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月突然神情一变,眼神中流露出满眼的凶厉之色,抓起桌上削水果的小刀,趁着阎十一背对着她聚精会神研究掌门图,照着他的脑袋扎了下去,出手的角度和力度把握的十分准确,速度也是十分迅捷,完全不像是一个弱弱的小网红可以做到的。
阎十一已经用了好几种方法,都没能把那只尖嘴女鬼从掌坟图里拘出来,此时正施展御鬼咒再度尝试,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掌坟图上,压根没有注意到月月的袭击。
按说这下是无法躲避的,不过这个时候就体现出天师的好处来了,只要法师达到天师位阶,便能凝聚元神,元神说得缥缈点就是人与生俱来的先天护体神气,人人都有,只不过普通人无法自主控制。
说得通俗一点,也可以理解为潜意识,就是人不经意间做出的最为原始的反应,比如遇到一些可能危及性命或者伤及自身的突发事件,人往往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先做出了躲避的动作。
阎十一现在就是这个情况,他的元神本就强于普通人,对周围的感知能力更为敏锐,此时月月水果刀猛然刺下,他体内的元神反应十分剧烈,带着他向一旁翻滚了出去。
躲过月月刺下来的水果刀,阎十一幡然醒悟,吃惊的看着月月,见她再度拿刀刺过来,赶忙往后闪躲,“月月,你做什么?”
“月月,你疯了?”事发突然,张浩然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上前抱住月月,却是被月月反手一拳打中鼻梁,顿时捂住鼻子蹲在地上轻嚎,那酸疼的感觉侵袭上来,鼻血眼泪不住往下流。
阎十一知道不对劲,一按护腕,勾魂笔落到手中,架开月月刺过来的刀,脸上露出一丝讶异,凝眉仔细打量,发现月月除了表情和行为不太正常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异样,可他不敢确定眼前的月月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月月,也不敢确定她还有没有活着。
刚才他离开宿舍去收拾那个旗袍女鬼的时候,月月是正常的,除了脸蛋有些憔悴之外,并没有别的异象,如果是鬼变的,他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可如果眼前的月月是假的,这个假月月又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是那只尖嘴女鬼变得?那真的月月又在哪里?
还不等阎十一想明白,他手上的掌坟图,突然有异动,那只被他打散的尖嘴女鬼此时冲破包裹在外面的灵符,从里面钻了出来,断了一半的长嘴刺向阎十一的腰间。
阎十一急忙用勾魂笔一架,手腕一翻,抓住她的长嘴,用力一掰,给她再度掰断,使得她的原本就只剩一半长度的嘴,又断了半截,看上去像是一只长着人脸的猫头鹰。
尖嘴女鬼嚎叫一声,撞向窗口,竟然冲破阎十一写在窗上的敕令,跳下楼去。
阎十一可不能让她跑了,正要追击,却被月月拦住了去路,知道这月月要么被附身了,要么就不是月月,看了一眼窗外道:“邱雯,去追那只尖嘴女鬼!”
邱雯领命,飘了出去。
“咯咯咯咯……”月月神色邪恶的笑着,向后倒退一步,见边上捂着鼻子蹲地上的张浩然正抬头看她,抬腿就是一脚,给他踢到了桌子底下昏死过去,随后回眸,颇有意味的看了一眼阎十一,打开宿舍门,却是毫无阻隔的冲了出去,连门上的灵符和敕令都没触发。
这不可能!
阎十一震惊不已,其他先不考虑,不管月月是被附身还是死了变成了鬼,都不可能毫发无损的逃出去,至少也得用鬼力强行破开,就跟那尖嘴女鬼一样。
可事实上,月月就这样在他眼前逃出去了,那么唯一的解释是,不管是不是月月,能这样冲出去的一定是人,至少不是鬼,但至于为什么月月要袭击他,只能把她抓住才能知道真相。
阎十一探了探张浩然的鼻息,并没有死,便在他背上贴了一张藏身符,这才追了出去。
一路追下楼来,整座宿舍漆黑一片,也许是宿舍外台风的动静太大,掩盖了刚才月月宿舍里的动静,没有宿舍被惊动,宿管阿姨也没出来检查。
阎十一追到一楼,宿舍大门上的锁已经被撬开,大门还在晃荡,月月已经出了门外,便加速追了出去。
风越来越大,狂风还裹挟着不少树叶和沙尘,吹得人睁不开眼,阎十一刚出宿舍,便喝了一肚子风,不得不用手挡住额头,这才看到月月往宿舍楼前的操场跑了过去,还时不时十分嚣张的回过头来看一眼阎十一。
“难道她一直在骗我?”阎十一不禁疑惑起来,但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逆着风追了上去。
阎十一穿过操场,又追了一段,来到教学楼和食堂的过道,过堂风差点把他掀翻在地,稳了稳身形,见月月已经跑到了学校西边的侧门,赶忙再度加速追逐过去。
凌晨一两点,不知为何,学校的路灯都熄灭了,周围漆黑一片,西侧校门外则是一片小树林,里面垃圾成堆,满地都是各种用过的和卫生纸,想来平时这里是学生们的野战圣地。
林子里还透出一股酸涩的气味,阎十一皱了皱鼻子,却没空理会这些,在林子里搜索月月的踪迹,却似乎是跟丢了,不禁有些恼怒:“跑的还真快!”
阎十一想试了几个法子,想要追踪月月,但并没有成功,他连月月是人是鬼还搞不清楚,实在有点毁他天师的招牌。
“咯咯咯咯……”可就在这时,树林深处传来了一阵轻狂的女子笑声。
阎十一立即辨别出方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却是看到月月带着诡异的笑容从两棵树之间闪过,随后又没了踪影。
“装神弄鬼!”阎十一从马甲里取出一把五帝钱,灌入罡气,“天地无极,邪祟现行,破!”
五帝钱朝周围掷了出去,却是如泥牛入海,一点动静也没有。
“咯咯咯咯……阎十一是么?实力也不过如此么!”一棵梧桐树树干上,坐着一个长腿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