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岂有此理！”

刘真真一边咆哮一边按响了床头的电铃。

“依我看，你就是个杀人犯，你还请什么辩护律师呀，你就直接认罪得了。还省得司法机关再组织人力物力的再审判你呢，不如节约资源，省得大家再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佟丽得意地哈哈大笑。

被刘真真挤兑半天之后，再激怒她作为报复感觉真爽。

“滚！给我滚啊！你这个疯女人！什么狗屁律师，你就是一个穿着名牌喷着香水的草包！”

管教和小护士破门而入的时候，刘真真已经拔了输液瓶，她已经挣扎从床上爬下来，抓着输液瓶正准备朝佟丽扔过去，被管教劈手把输液瓶夺下。

“我按了半天铃，你们怎么才进来啊？赶紧给我把这个疯女人赶出去！”

刘真真气得直喘粗气，小护士急忙上前扶住她。

刘真真一下子扑到小护士怀里，像个委屈的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起来。

“她是疯子，是神经病，叫她走开，我不要再见到她。”

小护士搂紧她，使劲拍着她的后背，同时给管教打手势，让管教赶紧把佟丽带走。

管教严肃地看着佟丽，虎着脸道，“这位女同志，麻烦你先跟我出来一下。”

佟丽冷哼一声，扭扭哒哒地走了出去。

管教把病房的门一关，刘真真的哭闹声瞬间变得小了很多

“我记得你在进门之前，我就提醒过你，刘真真情绪极度不稳定，让你说话注意，不要刺激到她，她非常敏感。结果你还是专门搞她的敏感地带，把她搞成现在这样。”

对管教的训斥，佟丽哪里会当成一回事，反正这笔生意是砸了。跟这个管教只是一面之缘，反正今后也不会再见面，于是她冷着脸，毫不客气地道，“像刘真真这种犯人怎么能放在特护病房呢？首先你们这样做就是失职。”

管教听她话里有话，而且她说话的语气比首长还牛逼，一听一肚子的火，于是也不客气地立刻回敬道，“那么这位女士，以您所见，该把刘真真放在哪里？她目前的状况是遍体鳞伤，还断了两根肋骨。”

佟丽幸灾乐祸地大笑，“哦？是吗？还断了两根肋骨呢，不过，就算她肋骨断了，我仍旧觉得最适合她待的地方应该是精神病院！”

佟丽说完，拍拍管教的肩膀，“走了，再见。”

管教看着佟丽远去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冷哼一声，“都是疯子！”

病房里，刘真真抱着小护士还在啜泣，忽然，她止住哭，低声道，“护士姐姐，我想给妈妈打电话。”

小护士点头，“嗯，我这就带你去服务台。”

刘真真跟着小护士来到服务台，小护士把电话递给刘真真，“你打吧。”

刘真真拨通了周美琪的手机。

周美琪见是座机打来的电话，还在纳闷是谁打的电话呢，按了接听键之后，一听那沙哑的声音，立刻明白是女儿打来的。

“真真，是你吗？”

“是的。”

“那个佟律师来找过你了吗？”

“来了。”

“哦，那你觉得她能力怎么样？能胜任吗？”

“不怎么样。”

周美琪一听，懵了，焦急地问道，“啊？那你怎么打算？”

然而，刘真真却答非所问。

“她就是个疯子，刚才她跟我大吵一架，我已经喊她滚蛋了。”

周美琪吓了一大跳，“啊？你跟佟律师竟然吵起来了？”

“何止是吵架，差点动手打起来，幸亏管教和护士冲进来了，否则我跟她真的会打起来。”

周美琪发愁了，“啊？那马上要庭审了，妈妈给你找谁当辩护律师好呢？”

“干什么一定要找辩护律师呢？”

“傻孩子，法庭审判可是非常严肃的事情，当然得找一个替你说话的人了，这辩护律师就是专门替你说话的人。”

“真搞不懂，这辩护律师要花那么多钱请，而且还不能保证百分百打赢，请来实在是不划算。除非是吴律师那样的，我就甘愿花大价钱请。”

“别提吴律师了，吴律师没档期。”

“这样吧，妈妈，咱们不请辩护律师了。”

“不请律师？那可不行。”

“那有什么不行的，我已经决定了，我将为自己辩护。”

周美琪彻底吓傻了，“啊？女儿呀，你真是太乱来了。”

刘真真道，“好了，就这么决定了，我为自己辩护还能为家里省下一大笔律师费呢。喏，我帮您分析啊，既然请个辩护律师，打赢官司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十，我为自己辩护，打赢官司的几率还是百分之五十。按概率来说，我根本没有必要请律师啊，反正输赢概率都一样。咱们本身又没钱，请律师还得卖房子，不值当的。这下好了，我为自己辩护，还省得咱家卖房子呢。”

“可是律师辩护应该比你自己辩护要专业的多吧，毕竟人家是专业做这行的。”

“专业个屁！那个佟律师简直就是个超级大草包，是一个就知道讲究穿戴的花架子。”

“也不见得所有律师都是她那样。”

“嗯，很好，那么您现在还有什么合适人选吗？”

“合适人选暂时是没有，不过妈妈可以再找嘛，直到找到你满意为止，咱们拿着钱，还怕请不到律师吗？”

“妈，我劝您还是别费心了，律师的事就不用再考虑了，咱们不请律师了。庭审的时候，我给您露一小手。”

周美琪还是觉得女儿不靠谱，“这孩子，不是疯了吗？”

小护士给刘真真打手势，示意她该回病房了。

“嗯，就这样决定了，我先挂了，护士催我回病房呢。妈妈多保重。”

周美琪还想再说什么，刘真真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周美琪拿着手机，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叹气道，“这孩子。”

那边厢，刘真真把电话还给小护士，笑眯眯地道，“谢谢。”

小护士面露惊讶，“刘真真，你真的打算为自己辩护吗？”

刘真真点头，“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小护士笑道，“没问题，咱们回病房吧。”

刘真真在小护士的搀扶下，慢吞吞地朝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