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是这到底是什么?”疏篱看着花千影问道。
花千影看着疏篱,犹如看着毫无抵抗力的猎物一般“它的名字叫,无悔”
很显然,这只是花千影杜撰的名字。所以疏篱没有伸手,但她也知道想要悬圃派的一大至宝,岂会有那么容易。
“我的耐心可是很有限的。”花千影警告道,她可没有时间更没有兴趣陪着她在这里瞎耗。说完她高傲的看着疏篱。
既然做出了选择,又何必问选择对不对。疏篱走近花千影,从她手里拿起这血腥的冒着黑气软体,没有犹豫的放进了嘴里。
毫不犹豫的吞下之后,她的脸上竟然有着连成年人都没有的冷静和泰然。花千影看着这个她笑笑,还真觉得自己有些小看她了。
“可以给我蝶幻香了吗?”看着花千影嘲笑般无视的眼神,疏篱脸上的坚定和她形成鲜明的对比。
花千影瞬间在她的手里变幻出一个紫色的琉璃瓶出来递给疏篱。
疏篱接过琉璃瓶转身走了出去,似乎不当花千影存在一般。
花千影笑着这样一个“半人”的背影,妄自认为自己已经懂得温暖。而且为寻求这种徒劳的的温暖而折磨自己,简直是可笑至极。荒谬至极。
黑夜无言,万籁俱寂。疏篱将“蝶幻香”喝下。然后泡进木桶里,因为今晚之后,她的身上不会再有鳞粉。
疏篱感觉自己体内原有的器官开始一点点被蚕食,疼的疏篱直冒汗。随着体内的器官开始被消融。疏篱疼的牙齿打得磕磕作响。
如果没有慕郕作为支撑,这疼痛是绝望的,体内如万蚁啃食。这如同炼狱一般的暴虐不断的向自己袭来,痛苦无比,悲惨无比。即使是一把生锈的剑,在这样的暴虐下,恐怕要变得寒光闪闪也只是瞬间而已。
疼痛一次次像汹涌的长着獠牙的海水一般袭来,每一次都在之前的基础上,加速消融内脏。每一次都在挑战着疏篱对疼痛的忍耐极限。
一度的疏篱忍无可忍,空洞的眼神里就连外面的月亮都浑浊黑暗。似乎也为之动容。
这是怎么样一种死去活来而又孤寂的疼痛,是怎么样一种坚忍可以让她独自承受着无声的痛苦在这样的暗夜。
她的灵魂不曾在百般痛苦中有丝毫的动摇。
时间如刽子手,正将自己凌迟处死一般。疏篱几乎有些疯狂了,她冷眼旁观看着自己身上的荒谬。看着这个世界的荒谬,居然有强弱之分,居然只有痛苦才能变得强大。
终于五脏内开始长出新的人体器官,由于生长速度的快速。又让疏篱痒的难受,她甚至认为还不如疼痛来得痛快些。
一会时间,外面也是狂风暴雨。雨点疯狂而无情的打在树叶上,滴滴答答作响。
疏篱感觉到白天那颗“无悔”好像长在了自己的体内,而且是心脏!怎么也料不到会是这样的。书上只记载了用“蝶幻香”可以将自己幻化成非常相似和接近的人形。不想,横生枝节。被花千影抓到这样的机会,该死,那么这到底是什么???
黑夜中,难受的疏篱并不知道自己身上一股黑色的似有若无的戾气朝着慕郕的屋子被吸引了去。
痛苦的一晚上终于熬过去了,疏篱被早上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窗外还下着细细的小雨。接着听见萧魁的声音,知道是爹爹和他的朋友正在做屋子。
过几天自己就要单独住了,看着外面细细的小雨。疏离有些伤感。可是转念一想,这样也好。生的爹爹发现了自己的“秘密”。这样的一份亲情,自己静静守候就行。
疏篱扇着翅膀,每天都采食除了霰山之外的各山的花草里的剧毒。成了人形之后的疏篱也能更进一步到万千境。
时间一晃而过,慕郕每天睡觉前都要仔细的看一遍神符书,可是仍然不见有什么区别变化。只是偶尔还能看见韩少陵站在悬崖边上的落深情的背影。每看到韩少陵一次,慕郕就觉得对面霰山那个女孩也许不是自己所想象的是蝴蝶或是别的。
夜晚,疏篱正准备睡觉,听见敲门声。应了一声,看见慕郕走了进来。
“爹爹带你去见上次爹爹跟你说过的朋友。”慕郕看着可爱的疏篱说道。
疏篱眼睛一亮“真的,爹爹真的带我去见她?”说完蹭的从床上站起来,然后下了床。可是马上就想起了花千影对待自己的样子。
“爹爹,算了。我还是不去了。”疏篱沉下来脸来说道。
慕郕将灯点亮,看着不开心的疏篱。“为什么不去?”
“她肯定也不喜欢我。”疏篱低头说道,全世界都用打量怪物的眼神看自己。
慕郕蹲下,拉起疏篱的手。“她根本就看不到你,也许也感觉不到你。”他丝毫不知道,疏篱和花千影之间的交易,只是自己的师父对疏篱不了解,所以稍稍有些不喜欢而已。
“她有眼疾?”疏篱看着慕郕,她的爹爹总是那么善良。
慕郕噜了一下嘴“或许比眼疾还严重一些。”
疏篱这才放心的点点头“那我们走吧。”
顾不得什么门规不门规的,慕郕带着疏篱就往霰山飞去,只要疏篱一进去,答案也许马上就可以揭晓。那女子是不是和疏篱一样。不管和疏篱是否一样,慕郕都开心。
如果和疏篱一样,那么疏篱的将来就有伴了。不至于小心翼翼的,孤零零的。
霰山
一个白衣黑发的男子看着石床上结界里的白衣女子,眼神中流露着可惜与怜爱。一张略显沧桑的脸上写满了心痛。
只听呲呲的铁链声,从山洞里的升降梯里出来一个人。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花千影。
白衣男子顾着悲伤,就连后面的铁链声响都没有注意到。
“上仙还不放弃?”花千影从后面边走边说。
天玄上仙转身,看见花千影蝶步轻轻,背手而来,连忙作揖“拜见副掌门。”
“不必多礼。上仙爱徒心切,感人肺腑。”花千影也看着那石床上的女子,走上来说道。她的笑容永远让人捉摸不透。
天玄上仙也转身看着,是床上眉间心上纹丝不动的女子叹道“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才,没想到落到如此下场。”
“这金雪莲和上仙一起守了她那么多年,要是真有天意,她也该醒了。”千影说道。
“金雪莲这么年并未开过花,此事一定和她有着某种联系。”天玄上仙说道,这也正是他为什么那么多年不肯放弃的原因。
“这个世界有太多事情需要被遗忘,她的名字已经渐渐被挽月国遗忘,也渐渐的被悬圃派遗忘,你又何须执着。上仙,您说是吗?”千影径自说着,看着白衣女子,除了可惜之外,别无它情。
花千影几乎不来霰山。这次来,天玄上仙怎么会不懂千影的用心。这么多年来,自己悲伤难过,在修为上非但一点进步都没有,甚至有些后退。她的到来,无疑只是想在合适的时机,提醒自己收拾好心情,该继续修炼了。
天玄上仙并不介意花千影说这样的话,才19岁的花千影如今已是融魂一层,相比自己。她还只是个小丫头,她对修炼的痴迷超越了一切。所有的人世情感在她看来都是喧嚣而已。
“掌门说的是。”天玄上仙说道。
谈话中,两人并未察觉到其实石床上的女子已经有所变化。没多久,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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