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老二道，“其实，我和黄静之间，受伤害最大的人是我而不是黄静，黄静移情别恋，给我戴绿帽子，我是在被黄静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决定动手杀死她的。我无法容忍她睡在别的男人床上，更无法容忍她怀上的是别的男人的孩子。她把我的心都伤透了。你们只顾着替黄静讨公道，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叶天道，“无论她做了什么错事，你都没有理由动手杀她，因为杀人是违法行为，你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庄梦蝶道，“对啊，即使黄静是个杀人犯，你都没权利杀她。”

小张道，“他现在是爱情和犯罪傻傻分不清。”

“可是她抛弃了我，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反正我就是不希望他们在一起，我必须拆散他们！我得不到的东西也绝不许他得到！我就是要杀了黄静和他老婆，让他好好难受难受。我原本还打算把黄静的尸体碎掉之后，把那个小婴儿送到他家里去呢。只可惜，司机干扰了我的计划，把一切都打乱了。”

纪老二说着，那张瘦的只剩下一张皮的脸再次绷紧，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双手撑在桌子上，作势要扑过来的样子。

小张一拍桌子，厉声道，“纪老二，你老实点，你给我坐好了。再不老实，一会儿给上重型脚镣。”

纪老二不服气地冷哼一声。

审讯室瞬间一片沉默。

叶天和庄梦蝶相视苦笑，他们对于纪老二所谓的爱情观，根本无法苟同。

纪老二眯缝着小眼睛，神经兮兮地坐在犯人座位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过，他心里的那股得意劲儿直接从脸上透出来了，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他感到很自豪。

叶天叹气，“好吧，你跟黄静之间，按你的说法，就是咱们对爱情的理解方式不同。那么现在，咱们来谈谈那位司机大叔的死亡。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死司机大叔呢？”

纪老二道，“他简直是太多事了。从我一上他的出租车，他就盯着我看个没完，就跟看贼似的。”

庄梦蝶道，“人家看得没错啊，你的确有问题啊。肯定是你一上车，他就盯上你了，”

小张笑道，“要不说这司机大叔，其实眼力不错，就是胆子太大了点，竟然敢爬到三楼去跟你单挑，这不知是因为他过于自信还是因为他太鲁莽了，才导致这么一个悲惨结局。”

“最可恨的就是，他看就看吧，然后还跑回来找我的麻烦，那我就只能让他吃点苦头了。当时他翻窗户进入我的房间，听见我从浴室里出来，他赶紧躲到床底下，他以为躲在床下，我就不知道我房间进人了吗？地上有一行他的脚印，直接延伸床底就消失不见了。我就知道，他指定是钻进床底下了。当我走到床前，喊他出来的时候，他赶紧从床底下爬出来，那模样就像狗一样可笑。其实他的胆子很小，这一点，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你是怎么把司机给杀死的呢？”

“我趁着他把身子探出窗外捡匕首的工夫，从后面使劲一推，他就一头栽到楼下大马路上去了。紧接着，我听见嘭地一声，心说了，他不是被马路牙子给撞得开了瓢吧？那嘭地一声闷响，听上去像似香槟酒打开的时候发出的声音，我记得那本书上说，人的脑壳被摔出窟窿或者挤扁的时候，往往会发出嘭的一声响。整个过程也就持续了几十秒的时间。其实杀人不难，难的是如何让尸体销声匿迹呢？我也知道，我杀了那个司机之后，我的形迹就彻底败露了，可是不杀他也不行，他已经掌握了我太多的秘密，我只能杀了她。最可笑的是，至始至终，他都看不起我，一直在嘲讽我，为了他对我的侮辱，我也必须杀了他。”

叶天道，“哦？看来这位大叔一定说了什么使你难堪的话题？”

纪老二不耐烦地把脸扭向一边，“够了，这个话题就不要继续下去了。总之，是他自己犯贱惹恼了我，所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小张道，“那就是说，在司机大叔没有说出侮辱性语言的之前，你还没有打算杀死他？”

“不！在他踏进我房间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杀死他了。而且他一进我房间就立刻钻到床底下，要知道，黄静的尸体就在床底下呢。床底光线再暗，他也不可能感觉不到身边躺着一具尸体。所以我必须杀了他，别无选择。其实我杀他的主要原因不是他多事，而是因为他知道了太多的秘密。”

“当时司机爬进你房间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我在浴室洗澡，司机进来的时候，我听见房间里有动静，立刻走出来查看，发现地上有一行脚印，根据脚印推断，他就在床底。当时我很吃惊，不过我还是很快镇定下来，先是打开背包找到那把锋利的匕首，然后到洗手间把衣服穿好，我知道，遇见这种执着的司机，我只能是杀了他。”

“你杀了司机之后，人已经逃到一楼，为什么你不赶紧逃跑反而躲在一旁偷看人群中的尸体？”

纪老二脸上忽然露出奇怪的笑容，“那可能是因为我之前受了他太多的侮辱，看见他这样一个衣食无忧的家伙被我整死，我心里感到兴奋极了。我留下来，是想再多他几眼啊。那种杀完一个人之后的成就感相信你们是无法领略到了。”

叶天道，“纪老二，你杀了江英英，又杀了黄静和司机大叔，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你感到后悔吗？你一下子给三个家庭带来难以磨灭的伤痕和痛苦，你感到内疚吗？”

纪老二使劲摇头，“不，因为他们仨全都该死。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再多杀他们一次。他们三个必须死，黄静犯贱，跟有妇之夫勾搭成奸，司机太爱管闲事了，至于陈国华的老婆，是她自己不长眼，嫁给一个花心男人，活该她受牵连。他们三个全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