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星看着面白男子,心里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此人脸色非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呈现着一种病态,加上身体偏瘦单薄,看起来有点弱不禁风的感觉。可是看到对方狭细的眼睛后,这种感觉便消失无踪,虽然此人始终谈笑风生,可不知为何,叶小星总觉得对方骨子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冰冷无情,像是一条隐藏在暗处的冷血之物,欲要择人而噬。
明显有些人根本不相信他所说。有几人神情恢复如常,闭口不言,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势。
在江湖上行走,始终要有自己的想法,若是别人说什么都会相信,那么这个人不是傻子,就是活不长的命。
面白男子似乎也不指望别人全部相信,此时沉默了下来,神色淡淡,仿佛刚才的那些话不是他所说。
正在这时,酒馆门口走进来一名佩剑的白衣青年,俊逸的外表下,一双眼狂意尽显,先是一瞥里面在座的众人,随后看向鲁明所在的位置,嘴角微微上翘,缓缓抬步走了过去。
“东方兄,你来了。”
叶小星脸色浮现一丝笑意,语气虽然不高,却足以使对方听得清清楚楚。
东方无敌听到声音一愣,转头看到偏僻位置的叶小星,眼睛立时一亮,急步走了过来坐下,笑道:“你在这里专门等我?”
叶小星点了点头,转头运气高喊道:“大叔,将你这里的好酒先来两瓶,好菜也来几样。”
他的声音本就不小,此刻运转劲气,何止是声音洪亮!众食客耳边立刻嗡嗡作响,连头顶的天花板都在不停轻颤。
当下有人眼露不满,可是看到叶小星腰间的一刀一剑后,眉头皱了皱,没有多言。断剑看起来残破寒酸,像是一柄废铁,多少让人心生轻视,可是那柄刀却不同,血红的刀身诡异的鲜艳,任何人注视一眼都能感受到股慑人的压力。
鲁明这才注意到叶小星,眉头挑了挑,低沉道:“小子,你当我是聋子不成?说话这么大声!”说着抬头看了眼头顶缓缓掉落的灰尘,不满道:“你也看到了,我这店面年久失修,你说话可注意点,免得到时候喝酒不成,反而吃灰!”说完转身随手拿了两瓶酒,看也不看扔向了叶小星。
看他的神色,好似将上次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叶小星心里微微一松,随手接住酒瓶不再多说。
鲁明俯身从柜子里拿出几个碟子,接着从里面鼓捣出几样下酒之物。
虽然来过几次,叶小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暗道原来柜子里放的是食物一类,不过此处没有热食,全都是些冷盘,里面有熟肉和干果一类,倒也有些别致。
东方无敌看到酒菜上桌,这才开口道:“你专程等我,想来不单是为了喝酒吧?”
叶小星笑了笑,打开酒瓶斟满对方身前的杯子,并没有诉说来意,反而感慨道:“你最近这些时日去了何处?”
东方无敌笑道:“我的性子,你应该已经知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找人论证武学。”说到这里,眉头轻皱了起来:“如今忆杭城来了许多江湖人士,可是最近几天,我发觉此地有些异常。”
“哦?”
叶小星继续将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放下酒瓶疑惑的哦了声。
东方无敌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说这些事了,你有什么事直说便好。”
叶小星叹了口气,低头看着酒杯中的透明清澈,低沉道:“我听你说过,东方世家以铸造兵器著称,对不对?”
听到这话,东方无敌傲然道:“这在龙星上几乎人尽皆知,你为什么这么问?”
叶小星抬起头,直视对方道:“那么你肯定对兵器也有所了解吧?”
“这个……”
东方无敌脸上略微一红,尴尬道:“说实话,我自小耳濡目染,对这些当然知道一些,但也仅限于一些。”
叶小星不知道一些到底是多少,不过以对方狂人的性子,一些应该有很多吧。想到这里,他问道:“那你知道何人的剑上刻着一个秋字么?”
“刻字的剑?”
东方无敌露出诧异之色,等看到叶小星点头后,笑着摇头道:“叶兄弟,剑为凶器。何为凶器,自然是越是简单越好,任何的装饰都是多余。你问剑的材质,我还能说上几句,可是对于一柄供人摆观的剑,我倒是不太了解。”
叶小星皱眉道:“那是一柄杀人的剑!”
东方无敌笑的愈发厉害:“既然是剑,当然能杀人,工艺品也不全是摆设。”
叶小星一字字道:“可如果这柄剑杀的人是西城第一高手呢?”
听到这话,东方无敌收起笑容,凝眉道:“你说什么?!你是说候神通死在了这柄剑下?”
叶小星缓缓点了下头,眼神有些失望,他本以为对方或许知道一些关于此剑的来历,可是看情况,对方或许当真是只知道‘一些’而已。
东方无敌悠悠道:“既然有这柄剑,在虎啸山庄的时候,你为何从未提起。”说到这里,已是明白了几分,摇头道:“你宁愿被人误会也不提此剑,想来自有打算。可是要我说,你当时应该说出此剑。”
叶小星不解道:“为何?”
东方无敌皱眉道:“人心不可捉摸,有些事还是说出来的好。你如此这般引人猜忌,实为不妥。”
叶小星笑了笑:“猜忌又如何?我不说自然有我的理由,原因很简单,我对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信任,更何况有些事说出来,未必能够改变什么。”说着想到薛断山愤恨的眼神,对方既然误会,肯定是有着自己的理由。
有些事上能够看出一个人,甚至不少人的本质。他很明白,即便没有这件事,薛断山还是要误会其他事,这似乎是一种必然的结果。因为此人心里对他和姬冰雁,其实始终有微词。
想到此人之前爽朗的语气,一直微笑的神情,他不由心里微微有些发寒,可是现在多少有些明悟,人生在世,这种人并不止薛断山一人,心口不一的人比比皆是,问题是之前有些人隐藏的太好,不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发现。若是相安无事,也说不准直到死去也不可能发现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