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镇子里的很多人家都亮着灯,传出稀里哗啦的打麻将声,还有说笑的声音。
四川人爱玩个小麻将,现在是春节,大家都闲着没事,到了晚上,十家倒有九家里摆开了麻将桌,亲朋好友往桌子前一凑,有钱的玩大的,没钱的一毛两毛不嫌小。
路边的阴影里,突然闪过两个鬼魅般的身影。
这是两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动作很灵巧,几乎不让自己暴露在有亮光的地方,就算有人恰好从路上走过,都不会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魏可回来了,再次回到了马头镇!
和他走在一起的是郝思理。
原本在魏可的计划里,应当是他和巴特勒开车回来,却不料,郝思理这家伙死缠烂打,一定要参加这次行动,没办法,巴特尔只能把机会让给了他。
魏可看得出来,郝思理并没有太多的经验,但他的身法真的很灵巧。
魏可不由得很是好奇,猜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出郝思理这样的人,然而,现在肯定不是探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赶回来的目的,是杀人!
此刻,在张前伍的家里,麻将牌局进行的正酣。
“前伍哥,m甸人真特么的犯怂!就这么灰溜溜跑了!”
“前伍哥威武!看以后马头镇上还有谁敢朝前伍哥龇牙,谁不服,****丫的!”
“特种兵?我呸!特种兵能和前伍哥比吗?”
在座的都是张前伍的小弟,一边打麻将,一边大呼小叫的,把张前伍捧上了天。
张前伍嘴角叼着烟,很是享受。
“兄弟们听好了!今天是兔年的第一天,新年要有新气象!我张前伍有个主意,兄弟们都帮着合计合计!咱们这样瞎混不是办法,我决定了!等过完年,老子要在马头镇上开一家娱乐城,和长青县城里一样的那种!”
开娱乐城?
几个小弟都很吃惊,也都很兴奋。
在他们看来,县里的娱乐城,那是极风光的所在,有吃有玩有妞泡,倘若张前伍开了娱乐城,他们这帮人肯定都是娱乐城里的小头目,那等于是泥鳅变成龙了。
“高!前伍哥这本事,您不开娱乐城,还有谁有胆量开?”
“跟着前伍哥,吃香的喝辣的!”
能和张前伍坐在一起打麻将的,肯定不是普通混混,都是手底下有几个人的小头目,这些人是有眼力劲的,看到有便宜可占,对着张前伍,又是一阵猛拍。
场面这个热闹啊!
张前伍虽然一直端着架子,但心里得意,嘴角咧开,几乎咧到耳朵根了。
其实说起来,这也是魏可帮了张前伍的大忙。
话说,魏可是镇长李荣建都需要客客气气的人物,没想到,碰上张前伍之后,毫无抵抗就缴械投降,不仅被吓跑,还主动拿出四根金条作为赔偿,这无疑是让张前伍大涨威风的“丰功伟绩”!
不过,在座也有不开眼的,就比如赵二狗。
“我擦!说起来,m甸佬手下那两个保镖,下手真特么狠!我这小肚子现在还不得劲!”
听到赵二狗这句话,几个人的脸色都有点不自然。
魏可等人在马头镇上,仅仅有过一次出手,那是巴特勒和郝思理,各自出了一脚,就把包括赵二狗在内的三个人,踢倒在地,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别看只有两脚,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混混也怕死啊,欺负普通人他们谁都不含糊,但若真遇上有本事的人,估计比普通人还要胆小,这就是大多数混混的特性,欺软怕硬。
张前伍狠狠瞪一眼赵二狗,突然故作姿态地双手下压。
“兄弟们!马头镇是咱们地盘,如果m甸佬敢回来,老子就敢做了他!我给大家透个话,这个世界上,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以后我张前伍就要做那个胆大的!谁特么敢不给我张前伍面子,老子就不让他好过!就算是他镇长李荣建,也不敢拿老子怎么滴!”
嗯?这是什么意思?
对已经走掉的m甸佬说狠话,这很好理解,反正人家已经走了,你说的再狠也没法印证,但,怎么把话题扯到镇长李荣建身上来了。
几个混混面面相觑。
张前伍咬了咬牙,压低了声音。
“小招的骚娘们儿顾莉,知道不?已经让我姐夫给拿下了,两个人就在我家楼上亲热呢!这娘们儿肯定想不到,老子装了摄像头,给她全拍下来!嘿嘿!有了这玩意,顾莉敢不听我的话?顾莉是李荣建什么人,不用我说吧?到时候,老子再把她和李荣建也给拍下来!”
我靠!拍顾莉的视频!
张前伍这魂淡,胆子真大,他不仅拍顾莉和唐行军的,还要拍顾莉和李荣建的!
唐行军和顾莉,此刻就在张前伍家的楼上干那事?
几个混混在震惊之余,不约而同选择向张前伍赌咒发誓,表忠心!
谁都不傻,眼看张前伍下手黑,胆子大,马上就要在马头镇上混出头了,这时候不赶紧向他靠拢,等张前伍真的成了老大,再想往他身边靠,那就晚了。
“前伍哥真有你的!咱李镇长的脑袋,这是绿油油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说到女人,都是眉飞色舞。
张前伍非常得意。
“嘿嘿!顾莉那娘们又不是镇长老婆,当官的能玩,咱们怎么不能玩?都看好了!不出两天,老子一准让那女人乖乖爬到老子床上,伺候老子!你们也别急,都好好干,看上这女人的,人人都有份!”
张前伍此言出口,一片的吸口水声。
混混嘛,一为财,二为色,都不是啥好东西。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在色眯眯地做着美梦的时候,突然,一个混混提着鼻子使劲闻了闻。
“我说,这是什么味道?”
空气中,一股难闻的略带甜辛的气味,还有点辣眼睛。
汽油!
这个味道很容易分辨,只要是个成年人的,谁没接触过汽油这种东西。
嘴里叼着烟卷的张前伍,吓得一哆嗦,赶紧把桌上一趴,把嘴里的烟卷吐在桌上,拿块麻将牌压灭了,张口骂道:“艹!谁特么把汽油带进屋里了,想找死啊!”
“你这蠢货也知道自己要死,有趣!”
猛然间,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
众人抬头一看,不由得都愣了。
只见,就在距离麻将桌子两三米之外,一张小茶几上面,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手里抓着一把带鞘的短刀,两条腿垂在地上,还在那里一晃一晃的,很是悠闲。
这人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几个混混竟然谁都不知道!
“啊!他!……他就是m甸佬的那个保镖!敢对唐所拔刀的那个!”
几个人中,对郝思理印象最深的,自然是赵二狗,赵二狗看见郝思理,顿时吓得声音都变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