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车马队伍成串的离开,锦绣却又有些意犹未尽。
虽然院子的上一任主人对院子的装点用料考究,甚至有些地方极尽奢华,可锦绣到底不想用别人用过的,别的房间倒也罢了,自家人住的总是得图一个称心不是?
颠了颠怀里的小胖团子,锦绣勾唇一笑端的有几分风流雅致的韵味,怀中唇红齿白严肃着一张脸的胖娃娃,非但没有将其气质折损,反而多了几分温和意味。
杜子修跟在一边看着锦绣这副做派,不禁砸吧着嘴发出啧啧的声音。见锦绣将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杜子修挤眉弄眼的低声道
“看你这模样想来是这样的事儿没有少做,作为兄长,哥哥奉劝你一句,收敛一些的好,不然天下男人都没有活路了....”
闻言,锦绣苦笑不得,顾以笙低头轻咳掩饰笑意,骆玉则是蹙着小眉头死死的盯着杜子修,直到将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插科打诨说起别的方才作罢。
骆玉如此维护,锦绣心中暖意融融,看了看繁华的街道,锦绣终是出言道“今日有杜家少东家相陪左右,锦绣若是不去瞧瞧如今闹得正热闹的酒楼,那才是无趣....”
杜子修闻言面上登时褪去了那股子轻松,可看着锦绣虽带笑意去满是坚持的眼睛,到底点了头“我就知道你不会熄了心思,难得你要求我一次,那我便舍命陪君子吧....”
说着,他扭身吆喝“杜五,给爷将马车赶过来......”
..............我是时间的分割线............
亦心趴在锦绣的脖颈上,朝着马车外探着脑袋,小小的窗子正好可以容纳他的小身子,这一幕看的几人都是会心一笑。
杜子修神色平和了许多,但眼中还是不自觉的带上了忌讳莫深,锦绣见了,特意扯起了话头“待会儿差人将马车给我们赶回去,你呢则是同我们一起回家,弄上几个好菜,咱们喝上一杯,也算是与我们同贺乔迁之喜吧....”
杜子修听了果然笑了“是是是,我的锦大公子....”这语气自带亲昵却不显暧昧,神色一转,又有几分感叹道
“你这动作也够快的,我本想着帮你参谋参谋呢,结果可好。如今竟是连家都搬去了,听说,还是那被官府寄卖的其中一户?”
青年的神情在锦绣跟前倒是没多加掩饰,一脸的拒绝和避之不及就差写在脸上了。
锦绣心下却是懂得,士农工商,官字两个口不说,如今两派争斗白热化,牵扯一些,都会让这些商人躲得远远的。
商人重利,虽然也会因为时势结交一些官员,可能避的他们从来不会沾身,更不用说如今这风声鹤唳的时期了。
锦绣念头几转,面上却是半点不露,杜子修话音刚落,便接着道“确实,一处五进宅院,位置贴近城中,周围都是大户人家不说,便是院子里的一些装点都是极尽奢华,啧啧.....”
锦绣的表情生动,不禁让杜子修想起了那日酒楼里,那群食客是如何讨论这些两派的牺牲品,虽是牺牲品,可死的确实都是犯了罪的,贪墨、拉拢官员、结党营私这些罪名不胜累举,死的方式更是千奇百怪....
也有的,最后只是一场发配结束一生,性命虽然保住了,可最后会落的什么下场大家都清楚,杜子修想着想着,不禁感叹道“官场啊,真是可怕,我竟是开始庆幸自己生在富商之家了....”
锦绣弯了凤眸,眼中却没有笑意,这其中反应最大的,要属骆玉,小姑娘本就如霜的脸此刻仿佛结了冰一般,眼中涌起的黑暗与杀意几乎形成实质,小小的身子竟是有几分骇人的气势涌出。
杜子修虽然不曾练过功夫,但是商人对气息的改变最为敏感,拧着眉顺着心中的感觉望去,看见的就是骆玉冰冷着脸,眼中黑暗凝聚的模样,霎时间,他的心中了许多心绪,但最终却只是看着锦绣坦然一笑,轻声道“果然,公子锦就是公子锦.....”
锦绣回以灿烂一笑,一双手却是分开两处,一只护持亦心,一只搭在了骆玉肩上,虽未言语,骆玉却是立刻回过神来收起了自己那已经带着几分血腥的杀气....
锦绣的凤眸一闪而过的犹豫被顾以笙收入眼底,浅色的唇瓣不禁又抿紧了几分,低垂的头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吁...”车帘外,杜五的声音突的响起,马车咯吱一声停下,虽然停的稳当,可是端坐的几人都或多或少的踉跄了一下,锦绣将亦心重新护回怀里,抬手又给自己覆上了面具。
杜子修虽然有些费解,可到底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带头下了马车,顾以笙随后,锦绣居中,最后是骆玉,一行出彩的年轻人就这样成了人们眼中一瞬间的景色...
酒楼的真实模样比图纸上还要出彩几分,高大宏伟,气势非凡,灰墙绿瓦,朱红门庭,雕刻精美的木窗,只是因为没人打理显得有些破落的窗纸,还有残留着封条印迹的大门显得有些萧条.....
“说起来,我们这些在北域排的上号的富商很少在帝都买太出彩的酒楼,就怕树大招风被人家盯上,一个个都躲到了外面,即便是这样,那些官家亲戚也是没少折腾,明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哪个不是鸡飞狗跳,如今啊,不也是逃不得这个下场吗....”
对于北域内朝的霸道,锦绣早有所闻,可是亲眼看到还是另一种景象,因此,听杜子修如此说,锦绣还是多了几分兴致......
看了看眼前这个透着一股子凄凉的酒楼,再扭头看了看一旁虽然算不上爆满却也热闹的小店,锦绣不禁挑起了眉头,抬脚便朝着酒楼沾满了灰尘的台阶上走去.....
“哎?”杜子修伸手只碰到衣角,不禁有些急的追上前“这封条虽是撕了。可咱们这样大大咧咧去也不好啊......”
锦绣正捉摸是不是要放下亦心,让他自己走路,便听见这么一番话,回头抖了抖手里无殇然让鸽子送来的钥匙,光明正大道“我忘了说了,这边的酒楼已经三个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