你们和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