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婚礼的筹备,老种希望办得简单一些,彦崇其实内心之中也不想太隆重。因为越隆重肯定是越累人。
但这事却轮不到他们爷孙来作主,青涧城种家全体人民早已经得到了尹老太君的最高指示,婚礼要大办,办的越热闹越好,要办成青涧城前无古人的婚礼。
爷孙俩对此事早已不闻不问了,天天聊着练兵之事,在宋朝将门男婚女嫁,特别是嫡子的婚礼那是社会生活中的头等大事,有一大套繁文缛节,只许增华,不许删简,决不能草率了事。
为了这事,连东京樊楼都派了几位熟知婚礼习俗的嬷嬷过来,对种、杨两家进了行具体的指导。如果婚礼上缺少某一道必要的手续,就不能把它看成为完全合法的婚姻了。
这是一场意志和意志的较量,老太君阵营大获全胜,而爷孙俩完全是溃不成军,然后彦崇就失去了自由,象木偶人一般被七大姑八大姨外加几位嬷嬷搓圆捏扁,苦不堪言。
但是彦崇岂是束手就擒之人,开始对周围的妇人们进行策反工作,经过激烈的斗争和反斗争,经过一次次的妥协让步,最后取得一套大体上双方可以勉强接受的折衷方案,其结果就是举行一场既是隆重的东京式的、又是简易的西北式的混合婚礼。
整个青涧城已经把守得水泄不通,数千精锐悄无声息将一座城池守护了起来,就算里面闹得天翻地覆,外面也休想听到一丝的风声。
非常之时,彦崇将所有的实力慢慢集中在清涧城,真有什么事,彦崇已经跟折可求与杨再兴达成了共识,将青涧城一封,把老辈子都守护起来,朝廷敢派兵来,那就来得去不得。
折可求是折家家主,彦崇敢去找他商量对抗朝廷之事,主要还是因为开了历史外挂。
历史上的折可求对大宋并不算忠心,后面成了金贼,将折氏一门数百年的功勋毁于一旦,幸好还有折彦直、折知昌等人心系大宋,跟着折可求变节的折氏门人并不多。
折可求之所以投敌也是在北宋气数已尽的形势下,只要没到那一步,折家家主是不可能做那种万人唾骂之事的,何况折氏双骄在彦崇的阵容中占了重要位置,这也是从一开始彦崇就打定主意将折可求拉到自己的阵容中来。
从延安府开始,彦崇对折可求就一直非常尊重,对折氏双骄也一直恩宠有加,想尽一切办法和折家打好关系,就是为了有一天如果和大宋决裂,自己拥有的实力能让折家的家主作出明智的选择。
而杨再兴就不用说了,都可以去当强盗,能对龙椅上的官家有几分忠心?何况自己这段时间经常给他灌输系统的红色理论。
姚家留在了太子身边,姚平仲对彦崇的举荐非常感激,姚古更是拉着彦崇连干了三碗酒。
现在陕西五路只有泾原路和秦凤路驻守,其余三路都在太子身边。
局已经布下,彦崇想着京城准备看自已笑话的那群人,眼神中透出冰冷的杀机……
……
婚礼的程序繁琐之极,男方要送去一担用大口瓶盛着的美酒,上面饰以大红绢花。这有个名堂,叫做“缴担红”。
女方要把倒空了的酒瓶盛满水,装着河鱼,外加一双竹筋回报男方,称之为“回鱼筋”。大红绢花当然是取吉利之意,鱼水象征“鱼水之欢”,至于一双竹筋刚是通假字,筋者筷也,这是催促男方快来迎娶。
结婚前夜,杨再兴、耶律奇、刘琦代表女方,到新房去,亲手挂起帐子,铺设衾具。这也有个名堂,叫做“铺床”,理应由女方的亲属主持其事。
吉日终于来了。
这一天整个青润城张灯结彩,从天色刚亮的那一瞬间,城中第一个惊喜便显示了出来。
“卖报了,卖报了,七个铜板就买一份报。”
无数的孩童拿着属于自己的那堆报纸开始在大街小巷中叫卖,今天的收获全部归他们自己,所以这些小孩叫卖的格外卖力。
报纸的巨大作用是神器都无法比拟的,那种传播性、新闻性、八卦性、教育性是这个时代的大杀器,至少比官家的圣旨有用的多。
办报纸彦崇早就酝酿很久了,只是一直在征战,没办法安心下来好好计划此事,一想到这里彦崇感觉在中京道和女真人干一场千值万值。
只有打,才有和平,如果不打,也许现在辽国已经支离破碎,而女真人的铁骑都到了白沟河边了。
找个理由过河,对强盗来说,比放个屁还轻松。
报纸分为四版,第一版为西军版,第二版是第九军版,第三版是时事热点,第四版是小说连载。
整份报纸半点不提大宋、不提官家,所以彦崇目前只在陕西五路开始推广。
之所以不提太子,彦崇有个很好的借口,未到图穷匕现时,太子还是低调的好。
报纸过后,第九军文工营举行的大型舞会正式开始,彩旗飘飘,鼓乐喧天,作为总导演的彦崇直接实施了拿来主义,将胸中那些场景取出小小一部份,就有足够多的娱乐元素。
东京樊楼带来的帝都文艺,将地处苦寒的青涧城民众带动得疯狂又热烈。
黑风披红带彩,今天也显得喜气洋洋,马上的彦崇更是一身大红新郎袍,显得玉树临风,吴麟和李孝忠充当了伴郎,带着亲卫在前面开道,在大街上穿梭的新郎官被大胆的小娘们扔了无数的鲜花。
少年风流,英雄盖世,这等少年郎是所有未嫁小娘心中的王子!
终于到了新娘的府第,只见府第被红绸绵锻所包围,一大群五彩缤纷的小娘早已严阵以待。
吴麟一瞧这阵势,“大郎,我觉得你能从十万敌军中冲杀出来,不过今天估计很难突破这些娘子军的拦截。”
彦崇今天就只有两个表情,微笑和苦笑。
“将军难免阵中亡,今天彦崇就是抱定必死之决心上阵的。”
听着彦崇的回话,一众兄弟伙大呼小叫,为大郎的悲壮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