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今日动了你赵家之鼎,他日九州崩塌,也怪不得人!
随着彦崇沉喝一声,诸人就见那樽大鼎渐渐离地而起,象受到空气强大浮力一般缓缓上升。
王杰已经麻木了,习惯成自然。而诸人面露惊异之色,眼光一刻不离随着大鼎而动。
右手将大鼎举过头顶,彦崇转身问向荣德帝姬。
“不知要将此鼎放置何处?”
荣德帝姬张大了嘴,一时间回不过魂来,好似并没听到少年的问话。
还是李师师反应最快。
“将它前面移动二十步距离,这样就不会影响以后我们蹴鞠了。”
彦崇见赵佶首肯,右手擎鼎,步伐稳稳地向前走去。
诸人从背后看去,鼎大人小的画面极不协调。
王黼终于找到机会接近官家,低声将彦崇一众手段大体介绍了一番。
一听说少年可以炼丹,赵佶刚才对少年那点不快早飞向了九霄云外。
长生不老,是九五至尊永恒地追求,从三皇五帝开始乐此不疲。
虽然没有一个人可以成功,但后来人依然前赴后继,寄希望于那份飘渺。
这时从蹴鞠场匆匆走来一群人,簇拥着当朝大师蔡京。
彦崇举着鼎正好与他们相向而行,一群人看到如此架势,全部惊的驻步当场。
“果然是此子,当日就是他救了为父。”
蔡京抚须点头,见少年举鼎稳步前行,回头对跟在身后的蔡绦说道。
“可惜被王家捷足先登,看这情形此子已和王家有了不小的联系。”身后蔡绦声音中含着一丝郁闷。
摇摇头,蔡京面上露出一丝笑容。
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太低。
彦崇走出约二十步,见众人目光聚齐,突然右手一抛,就见那鼎飞向空中,惹得殿前一片惊呼。
一群小娘更是手抚胸部,见那鼎向少年压了下去,芳心像是要跳出来一般。
却见那白袍少年脸不红心不跳,左手接住下落的鼎足,稳稳将鼎定住,再不能下落一分。
“好!”
见少年如此神力,又见官家大赞,诸人自然紧随其后喝彩起来。
“古之霸王,不过如此。”
“岂不闻青出于蓝胜于蓝。”
彦崇见轰动效应已经达到,方才稳扎方步,将大鼎放了下来。
“幸不辱命。”
见官家走到自己面前,彦崇躬身一礼。
必要的礼仪还要给的,毕竟人家是九五至尊。
“你是种经略的孙子?”赵佶面色中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种彦崇,现任西军泾原路指挥之职。”
自从知道面前少年会炼丹之后,赵佶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看来又是一个将门虎子,你们种家果真是名门世家,保我大宋西陲无忧。”
赵佶并不喜种师道,就老种那火暴脾气,生性儒雅风流的赵佶如何能看的上。
童贯虽为心腹,但独掌西军二十年,如果不在西军中找一个能和童贯抗衡之人,赵佶真会这么放心?
西军中以种师道的威信最高,加上种师中为秦凤路经略使,所以赵佶一力扶持种家,并不希望大宋精锐的西军成了童贯私兵。
帝王心术,莫过于平衡。
“种彦崇你想要什么封赏?”
赵佶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个白衣少年,干脆直呼其名,那指挥职位在这里实在摆不上台面。
这算是彻底表明身份,彦崇自然也不装聋作哑。
“都是托陛下洪福,彦崇无功岂敢受禄,些许力气怎敢在众位肱股之臣面前讨赏。”
几句话下来,赵佶发现这少年并没有武人那份粗鄙,反而有才子那份气质,联想到刚才那首菊花诗,心中对这少年好感越来越盛。
“官家,午宴已好。”
听到这话,赵佶大手一挥。
“众卿家进去,,,,热闹一番。”
然后看了少年一眼,“种彦崇你也一起来。”
院内不是当朝大员就是红粉知已,还有几个皇子帝姬,彦崇这身份可是相当尴尬,所以赵佶才专门吩咐一句。
彦崇一听,心中暗笑,刚才这一出表演还真没白费,可算是有与君同宴的机会。
赵佶一马当先,向殿内走去,众人紧随其后陆续走进大殿。
殿内虽不算宽敞,中间却有奇石流水,游鱼鲜花,犹如一颗珍珠将整个大殿点缀出仙道之气。
彦崇细细看去,就见赵佶上首坐下,蔡京一派坐在左首,王黼一派坐于右首,当真是泾渭分明。
三三两两又进来不少人,都径自入座,彦崇也懒的去看,反正全是帅哥。
小爷该坐在什么位置?彦崇不知道,也没人通知自己。
小爷人都不认识几个,就要叫站队?
于是彦崇一个人站在殿内中央,犹如鹤立鸡群一般。
全体人员又将目光聚集在白袍少年身上。
赵佶看着这个少年,只觉这少年不似种家之人,为人处事非常成熟。
微微一示意,就见一个老宦尖声招呼彦崇,去了右首几个年青帅哥中间。
看来还是王黼更受官家重视,刚那个老宦估计就是号称“隐相”的梁师成吧。那满脸的笑容看在自己眼中,竟然比刀剑更加冰冷。
正襟危坐、不卑不亢,彦崇展示出修道之人那份飘逸气质。
座中自然不少人打量着彦崇,都在心中暗自嘀咕,这少年根本不象是军伍之人,混身上下没有一丝杀伐之气。
“上酒。”就听梁师成一声尖叫,陆续进入一队小娘,开始斟酒摆碟。
和官家吃饭,也是一件苦差。
彦崇暗自叹气,早饭没吃,又用了不少力气,见到桌上的菜肴,不但份量少的可怜,还大多是些青菜瓜果一类。
朱门酒肉臭。好歹弄点肉上来嘛!
才喝了一口酒,大殿上响起了赞叹声,就连官家也连说了几个好。
王黼志得意满,这酿酒之法可是自家所独有,这十万贯,实在太值了。
“以后此酒就作为皇家贡酒,必须保证皇室用量之后方可外卖。”
赵佶金口一开,彦崇自下方望去,只觉那吐出来的都是黄澄澄的金子。
“种彦崇。”
下首的彦崇可真是郁闷的紧,趁殿中人喝酒之际,方才吃了点菜肴,还不得半饱,却又被官家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