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另一个刺客的马也被击中,刺客从马上摔下来。他翻了几个滚,连长枪也不拿了,撒腿就跑,不过,不管他跑向哪个方向,前面都有士兵围堵过来。
这人知道跑不掉了,就蹲在草丛里,拔出驳壳枪射击。他这时候只有一个想法,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此人不愧是刺客,枪法极准,一连撂倒了几个士兵。一个举着马刀骑马冲过来的士兵也被他一枪打了下来。
野岛大喊:“抓活的!抓活的!”
话音未了,就听见嗖的一声,野岛本能地一缩头,帽子已经飞了出去。野岛赶紧伏在马鞍上,开枪还击。
那个刺客毕竟只有一个人,顾前顾不了后,几个士兵从背后开枪,那个刺客背部中弹,不过,他没有倒下,但是也不再射击了。
士兵把这个刺客团团围住。
野岛骑马过来,看见这个刺客缓缓地站起来,一只手里拿着一个手雷,另一只手的食指扣在拉环上。四周的士兵举着枪,都不敢靠得太近。
野岛跳下马,走过来。
来到跟前,野岛用结结巴巴的汉语说:“投降吧,你已经跑不掉了。”
刺客举着手雷嘶吼道:“不要过来!你们谁敢过来!”
野岛站住:“投降吧,我可以保你不死。”
刺客冷笑:“有两个天皇特使给我们陪葬,我们哥俩够本了。”
野岛发出一阵狂笑:“你真以为你们把天皇特使杀了,傻瓜,你们杀的只不过是他们的替身而已。”
“什么,替身?我不信!”刺客大叫起来。
“不信?你看那边那两个人是谁?”野岛一指空地另一边。
刺客看见那边有几个穿军装的人,其中两个人正是中村和小林。原来,中村两人刚要上马时,被野岛拦住了。他说让两个骑兵先替两位特使溜溜马,其实他的意思是让这两人给两位特使探探路,看看是否有危险,只不过这层意思他没有说出口,没想到这个临时举动,反倒又救了两位特使的命。
一开始,中村和小林很不乐意,不过,枪声一响,这两人都吓傻了。
“啊——”那个刺客仰天发出绝望的嚎叫,“为什么又是替身?为什么?天要亡我啊!”
野岛赶紧喊:“等一等,不要——”
可是,已经晚了,那人喊完,就拉响了手雷。
其他人吓得赶紧趴下。
刺客的壮烈牺牲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野岛骑马又来到另一个刺客跟前,一群士兵围着那人。
野岛走过去,看见那人躺在血泊中,眼睛呆呆地看着天空,眼神已经没有了,脸上却挂着一丝微笑,看来他临死前还以为他们已经成功地刺杀了两个特使。
今天早上4点多钟,野岛就带人来到了这里,到处都搜查了一遍,但没想到这两个刺客会躲在草丛下面。野岛离开时留下士兵警戒,所以,这两个刺客不可能是今天早上以后才来埋伏的,很可能是昨晚就来这里埋伏了。
他们把草丛下面挖开了,然后在那下面埋伏了一夜。
这是真正的刺客。
在这样的地方设伏,就意味着有去无回。
野岛对这两个不知道姓名的刺客肃然起敬。
这时,中村几个人也赶了过来。
这两个特使一开始魂都被被吓掉了,这会儿看见两个刺客被干掉了,两人又突然活了,变得怒气冲天。
离着老远,中村就破口大骂:“你们这群混蛋!笨蛋!酒囊饭袋!你们是怎么保护我们的?昨天发生了刺杀,今天又发生刺杀,你们哈尔滨的宪兵都是一群笨蛋!废物!你们还有脸说什么万无一失,一群蠢猪!饭桶!”
野岛霍地转过身来,唰地一下子抽出腰间的大战刀。
中村吓得直倒退:“你,你想干什么?”
野岛瞪着眼红的眼珠,径直朝他走来。
五六个士兵一拥而上,把野岛拦住,有的抱腰,有的抓胳膊,有的抢他手里的刀。
“队长,不要啊!”
“队长,不要犯傻啊。”
士兵们把野岛向后拖,野岛拼命挣扎,他大吼道:“你们这两个混蛋!为了你们死了多少人,你们还有脸指责别人,为了你们,光替身就死了四个,你们看看地上躺了多少人,都是因为你们他妈的想骑马。”
这两个特使都是属于那种虚张声势的人,遇到人家来硬的,被吓傻的反而是他们。
中村已经被吓得面无血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林拉着他的衣袖。“中村君,你何必招惹他们呢,你也不看看,周围都是他们的人,有话咱们回去再说。”
……
……
办公室,田烟和松本几个人正在商量明天精魂塔揭幕仪式的安保措施。
田烟看了看表,说两位特使骑马也该回来了吧。
这时,野岛走进了进来。他的身上和脸上都带着灰,身上还有点血迹,田烟几个人见了吓一跳。
田烟问:“野岛,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野岛说两位特使在北郊庄园遇刺了。
“纳尼?”田烟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
他指着野岛的鼻子:“野岛,你是怎么搞的?你不是已经搜索了那个地方了吗,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两位特使怎么样了?”
野岛站在桌前,不敢抬头,他把刚才发生的经过向田烟几个人做了汇报。
“报告机关长,我们早上4点就把那里搜索了一遍,谁也没想到刺客居然藏在草丛下面,他们一定是半夜就去埋伏了。这两个家伙真行,埋伏了整整一夜。”
“半夜就去设伏了?”松本说,“我们只是昨天夜里才决定要特使去北郊骑马的,刺客怎么这么快就知道这个消息了,难道我们内部有奸细?”
“查,”田烟命令,“松本,必须一查到底,看看哪里泄密了,这问题太严重了。”
松本问野岛是否查到刺客的身份。
“是军统。我们在两个刺客的衣领里都发现了氰化钾。”
松本说:“没想到军统这次这么活跃,老k这次一反常态啊。”
吉田顾问官说:“其实老k的日子并不好过,滨江工作站前年被松本重创后一直没有恢复元气,这两年也曾出过手,但都是小打小闹。这样虽然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可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功劳,难免受到上级的责备,经费也不会给他们调拨多少。
他们要想东山再起,他们必须要获得经费,而要获得经费,就必须要有成绩。以滨江工作站现在的人手,敢干出成绩并不容易,所以,他们把目标对准了两位特使,只要干掉了这两个人,这个成绩足够让他们重新扬眉吐气的了。所以,这次滨江工作站非常玩命,这对他们来说机会实在难得。”
田烟说:“我们以后不能再这么惯着两位特使了,什么骑马啊,贵族传统啊,统统见鬼去吧,以后他们必须按照我们规定的事项去做,不许他们再自作主张了,这次出事,就是因为骑马这一项没在我们安排的事项当中。”
松本问:“机关长,明天的揭幕仪式怎么办?两位特使是否还要参加?”
“他们必须参加,全哈尔滨的人都在看着,如果他们不参加,那就是一种示弱的表示。他们不是抱怨总是呆在别墅区,不让他们出去吗,好,现在我们就让他们多走动走动,看他们还怎么抱怨。”
松本问:“两位特使今天早上受了惊,下午和驻军军官和家属的见面会是否还参加呢?”
田烟说:“一切照常进行。这种小规模的活动,反日分子很难动手,倒是明天的揭幕仪式,你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松本说:“请机关长放心。”
“这话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可是每次都出事。”
松本顿时语塞。
吉田赶紧说:“反日组织这次是志在必得,我们处于被动的一方,百密难免一疏,但平心而论,松本课长已经做的很好了。好在两位特使只有明天一天在公共场合露面了,多派些人手,我看问题不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