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些俄国人是白俊毅安排的。”

“不错。白俊毅在东北人脉很广，找几个俄国枪手不是问题。

我给他打电话时，暗示他伊万可能是共产国际的那个人，但我没有证据。我故意提醒白俊毅，他马上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找来几个俄国枪手，事后把这件事推到远东情报组身上，一来杀人灭口，二来也可以让伊万是共产国际的人这一点更加坐实了。

我给白俊毅打电话后，他并没有马上派人来，那三个来押送的警察是两个小时以后才来的，那时，我就知道伊万是肯定活不了了。白俊毅要找枪手，安排伏击的路线，这些都需要时间，所以他不可能马上派人来。”

柳伯钊听了以后频频点头，说：“行，星野，这几案子错综复杂，一个套一个，相互之间都有关联，你小子乱点鸳鸯谱，张冠李戴，借力打力，七拼八凑的，居然把这么一堆案子都给四四六六地圆过去了，该保护的保护了，该背锅的背锅了，该灭口的也灭口了。

而且，这些解释看上去虽然不能说天衣无缝，但也合情合理，特高课即使有疑问，也找不到人对质，因为那几个关键的人都死了。老实说，能把这一切都圆过去还真是不容易，也不知道是你小子运气好，还是……”

他看到刘星野又露出得意的笑容，马上打住了。“你小子别得意，我可没打算表扬你。”

“没关系，我干的不错，对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柳伯钊指着他：“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反正，这一堆案子我是圆过去了。”

“不，还差一个。”

“你是说共产国际的那个人？”

“不错，你让伊万顶了包，那么，谁才是真正的共产国际的那个人呢？各方面都在查这个人，这个人是否存在呢？他的任务又是什么呢？”

“老板，是你给我的情报，难道你也不知道谁是共产国际的那个人吗？”

“不知道，我只是接到远东情报组转来的情报，知道共产国际派人来到了哈尔滨，就住在远东国际大饭店里，至于这个人是谁，来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来远东情报组知道他们的人可能叛变了，这个消息会走漏，所以才把情报告诉你，希望我们能帮忙，但他们又没有告诉我们那人到底是谁，我想可能是因为他们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有这个可能，共产国际和远东情报组毕竟是两条线的人，虽然他们的关系比起其他的组织来说还算是比较密切的，那么，星野，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答案已经在前面出现过了。那天，伊万去地下浴室的确是和人接头的，只不过他并不是共产国际的人，他是替别人去接头的，那么，答案自然就出来了，那个让他代替的人就是共产国际的那个人。”

“斯捷潘？星野，你是说斯捷潘就是共产国际的那个人？”

“不错，就是他。斯捷潘为了谨慎起见，一开始不打算亲自去，而是让一个服务生代替他去，也不知道这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偏偏那个服务生居然是伊万假冒的，结果惹出了这么多事。

说他不幸，是因为最后他死在了伊万的手里；说他幸运，是因为伊万是一个骗子，知道这次接头有问题，他想利用这件事来要挟斯捷潘，所以，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是斯捷潘让他去地下浴室了。除了我和两个手下外，没人知道是斯捷潘让他去的，松本他们只知道伊万毒死斯捷潘是为了汉克的事杀人灭口。”

柳伯钊感叹：“共产国际怎么派出斯捷潘这样的人呢，连个骗子都对付不了？”

刘星野说：“共产国际毕竟是搞政治活动的，搞地下工作经验确有不足，对付一般人还可以，遇上伊万这种骗子就落了下风了，伊万在他眼皮底下下毒他也看不出来。别说斯捷潘了，就是军统特工丁仲良和飞贼于明扬也都先后着了伊万的道，于明扬虽然是被我手下打死的，但归根到底他是被伊万骗进汉克的房间的。”

“看来这个伊万太狡猾了，这家伙抓住一点事情就可以翻云覆雨，星野，幸亏你设计让白俊毅找人打死了他，要不然这家伙指不定在特高课面前说出什么呢。

那么，和斯捷潘接头的那个人应该是谁呢？肯定不是佐佐木，佐佐木假冒接头人是为了刺探伊万的身份，星野，你知道那个接头人是谁吗？”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那个人和斯捷潘一样谨慎，不同的是，斯捷潘是找人代替他去地下浴室接头，那个人没有找人，而是自己亲自去了，但他没有接头，而是观察接头的情况。

结果，我们看到两个不是接头人的人接头了，一个是伊万，另一个是佐佐木。一个是代替别人去的，另一个是假冒的。

这一切都被那个真正到底接头人看在眼里，当佐佐木出现时，另一个接头人马上就意识到这里面一定出问题了，所以，他就再也没有露面了。”

“他不再露面了，你怎么知道他是谁呢？”

刘星野狡黠地一笑。“我还真就知道。当然了，如果不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还真就把这个人给放过去了。”

“听你的意思，你好像认识这个人？”

“不错，我的确认识这个人。”

“那么，这个真正的接头人到底是谁呢？”

“老板，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他就是犹太商人约瑟夫。”

“是他？”

柳伯钊也听说过约瑟夫的名字，知道他是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人。约瑟夫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也是低调的商人，除了商业圈外，很少有人知道他。不过，最近他的名字小小地曝光了一回。

原来就在大清洗之前，有个人一大早跑到约瑟夫家里开枪自杀，这件事在报纸上也报道过。老百姓对这件事感兴趣，一来是因为这件案子比较诡异，二来更重要的是，这个案子是神探刘星野负责侦破，哈尔滨的大报小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热点。经过报纸这么一炒，也让很多人知道了约瑟夫的名字。

柳伯钊问：“一个犹太商人和共产国际有什么联系呢？难道这个约瑟夫也是共产国际的人吗？”

“不是，约瑟夫不是共产国际的人，尽管他是从苏联逃出来的，我不认为他是共产国际的人，他只是一个商人，一个白手起家的商人，一个精明的商人。”

“那么，他和共产国际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斯捷潘为什么要和他接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