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府虽是永兴军路重镇,但在彦崇眼中和一个县也差不太多,人口也是稀疏平常,大多穿着布衣,街上穿锦衣者极少,直看的彦崇暗自摇头。
西部的经济着实太差,想那麟、府两州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想到这两州,折家突然在脑海中冒了出来,对呀,有空该去折家走动一下,听说第八代中有个折月茹,生的是花容月貌,还有九代的折艳绣也是艳压诸芳。
一想到美女,丹田中一股热气直冒,看来这副身子也是完全成熟了呢。
正值初夏,彦崇走了一阵就觉暑气上来,见路边有一酒楼,蓝底白字上书“得月楼”三个大字,铁钩银画一看就是大家所书,楼外垂柳依依,望竿挂着酒旆随风飘扬,很有些富贵之气。
彦崇快步走进酒楼,酒楼里客
人并不多,光看楼内装饰以及菜谱的价格,应该算是延安府中高档洒楼了,小二态度很好,很快端上来几碟熟菜,半斤酒,彦崇抬眼望望四周没有什么可观之事,只好一个人倒上酒慢慢品酌起来。
得月楼所售之酒也是一样平淡无味,彦崇连换了好几种不同价格的酒都是如此,看来酿酒真是赚钱的好方法,可惜这延安府的消费水平实在有限,还是得去东京或者辽国五京才能发财。
正寻思着七七八八的事情,耳中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哎哟”呼痛之声,彦崇正好临窗而坐,于是抬眼向下望去。
却见有三个小厮模样的人手持棍棒,正在追打一个头戴方巾的书生,那书生看上去体弱跑的不快,眼见又要挨上几棍,情急之下便扯住一位路过的汉子,躲在了他的身后。
小厮们见书生躲在汉子身后,也不管其它,棍影重重,将两个罩在其中。
那汉子莫名其妙挨上几棍,却也忍得住气,只把手上哨棒舞起,竟然将三根棍子挡在外圈,再也不能近身。
战了半响,见奈何不得这汉子,三个小厮一阵乱嚷,不多时又见五个人如飞似的奔了过来。
这五人也是手持长棍,气势汹汹冲过来,也不言语,对着棍圈中的两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阵猛敲。
汉子手中只有一根哨棒,本来就不适合打架,被八根棍子围住,不由的险象环生,身后那书生“哎哟”一声,背上又吃了一棍。
突然间又一根长棍冲来,将几根棍子全裹了进去,汉子又惊又喜,只见一白袍少年,年纪大约十六七岁之间,一根长棍使的如飞龙出海,猛虎下岗,竟然让那几个小厮乱成一团。
延安府是自己爷爷治下,光天花日之下居然随便打人,彦崇看那汉子身手不弱,使得是一手好棍法,于是有心结交此人,这才趁机出手,
众子只见少年长棍挥动的极快,没过几招小厮们手上纷纷吃了一记,长棍接二连三掉在地上,原本热闹的街上顿时清静下来。
彦崇看那汉子气不喘,色不变,不觉暗暗点头,再看那书生却是不堪,头巾歪斜,腰间丝绦也散了,衣衫上还有几个黑黑的脚印,那形象说不出的落魄。
这人虽受到惊吓,眼神却好,见少年武艺超群,并不惧怕那帮小厮,于是不露声色的移步到少年身后。
对面小厮中走出一位粗豪麻脸大汉,腆着肚子,双手叉腰,指着两人嚷道。
“你等是甚么人?敢坏杨家的好事?”
彦崇一听杨家,心想莫不是麟州杨家?心中暗自纳闷起来,杨家怎么会是这样的作风。
麟州杨家就是中国家喻户晓的杨家将。当然真实的杨家并没有演义中那样威风,自杨文广之后并无后起之秀,在西北的威名已大不如前。
但就凭杨业、折赛花、杨延昭、杨文广的威名,彦崇并不想去惹杨家,盛名之下无虚士,何况自己最希望的是西部团结,到时才好一致对外。
却听那汉子开口道:“我刚到延安府,准备去投老种经略相公,不想被这书生扯住,各位又一通乱打,实在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事情。”
那汉子想来也听说过杨家,急忙想置身事外,却不料那群小厮根本不由分说,认定他和书生是一路人,把那汉子急的脸皮胀的通红。
众人一顿好骂,那汉子却不声响,任由他们出气,只希望众人气消之后能放自己走路。
骂着骂着,众人的矛头又指向少年。
麻脸刚准备在那少年面前耍耍威风,却见少年毫不客气甩手就是一记大耳光,将麻脸抽的原地转了三圈,然后众人就听少年用冰冷的口气丢出一句话来。
“麟州杨家,就这样欺人的吗?”
麻脸大概是很久没有挨过揍了,大街上被抽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怒火中烧之下,也没想那少年为何敢无视杨家,直接就敢动手,捏着拳头对着少年就挥了过去。
少年速度比麻脸快出太多,右手抓住迎面而来的拳头,微微一捏,那麻脸杀猪般的嚎了起来,其它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少年轻轻一带,那七尺长的麻脸大汉如同娃娃一般跌跌撞撞直往他怀里而去,少年身形稍侧,右脚一扫,麻脸那庞大的身躯就如腾云驾雾一般摔出很远。
“砰。”落地这一声大响让路人纷纷驻步观看热闹,大多数人都离的很远,只是站在外圈指指点点。
“这少年居然敢打杨家的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初生牛犊不怕虎嘛,他一定不知道杨家的历害。”
听见路人的议论声,彦崇的脸色更加阴沉,儿时对杨家的那份好感荡然无存。
大汉的惨哼声让对面众人面色大变,将大汉扶起来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在那里左右为难。
有一两个机灵点的已经飞奔而去,估计又去搬救兵。
彦崇对汉子的身手有几分欣赏,一个好汉三个帮,人家一进历史,那是无限召唤,瞬间出来一堆堆的名人,让观众直呼看不过来,而自己目前还是孤家寡人。
太黑金星就会忽悠,还说这是特等奖,我去。
那书生很会察言观色,看上去也是聪明人,但彦崇对他没有多少兴趣。
拱拱手,彦崇对那汉子笑道:“好汉不必担心什么,你要找老种经略相公正好与我同路,不如一同前往种家,路上正好讨论一下枪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