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克城。
这座城市是佛朗斯王国中部最大的城市之一,同时也是整个佛朗斯东部最重要的交通枢纽和后勤基地,奉国王波拿巴十一世前往王国东部茵莱河战线御敌的佛朗斯第一王牌部队——黑蔷薇军团就驻扎在图克城东的大营之中。
夜幕已经降临,军营之中的两万五千名士兵们在结束了一天的行军之后迎来了难得的休息时间。
一匹骑士骑着骏马来到了军营面前,他的手中还提着一个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骑士在出示了通行令之后顺利的进入了大营之中,很快进入了营中的某个营帐。
五分钟之后骑士离开了这座营帐,再过两分钟,又有一道人影急匆匆的走出了营帐,向着大营之中的中军大帐走了过去,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正是那名离开的骑士刚刚提在手中的那个。
黑蔷薇军团的最高指挥官,军团长安德烈将军此刻就在中军大帐之中,这位今年已经四十有三的将军身材颀长,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味道。
这名安德烈将军来自王国北部的诺曼底,是诺曼底大公领治下的某个小贵族之子,这名素来以用兵保守稳扎稳打而闻名的将军曾经是那支被誉为“佛朗斯之傲”的晨星军团副军团长,当无敌的晨星军团覆灭在茵莱河东岸之后,带着最后一点残兵败将逃回国内的安德烈并不像其他同僚那样被彻底的打入冷宫,而是在仅仅沉沦了几年之后就又被佛朗斯王国重新启用,担任守护王都的黑蔷薇军团长一职,可见波拿巴十一世对他的器重和信任。
此时的安德烈将军就站在大帐中一幅悬挂着的地图面前,一边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标记着的两军交战情况一边在脑海中进行着模拟和思考,图克城离茵莱河前线不过只有三天的行军距离,对于佛朗斯王国专门用来传递情报的猎鹰来说更是只需要三个小时就能飞完全程,因此此刻安德烈将军面前的地图上,今天整个的交战情况都已经被完整的呈现了出来。
“看来吉姆尼人是希望在我的黑蔷薇军团抵达茵莱河西岸之前,抢先一步攻破我们的西岸防线!”安德烈将军自言自语道,但他马上又发出了一声冷笑:“哼,想我佛朗斯王国十年苦心经营这道防线,又有十万大军镇守,吉姆尼人竟然想用区区几天的时间就攻破这道固若金汤的防线?简直是痴人说梦!等我和我的黑蔷薇军团一到,一定要让吉姆尼人好看!让他们为十年前的那场战斗付出代价!”
很显然,作为曾经晨星军团的副军团长,安德烈将军直至今日仍然对那场令晨星军团几乎全军覆没的战斗耿耿于怀。
“将军!”一名安德烈将军的亲兵突然走进了大帐,向着他禀告道:“劳德鲁普将军求见!”
“劳德鲁普?”安德烈将军眉头微微一皱:“这么晚了,他还跑来干什么?叫他进来。”
很快的,一名盔甲上刻着黑蔷薇花图案的将军就快步走进了大帐之中,对着安德烈将军行了一个军礼:“劳德鲁普见过将军!”
黑蔷薇军团共有三个步兵团,这个劳德鲁普将军,就是第二步兵团的指挥官,和安德烈将军一样属于稳扎稳打类型,因此深得安德烈将军器重,甚至有传言说安德烈将军已经准备在当现在的副军团长退休之后,把今年才刚刚三十六岁的劳德鲁普提到黑蔷薇军团副军团长的位置。
“有什么事吗,劳德鲁普。”安德烈将军向着面前这位下属问道,突然他目光一转,敏锐的注意到了某样东西:“你手里的这个包裹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已经在军中服役了十多年,但是如果将身上的盔甲除去,相信相比军人这个身份,人们更愿意认为面色白净,看起来颇有几分书卷气的劳德鲁普是某个学院之中饱读诗书的中年学者。
这名看起来像是书生的中年将军,说起话来也有些类似那些喜欢绕来绕去的学者们:“启禀将军,今天属下前来,是想将一桩大大的功劳献给将军。”
“大大的功劳?”安德烈将军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本将军只听说过在战场上真刀真枪靠自己本事拼出来的功劳,还真没有听过还有能送的功劳。”
劳德鲁普神秘的一笑,转头左右打量了一下大帐,确定除了自己和安德烈将军之外再无他人之后,这才对着安德烈将军举起了手中那个包的严严实实的包裹:“将军,属下说的功劳,就在这个包裹里面。”
一颗人头骨碌碌的从劳德鲁普的包裹之中滚了出来,径直滚到了安德烈将军的脚下。
安德烈将军脸色猛然一变,右手立刻闪电反射般的握住了腰间长剑的剑柄,双眼死死的盯着面前的劳德鲁普,一丝杀气从脸上闪过:“劳德鲁普,你最好能给本将军一个解释,否则别怪我治你一个滥杀无辜的罪名!”
劳德鲁普似乎对安德烈将军的反应早有预料,立刻举起了双手,摆出了一个代表着投降的姿势:“请将军明鉴,属下并没有任何想要危害将军的企图。”
安德烈将军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劳德鲁普那空无一物的腰间,突然想起来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携带武器进入这间中军大帐之内的,于是说话的语气就变得微微和缓了一些:“那么这颗人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劳德鲁普微微一笑,用下巴点了点地上的人头:“将军大人只要看一眼这颗人头,或许就明白了。”
安德烈将军微微一愣,随后下意识的把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地面,虽然脚下的这颗人头看起来蓬头垢面还布满了血污,但是安德烈将军却越看越是眼熟,越看心中越是有种不安的感觉。
几秒钟之后,安德烈将军猛然退后了两步,重重的撞到了身后的行军桌之上,双目死死的盯着面前这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科斯蒂尔宰相?”
继宫墙下路易公爵用来向众人展示并最终攻破王宫之后,这颗佛朗斯王国原宰相的头颅又一次的出现在了他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