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刚去小厨房放完食盒回来,远远地就瞧见顾公公守在房门口,忙加快了步伐上前道:“顾公公,您可要值夜,奴婢帮您拿床褥子来吧!”
“雨花姑娘客气了!今儿不当值,有章德和小平子在呢!”顾培成客气道,“娘娘和王爷也歇下了,这儿有他们俩小子,雨花姑娘也早些下去歇着吧!”
“嗯。”雨花面带一丝羞涩地笑着点了头,不好意思地小跑着走了!顾培成虽一时不解雨花的反应,倒也没多想,更是没空想。
此时顾培成的脑子里满是迎儿今日背对着她更衣的模样,哪里还容得下别人的身影。
一阵凉风悄然袭过,让顾培成脸上刚刚溢出的淡淡的红晕,转瞬又散开了,似乎是在刻意地提醒他,他和迎儿之间的不可能。
理智渐渐恢复,却也难以按捺住萦绕的思绪,顾培成虽对情爱之事一无所知,但在三王爷身边呆的久了,没经历过,却也大概知道,喜欢上一个人是个什么模样,应该就像他现在这个样子吧!
跟着王爷多年,顾培成自也是个严于律己的人。当冷风吹到脸上的那一刻,便已然清醒,将一切不安的情绪统统按压,甩了甩头,微微叹了口气,往前院走去。
春日里微风阵阵的夜里,月亮并没有那么的明亮,却牵扯出了一段又一段的情丝,忧心的不只爱而不能的顾培成,也不只春心萌动、心存幻想的雨花,更有纷雨轩里倚窗沉思的容宜。
昨日祈霖来的时候,虽未表露出任何不喜的神情,可容宜却能轻易地从他的脸上看到心不在焉的表情,那一刻,容宜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忽然被收走管家之权,又忽然被禁足,原来都只是给她舒特鲁·凝溪的出现,一个契机。
整整一天一夜,容宜的脑海里除了不甘心,依旧是不甘心,从小便是这样,她是嫡出、是妹妹,所以便注定了什么都得让着她,她的生母是卑贱的婢女出身,而她的母亲却是父王唯一的王后,所以便注定了要低她一等,她活泼、洒脱、酷似水兰倾,她却生得只能算是端庄大方,所以便注定了连夫君都要拱手相让……
容宜第一次觉得好后悔,若是当初没有逞那一时之气,让水兰倾那么早的香消玉殒,会不会有一天,水兰倾也躲不过红颜易老?偏偏是她自己,促使水兰倾在父王的心中活了一辈子,也害得那个卑贱的女人替她承担了罪责。
“娘娘,明日要去洪亲王府,奴婢伺候您歇下吧?”秋梨小声试探地问道。
今日侧妃娘娘越发的喜怒不定,除了她这个跟了侧妃娘娘多年的人以外,如今的纷雨轩,连个敢凑近了的都没有,唯恐就这么被怒火牵连。
“秋梨,本宫是不是老了?”容宜忽然悠悠开口道。
秋梨一听这话,便知自家主子又在胡思乱想了,自打被禁足,几乎是隔几日便会来这么一出,忙捡着好话说:“娘娘说的哪里的话,娘娘不过刚过二十的年纪,正是女子最有韵味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