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可靠吗?”远在峰城的七皇子暂住的别院书房内,七皇子对着一名黑衣的蒙面男低声问道,面上是胜过三王爷的寒冷严肃。
“回主子的话,如今京城里已经全部传开,无人不知貘国小公主被指婚给了三王爷,而三王爷嫡亲的妹妹更是被皇上远嫁了貘国。主子最好还是早做打算。”
“父皇居然玩起了换亲这一套,连令琼都舍进去了。看样子这貘国是打定了主意要和老三连成一线了!”七皇子的语气是越发的阴冷,倘若一个人的声音能杀人,想来也就是这样的效果了。
“主子,现在还不能说明一切,毕竟一切还未成定局,不是吗?”黑衣男子虽蒙着面,可是从他的眼神和语气里,依稀能辨出几分笑意。只是这笑意却显得格外让人毛骨悚然。
“你说,我是该毁了老三的婚事呢,还是该毁了令琼的婚事?”此言一出,便传来了破门而入的声音。
只见一身青蓝色天朝服饰的的芳蕙脸色暗沉地走了进来。
七皇子挥了挥手,示意黑衣男子离开,在看见黑衣男子掩上门走了之后,七皇子才淡淡地开口:“谁让你来书房的?”
面对这样的七皇子祈顺,芳蕙倒是半分惊慌失措都没有:“怎么?七皇子这是觉得妾身听见了不该听的,所以恼羞成怒了?”
反倒是七皇子祈安在听见此言之后,脸色是越发的难看:“既然都听见了,那本皇子劝你最好管紧自己的嘴!”
芳蕙冷笑了一声:“呵!原来这才是夫君你真正的模样!倒是妾身想多了,还以为当真是遇上了良人,却不曾想所托非人!”
“你!竟然骂本皇子!”七皇子的拳头越攥越紧,一副时刻要爆发的模样。
“若是夫君真想借助我貘国之力,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得住,我父王最大特点就是护短,恰恰我舒特鲁·芳蕙也是,夫君好自为之。”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独留一身怒气的祈顺在书房里一脸摔了几个茶盏。
“主子,”一直躲在门外听着动静的黑衣男子,见芳蕙走了出去,这才敢进来,“主子这是做什么?三王爷那边还要不要小的动手?”
“行了,你继续派人盯着京城那边的动静就好,别轻举妄动!”渐渐冷静下来的祈顺吩咐道,黑衣男子听此也没再多说什么,默默地退了出去。
而回到房中的芳蕙,一进门便让身边的贴身侍女流月关上了房门,还吩咐流月,任何人也不许放进来。
“娘娘,这是?”照着芳蕙的吩咐做完了一切的流月不解地问着自家主子。
“是本宫高估自己了,没想到他的野心还真是不小。”说到这,芳蕙轻轻地叹了口气:“终究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他了!”
“娘娘。”
“行了,不必多说了,我累了,还有这香囊,拿去扔了吧!你也先下去吧!”芳蕙从袖中掏出一枚深蓝色的香囊,放在了流月手中,随后,便走向了床榻。
流月深知自家娘娘的性子,便也没再多说什么,替芳蕙掩好了门,转身打算将香囊扔了,便见到了冷静下来之后的七皇子站在自己的面前。
“娘娘人呢?”七皇子似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依旧是那般温润如玉的模样。
“奴婢见过七皇子,娘娘乏了,已经歇下了。”流月行了一礼,俯身说道。
“你手中拿的什么?”祈顺似是闻到了流月手中的味道,在看见露出的那抹深蓝之后,不免心生一丝好奇。
“是娘娘,让奴婢扔的香囊。”流月故作犹豫地回答着,更是勾起了祈顺的疑心。
果不其然,祈顺一听更想刨根问底:“为何要扔?”
“奴婢,奴婢不敢说。”流月更是做出一副惊恐的模样,突然扑通一声地跪倒在地。
“说!”祈顺那温润的脸上似是又多了几分寒气,说话的音量也不觉大了几分。
“这香囊本是娘娘亲手做的,里面放了不少安神的草药,用的是貘国的土方子。娘娘说皇子您为了政事日夜操劳,怕您夜里睡不好,所以就给你做了这个香囊,既有安神之效,又能缓解心中忧虑。本来娘娘说要去书房送给您的时候还高高兴兴地,回来后也不知怎么了,就让奴婢扔了香囊,还将自己关在了屋里,不让任何人进去。”流月边说着,边流出来几滴泪水,一副及其心疼自家主子的模样,让祈顺瞬间就心软了。
“香囊给我,你先下去吧!”
“可是,皇子,娘娘说……”
未等流月把话说完,便被祈顺制止了:“行了,下去吧!”
待流月走远,祈顺才犹豫着敲了敲芳蕙的房门:“蕙儿,我可以进去吗?”
“妾身乏了,夫君还是先去忙正事吧!”
只听屋里传来了芳蕙不冷不淡的声音,祈顺的心中,更是愧疚了几分:“蕙儿,是我不好,先让进去,我再和你解释好不好?”
祈顺在门外等了半晌,也未听见里面传出任何的声响,自知芳蕙并没有阻拦他进去,只是碍于公主的颜面,不好意思松口罢了!
祈顺一进屋门,便瞥见了纱帐下蜷缩在床上的芳蕙:“蕙儿,是我的错,不该把主意打到岳父身上。蕙儿,别再怨为夫了好不好?”
“我不怨你,男儿志在四方,以你的身份,你有那样的宏图壮志理所应当。娶妻门当户对,哪怕是在寻常人家,也不过为了前途二字,这本没有错,我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父王同意我嫁进七皇子府,本也就是为了那我来平衡你与三王爷之间的关系,更是为了貘国的未来寻一个保障。只是,你不该将主意打到凝溪身上,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以父王的性子,断是不乐意将凝溪嫁给三王爷的,若不是凝溪的意思,这门亲事定是成不了。如今成了,恰恰说明,这是凝溪的心意,作为她的姐姐,我不能毁了自己妹妹的幸福。你可以与天下任何人为敌,只是凝溪,不可以。”芳蕙依旧背对着祈顺,只是话中的坚定,却让祈顺明白了她的底线。
“可是?”
“是,如此一来,貘国选择的对象便会多了一个,但也你也别忘了,父王最疼的就是凝溪,倘若今日凝溪的婚事被毁,只怕才是真正的与父王交恶了!”
顿了一顿,祈顺似是也想明白了:“好,我都听蕙儿的,这下气该消了吧!”
“夫君,我。”待芳蕙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便是芳蕙那眼眸含泪的楚楚可怜的样子,顿时,祈顺心底的最后一丝不快,也被这愧疚彻底替代,一扫而空。轻轻揽过芳蕙:“好了,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