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阎十一不用问也知道,自他懂事起,师父向来独来独往,就算受伤了也从来不跟人说,这一回把师叔叫去魔都,肯定是伤的不轻,“师父这些年到底都在忙些什么,为什么都不和我说?”
“就是手上被一只僵尸咬了一口,我到那的时候已经好差不多了。”唐四藏皱了皱眉,显然没有说实话,“你师父的等级太高,她做什么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等你再厉害些,就知道了。”
“我已经很厉害了好不好!”阎十一小声嘟囔了一句,但和师父比起来,那真是底气不足,想了想问道:“师叔,你弄这么多法药来,该不会是想凭咱们这些人就想把九层鬼塔给破了吧?”
“是啊,这是你师父对你的考验!”唐四藏扬了扬眉,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
“你们当年那么多门派,那么多前辈都没搞定的事,师父她确定没有搞错,是不是太高估我了?”阎十一再自大,他也不敢做没把握的事。
“你刚不是说你已经很厉害了么?”唐四藏呛了一句,又道:“其实除了四煞局,当时我们还在这个基础上设下了一个鲲鹏煞尾局,防的就是四煞局被破坏。”
鲲鹏是传说中的神兽,阎十一是知道的,最早在“庄子·逍遥游”中就有记载: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学校擅自将龙眼湖浮上来的尸体埋在了三个地方,估计你也知道了,我们就决定以这三个埋骨地作为阵眼,与北校区勾勒出一条鱼尾,以三个埋骨地中尸体散发出来的尸气聚煞,从而为鲲鹏煞尾局提供煞气来压制九层鬼塔。”
唐四藏继续道:“当时我们还嘱咐过当时的校长,南校区的建筑排布一定要排成一个鱼头形状,与北校区首尾呼应,才能完成整个煞尾局。我看这四煞局被破坏时间很久了,煞尾局能坚持这么久,可见南区应该是按照我们嘱咐的方法建的!”
“师叔的意思是,这个鲲鹏煞尾局也坚持不了多久?”阎十一此时才明白,要不是他爸妈和师父师叔有先见之明,现在的北校区可能已经是尸骸遍地的修罗场了,忙问道:“师叔,那师父有没有说怎么把鬼塔彻底清除?”
“这就是你师父给你的考验了!”唐四藏又道。
“额……师叔你别开玩笑,我说真的!”
“我说的就是真的!”唐四藏也认真起来,“其实九层鬼塔里的那些鬼魂不足为惧,只要阵法摆放得当,咱们这些人也收拾得了,关键是怎么破开鬼塔,却又不让任何一个鬼魂逃走。”
阎十一心说这不废话么,要是能想到方法那就不用这么费劲了,又问道:“姐在一份机密文件里看到,师叔你们当时之所以没法清除鬼塔,而是选择封印是因为丢了一具尸体,到底是什么样的尸体这么厉害?”
“你问到点子上了!”唐四藏略一回忆,说道:“那具尸体是千年煞婴的母体,也就是鬼母!九层鬼塔就是鬼母的千年戾气逐渐累积而成,想要摧毁九层鬼塔,必须先毁掉鬼母的尸身。当时我们已经找到了鬼母的尸体,但是在准备清除鬼塔的前一晚,鬼母尸身突然不见了,各大门派相互埋怨,最后谁也不想背这个责任,才不欢而散。我们也是无奈才出此下策封印鬼塔。”
“不见了?你别告诉我,你想让我去找鬼母尸身?师叔,你要知道隔了三十来年了,鬼知道鬼母尸身去哪了?”阎十一说完这话,自己也愣住了,马上反应过来道:“对对对,鬼知道,鬼一定知道,事不宜迟,咱们找个地方,请城隍爷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你小子能想到的,当时我们那么多人能想不到?”唐四藏边说边走进图书馆,继续道:“但是现在这位九溪镇城隍是七百年前上任的,煞婴和鬼母一千多年前就在了,他也并不清楚这九层鬼塔的构成,只知道在他上任之后,龙眼湖里面埋了许多尸骨,大规模的有四次。
第一次是元末明初,明军与元军交战,死伤数万;第二次是明末清兵入关,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江城也是受连累;第三次是雍正乾隆年间的文字狱;第四次则是抗战时期。几乎每次都是上万人死亡,被扔进龙眼湖里,这么多尸首,阴气不散,不作妖都不可能!”
“那不就是个超大型乱葬坑?”阎十一骇然,又道:“还有城隍任期一般都很长,九溪镇的城隍为什么才上任七百年?上一任司官该不会是犯了什么错被贬了吧?”
“你小子能不能想点好的,就只许被贬,不能升迁?”唐四藏道:“城隍爷分大城隍和小城隍,小城隍做得好也能变成大城隍,也有可能被调任回阴司述职。”
几人来到六楼,唐四藏把封在洞口的镇凶符揭下来,钻了进去,看到黑漆漆的九层鬼塔,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就奇怪了,本来我们用乾坤符阵把九层鬼塔完全包裹住的,外面还用水泥封死了,怎么会脱落了?”
“我昨晚来的时候,水泥已经完全裂开了,再由生气一冲,水泥和灵符才会脱落下来!”阎十一道。
“不对!”唐四藏捡起地上掉落的水泥块,里面附着着的符咒几乎都寸断开来,才道,“乾坤符阵寸断,显然不是人为破坏,肯定是图书馆周围有个牛角煞对着九层鬼塔。”
“牛角煞?不可能啊,学校里有牛角煞我不可能发现不了!”
“未必是学校里,只要地势比图书馆高,尖锐的东西对准这里,并且还有足够的阴气成煞,年深日久就可以把乾坤符阵破开。”
“我也看过周围地势,也就是虎啸山地势比图书馆高,但也没有类似牛角的东西存在!”阎十一脑中回忆着,突然灵光一现,想了起来,“也许是那里!”
“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