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这样穷?”
“刘老汉为什么会死?”
“有人吃不饱饭,有人大鱼大肉,这合理吗?”
这一天的下午,小小的那措镇上,到处都出现了这样的传单,有的塞在门缝里,更多的就贴在墙上,大大的标题,都是很简单的问话,一目了然。
这些传单的结尾还有署名:〇七饭店!
话说,魏可等人都不可能经历过那个时代,但谁没看过几部描写那个时代的电影电视?
现代人的智商,绝对不比六七十年前的人差!
当初的革命前辈是怎么干的,那就依葫芦画瓢,当魏可提出了中心方案之后,剩下的他都不用操心,楚红柳和老团立刻就有了很多主意,比魏可想的还全面。
比如这传单,就是楚红柳亲自执笔。
她在当战士的时候,曾被挑选进大队宣传部,文字功底不错,现在写几篇小文章,根本不在话下。
标题一律是简单的问句,让人一眼就有继续往下读的欲望。
镇上的人为什么穷?
因为他们被白家剥削了,白家抢走了本该属于大家的财富。
白家的铺子低买高卖,合理吗?
不合理!这是白家利用自己的强势,侵占了其他人的利益,这叫作剥削,他们富了,别人穷了。
以前镇上有个姓刘的老汉,生病买不起药,死了,为什么?
因为,白家为富不仁,自己不劳而获,占有那么多财富,却对于其他镇民的生死不闻不问,白家的铺子里就有药,但他们宁愿眼睁睁看着刘老汉病死,也不愿拿出药,帮助生病的乡亲。
这些传单,都是由浅入深,很好理解。
当魏可看了之后,原本还有点对白家愧疚的,现在也没有了。
那措白家,白锦标和他的儿子们,肯定不是好东西!
就这样,魏可等人的出手第一招,就在那措小镇,飞快地刮起了一阵旋风。
小镇上的人,谁没有好奇心,看见这些传单,肯定要去看,看了之后就会相互议论,这一议论问题就来了。
要说这个世界上,无论国内国外,今时前代,有人群的地方,就分为三六九等,有的人生活富裕一点,有的穷一点,富裕一点的,看了传单后不以为然,但穷的人就不一样了,越看越有道理,越看越觉得,自己被白家压榨了!
那措小镇,总体上活得辛苦的人家多,很多人家里,都有吃不饱饭的时候,也有生病了买不起药的时候。
以前,这些人可能只是抱怨自己命苦。
现在,他们找到了理由!
传单贴出去不到一个小时,〇七饭店门前,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如果仔细看,这些人基本上分成了两派。
其一是情绪比较激动的一群人,他们大多数穿着寒酸,有的甚至拖儿带女,老人孩子一大家子都来了,这些人手里拿着传单,相互讨论,有的就在低声咒骂,不时往〇七饭店里面观望。
不用问,这些人是被传单波动了心里那根弦,已经对〇七饭店产生了好感的人。
当然了,有彼就有此。
另外的一些人,似乎就对〇七饭店没有太多的好感,相反,还可能是恶感。
这群人也聚在一起,冷眼旁观。
但不管怎么说,〇七饭店掀起了一场风波,所有人都在等着看,〇七饭店里面的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让开!都让开!”
突然,街道上传来了一阵吆喝声。
转眼看,只见从街道的另一头,走来了一群人,领头是两个穿着黑衣服的山民,手里都端着枪,一边走,一边大声吆喝,把站在路上的人往两边赶。
这两个人的身后,走着一个胖子。
胖子身上穿着一件浅色的西装,脚下一双皮鞋,头发也梳理的很整齐,一眼望去,就是一个很正常的人,站在城市里不会引人注目,但,在这个贫穷的小镇上,就称得上是“高富帅”了。
西装胖子的身后,是一个瘦子,手里拿着一块白丝巾,一路小跑。
胖子和瘦子的身后,是十来个提着刀枪的山民。
话说,魏可等人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白家自然不会不知道,他们知道了之后,当然就要出手对付魏可等人,现在来的这些人,就是白家人,以及白家养的家丁。
“来了!”
〇七饭店里面,所有人早已严阵以待。
楚红柳和魏可,并排站在临街的窗户前面,其他人分别隐蔽在两侧。
楚红柳皱眉道:“怎么来的是白老二?一般镇上出了什么大事,都是白家大儿子白小棉出面,那个家伙长得五大三粗的,是白家最危险的一个人。”
“谁来还不是一样?”
魏可懒洋洋道:“长得五大三粗就有本事?到了咱们兄弟手里,三两下收拾了他!”
“德行!看把你能的,做好准备!”
楚红柳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不过,那模样多少有点娇嗔的意味。
魏可嘿嘿干笑,扭头对老团吩咐道:“老团,屋里就你一个有经验的,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让他们开枪,你可别一时兴起,胡来!”
“小子废话真多!保护好你嫂子!要是嫂子出了事,回来老子骟了你!”
“你个吹牛逼的,你试试!”
魏可和老团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逗起嘴来。
楚红柳气得低声骂:“都给老娘闭嘴!”
其实,楚红柳不知道,07分队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魏可和老团斗嘴斗惯了,刚开始可能是为了缓解紧张情绪,后来就成了习惯,如果哪次战斗前,不斗几句,两个人都像少做了一件事。
街道上,白老二带着人,已经来到了〇七饭店门前的空地上。
白老二远远站在后面,一挥手,手下那些人,一字排开,涌到白老二前面,一个个半蹲在地上,手里的刀枪举了起来,对准饭店木屋的大门。
这时候,站在附近的一群人中,有人大声喊。
“白家老二!几个外乡人说了,你们白家是剥削,是压迫,你怎么说?”
这个站出来的人,魏可认识,正是在镇口,向他收过路费的大春。
这时候,大春手里拄着一把步枪,笑嘻嘻的。
在他身边,还有七八个相同打扮的人,手里拿的不是刀,就是枪,看样子他们就是所谓的那措自由军,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并没有很明确地站在白家一方,反而有点看热闹的意思。
“杨大春!你个没良心的!”
白老二用手一指杨大春,骂道:“我白家没有对不起你杨大春吧?记得你上次感冒,说没钱买药,我没赊给你吗?我白家对得起良心!什么时候欺压镇上人了?就凭几个外乡人的胡说八道,你们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