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锦绣和无殇没有出来吃晚餐,东皇璟看着身边的空位,气鼓鼓的将亦心抱在怀里,满脸关怀的喂他吃肉,就连君阳也是接连走神,让君逸唇角扯着笑解释了好几次。
饭厅里的气氛稍显沉寂,刘氏左看看,又看看,最终望向了北惊鸿“亲家叔叔,可曾定下何时去泗水或者东领?”这个称呼让北惊鸿脸上的笑意深了些许,他放下酒盏,用帕子压了压唇角。
“无殇说了,这事儿得看锦儿的意思,我看,咱们也不用急,虽是冬日里,这帝都还是有不少景色可赏的。”他展颜一笑,如同万花绽放一般灿烂“我年少离开,已有十五载,更无闲暇去观那美景,机会难得,咱们人也齐整,不妨出去走走”
这提议很快的得到了众人的同意,彼时已是月上枝头,可是本该缠绵的小夫妻此刻却是对坐桌旁,中间隔的是那桌饭菜还有一壶味道醇香的酒水。
“咱们年龄还小,同房太早对你我都不好,而且对子嗣也会有影响。”锦绣憋着笑看着无殇眼睛通红一脸委屈的样子,心头一阵阵的发软“乖”锦绣嘴唇动了动最终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只见无殇眼睛霎时晶亮,心情转好。
次日一早,锦绣和无殇起来给几位长辈敬过茶问过好便手牵着手回了自己的院子,二人那相携离开的背影看的一众人心情各异,有酸涩有黯然,可最终却是在北惊鸿一声吆喝下尽皆散去。
男女老幼无论大小俱是穿戴齐整,有间特制的大马车再次派上了用场,府上人头攒动,锦卫们正在搬着众人早就准备好的一众东西,呼呼啦啦的倒也颇有气势。
主院里的锦绣站在二楼的窗前,望着一众人气氛还算热烈的离开,不禁回头望去倚在床头望着自己眼尾有些发红的少年“如今正是冬日,五日后便从帝都离开,直朝东去,越海离开”
少年此刻浑身冷冽尽收,看着不单无害,甚至还有些柔软,长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上方,映衬着那发红的眼尾竟是有些魅惑,明明他什么也没说,锦绣的脸上便已经出现了笑意“我以后都听你的,你说如何,便如何,你看可好?”
话虽是这么说,五日后帝都城里到底还是走出一串长长的车队,马车是有间制造,规制却是一个比一个来的隆重,如此不算,城墙上竟还有皇家依仗相送,百姓们在街道边相送,每一个的脸上俱都是崇敬。
而此刻已经走远的马车上,刘氏正与楚如云说着私房话,旁边,林氏和玥桂正看着孩子,宽敞的马车里坐着四个女人却也宽敞,再有刘氏那软软的话音,让林氏都生出了睡意
“这小夫妻新婚燕尔,本该多腻歪些日子,你说是不是因为怕我们在外颠簸惦记家里,这才张罗着启程啊”楚如云抚弄着刘氏怀里的樊泽,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闻言不禁伸手拍了拍刘氏的手背
“到底是因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锦儿那孩子向来心中有数,咱们只管跟着便是了”楚如云倒是放心,只是眸中也是光亮一闪而逝,只不过没人看见罢了。
彼时的北域,帝延正高坐堂上,小小的身子却仿佛拥有偌大气魄“我北域如今扩大疆域,各部百废待兴,责令,户部去清点户籍,囊括我北域各地”
这日一下早朝,便有告示被户部的小吏带去了四面八方,六部除了礼部才喘了口气儿,余下的便只有刑部讨了个清闲,其余四部俱是在奔波劳碌中。
只是一个个的俱是脸上带笑,与他们来说,现在的北域正在复苏,哪怕如今五国三分天下,东领和西梁照旧是落了北域一成。
如今的皇帝虽然幼小,可登基以来,所做的事无不利国利民,该称一句明君,明明是在三九寒冬,可是北域到处都是一片火热,充满了生机。
彼时,锦绣一行于正月二十八来到了北域东部与东领的交接地,一片称的上寂静的海湾中正泊着一艘船,用料皆是上等的松木与杉木,比起那等扬起帆来满是霸气的战船,眼前的这艘,明显文静了许多,身后,最近的城镇已经是百里开外,可是众人却终于赶在日落时分上船修整。
月生和刘玉福这两个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在船上看了又看,竟是有了几分顽童模样,樊澈这个要赶春闱的秀才此时也是一副新奇样子,总是在甲板上留恋看着那迎面拍打的海浪。
顾以笙帮着安置好屠陨便带着他一起来到了甲板上,看着迎着风有些愣神的樊澈,拍了拍屠陨的肩膀,便挨着他走到了樊澈的身边。
“你如今前程一片大好,适当放松却是再明智不过了”话音落下时候,他已经将手撑在了桅杆上,见屠陨挣扎着要离开,便也松了手,看他去一旁拿着鱼竿便笑了笑。
樊澈回过神来,闻言眯了眯眼“以笙所言自是有理”回身他又笑了笑,指着那片大海,还有那若隐若现的岸边“听闻你时常奔波海上陆地,予我讲解一番可好?”
锦绣和无殇倚在窗口,听着耳畔的海浪拍打与众人的说话声,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看着两个哥哥在那说说笑笑,屠陨在一旁冷着提竿钓鱼,锦绣的眼睛都笑的眯了起来。
“还是这样的日子好啊,若是再有个娃娃抱,我这人生,真的就是圆满了”无殇听着满足却又幽怨的声音响起,瞬间就让锦绣的眼角笑出了泪。
等锦绣擦了眼角回过身的时候,无殇的身躯却是又坐的笔直“你说,咱们家院子里再养些什么花儿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