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龙碎

等到视力恢复正常，众人眼中看到了神奇的一幕，无不是目瞪口呆。

晶莹之龙已是纵起，栩栩如生的面部露出惊悚的眼神，它的腹部堪堪离开地面，上面不停的发出嘶嘶声，冒出了大量的白色雾气，流动的透明之水肉眼可见的不断凭空消失。

雾气愈来愈多，霎时间弥漫了整座山庄。

即便是朦朦胧胧看不真切，众人也知道晶莹之龙仍在消散，仿佛被一道莫可名状的古怪力量渐渐消融，最终完全消失在天地间。

叶小星收回视线，不再理会逃窜的水龙，他低头看着凶刀，轻喃一声‘回去’，体内散发凶意的虎魂不情不愿的再次归于刀身内，相比于刚开始，它的气势显得虚弱了不少。

叶小星不知道对方为何要耗费力气在他体内做着这些改变，但此刻看来，身体不单没有一丝异样，反而变得更加生精虎猛起来，尤其是心跳声，比以往更加有力了许多。

特别是玄天八荒功，竟跟御天神炼诀一般，运转如意，收发由心，隐隐中的生涩一扫而空。但最为诧异的事是手中的深红之刃，等虎魂重新归于其内，上面莽撞的凶厉之气仿若找到了主心骨，瞬间安逸了不少。

看到这里，叶小星这才明悟，若是将刚才凶刀有求于他的回应比作本能，那么此刻才算是一柄真正有思想的刀，因为多了虎魂的存在，此刀俨然能够主宰自身。

一柄能够违背主人意志的刀，当真是有点意思。

附近传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声，周围的景物被雾气完全隐盖，白茫茫一片。

突然，一道红色刀气横贯了天际，仿若开天辟地般将雾气一分为二。

狂风立起，白气朝两旁疯狂卷动。姜云凡竟然再次出手，血红的双眼眸光闪烁，明显不想对方消散在叶小星的手中，想要补上终极一刀。

叶小星立即抬头看去，这一刀凌厉之极，不单威猛，更兼快之一字，电光火石间劈砍在了晶莹之龙的脑袋上，直接将其首一刀两断。

诡异的是晶莹之龙的眼珠内不单没有愤恨，反而露出了感激之色，半颗头颅似有解脱般砰的一声化作了无数的水珠四下散开，没有半分停顿立刻****而去。

剩下的另一半头颅随着嘶嘶声，陡然整体化作了白气蒸腾而上。

如此情形，众人直以为水龙已经被姜云凡碾碎。

叶小星却皱眉看着这一幕，下意识抬起了手。

姜云凡眼中凶意更盛，仿佛怕他出手般抬手连连劈砍，无数刀气纵横四方，短短眨眼的功夫，四射的水珠已是经历了千刀万剐，碎的不能再碎，最终肉眼完全不可见。

“你疯了！”

叶小星不知道对方为何如此做，他看的分明，对方此举不单消灭不掉水晶之龙，反而让它有可趁之机逃离此地。

姜云凡真的像是疯了，他的脑海里刚才始终回忆过往，想到当年的倩影，即便是满腹的杀意，也无法阻止那一抹柔情诞生。可更是因为这样，他的杀意反而愈来愈盛。

没有人天生喜欢打打杀杀，虽然遗留着魔族之斗血，但是任何人的心中总归有着善念，即使是再小的一丝善。

所以没有人知道，就是那一抹小小的柔情，像是一只萤火虫的光点，便足足撑起了整个漆黑之夜般的杀意。

若是没有这个光点的存在，他的内心世界将完全陷入黑暗，到时候，说不准会发狂而死，也或许会沦为只知道杀戮的疯子。

不过幸好姜云凡是个人，不是野兽。也正因为他是人，弥漫杀机的刀意下，他血红的双眸竟然微微有些湿润了下来。

透过刀幕，叶小星看着此刻他的眼睛，立刻闭上了嘴，默然不语。

他仿佛懂得了些什么，随手抬刀击碎了溢出到近前的刀气。

无数刀气一一消散，姜云凡胸膛微微起伏，左右不停扫视，仍然在寻找着水滴的存在。可是经历了刚才一幕，四周早已变得空荡荡，那些水珠好像已经蒸发，哪里还能看到半点。

“哈哈哈哈……”

姜云凡眼中浮现出喜色，最后仰天疯狂大笑，湿润的眼眶终是控制不住流下了泪水，边笑边轻声自问道：“兰馨，你看到了么？”说着看向上空，水雾不断上升，到了一定高度渐渐变作透明，似是归于了天地。

叶小星嗅着潮湿的空气，神色反而变得更为凝重。他不认为此举可以消灭水龙，常言道，龙者乘时变化，变幻无尽，可大可小，大而腾，小而隐。以龙的这种习性，如此简简单单就可以消灭，简直就是在说笑。

不远处剩下的众人里，也有人微微吐出一口气，大多人都认为水晶之龙定然不复存在。

破败的前院内，道茫和僧繇静默不言，两人的神色似有不信和怀疑，可是现在除了姜云凡的笑声，场中没有丝毫的异常，仿佛晶莹之龙真的已经消散。

“难道是我想错了？”

叶小星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不由开始疑惑。

正在这时，后院龟裂的环门处响起一道女子惊疑的呼喊：“爹？！”

听到声音，叶小星转头看去，只见姜昕直直站在环门口，除了头发有些凌乱，其他地方一切如常。看到这里，他没来由松了口气，接着看向旁边的姜失意，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

空气的湿润突然变得浓郁了几分，若说刚才是稍微有些清新，现在则是像开了锅的水汽，鼻子吸入一口，瞬间打湿了鼻腔。

叶小星脸色立变，赶忙闭住呼吸，在他的视线里，悬空处的雾气忽然倒卷而回，刹那间重新凝聚为一滴晶莹，仿若透明的泪珠，没有半分停顿，朝着姜昕的方向一闪而逝。

看着这一幕，叶小星脑海里没有任何念头，身形一动，本能的执刀猛然扑了上去。

姜昕的眼睛里倒映着飞奔而来的身影，神情还未来得及改变。

陡然一声咆哮响起，姜云凡不愧是七绝之一，刀气已是纵横而出，可是谁也没想到，红色刀芒竟然直追叶小星的后背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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