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坚持要去功名的房间里看看,姗姗见阻止不住云帆。只好让阿兰去找阿朱将钥匙取来。
阿兰刚走出不远,迎面看见秦艾琳朝这边走来。心里踌躇着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夫人,见秦艾琳越走越近,心中一阵紧张,脸上显出了惴惴不安的神情。
秦艾琳走至面前,阿兰的心中仍没有拿定注意。
“夫人。哦,不,太太好”。
阿兰自小时候进入傅家,第一个服侍的就是秦艾琳。秦艾琳为了显示傅家夫人的威严,自然对阿兰等一杆下人进行过严厉的训斥与惩罚。甚至,把下人们关进柴房饿上三天三夜。所以,在傅家宅院里,虽然上有老夫人,但对于下人们来说,真正让他们惧怕的还是夫人秦艾琳。
秦艾琳惩罚了他们以后,严重警告不许跟其他的下人们哭诉,更不许跟老夫人告状。一旦发现有哪个下人犯规,会遭受双倍处罚。
秦艾琳又是一个最会在老夫人面前逢源,甜言蜜语的人。阿兰曾经被秦艾琳关在柴房里三天,那时的柴房是名副其实的柴房,无水无粮,阿兰禁不住挨饿,昏了过去。老夫人知道后,责怪秦艾琳不体恤阿兰。秦艾琳红着眼睛把阿兰搂在怀里,在老夫人面前好一阵心疼,说是从来没有将阿兰当作下人,而是视作家人。是阿兰自己犯错躲进了柴房里,阿兰不敢在老夫人面前哭诉,将责任全揽在了自己身上。秦艾琳还落个贤淑善良的好名声。
整个东苑的下人们,除了阿福,没有谁看到秦艾琳不紧张的。这在秦艾琳的心里自然是心知肚明。
阿兰刚才的紧张秦艾琳并没有介意,而是阿兰叫过她之后,没有匆忙离去怔在原地的反常举动,引起了秦艾琳的怀疑。
秦艾琳回过头来,眼睛瞪着阿兰。“阿兰,你这是干什么去呀?”
“夫人,哦,太太,阿兰不干什么,阿兰出来走走。”
“出来走走?”秦艾琳冷着声音,“呵,你一个下人倒是比我这夫人还有闲情逸致啊!我傅家宅院里可不养你们这种没有规矩的下人。”
“夫人,我没有。这会儿孙小姐房里不用我服侍,我找阿朱看看有没有我可帮忙的地方。”
阿兰情急之下把孙小姐拉了进来,秦艾琳的脸上立即柔和了一些。孙少爷走了以后,孙小姐成了傅家唯一的掌上明珠。秦艾琳对女儿更是宠溺有加,恨不能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独挂女儿的房间里。
“云帆呢?云帆有没有在孙小姐房里?”
“在,夫人。云帆少爷现在孙小姐房里。”
秦艾琳的脸色顿时完全晴朗了起来。对阿兰挥了挥手。“去吧,去看阿朱去吧。”
阿兰依然不敢首先走开,目送着秦艾琳朝着孙小姐房间的方向走去,这才转过身来。
阿兰找阿朱拿到孙少爷房间的钥匙之后,慌忙原路返回。
秦艾琳在女儿姗姗的房间里对着云帆好一顿夸赞自己的女儿。姗姗有些不好意思。望着秦艾琳说道:
“娘,哪有你这么夸赞自己女儿的?云帆又不是外人。我是什么样的人,云帆心中一清二楚。”
“姗姗,”秦艾琳说道:“你和云帆毕竟太久没有见面了,这十年的变化怎能不让云帆知晓呢?”
说着,秦艾琳又转向云帆说道:“云帆,你说对吗?虽然我们两家的世交是世代传承,但有时候还是有着一些的不同。改日,你和姗姗订婚之后,我们傅家和你们陆家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一家人。”
云帆听到秦艾琳口中说出订婚二字,暗自吃了一惊。
“伯母,订婚是不是考虑的太早了些”?
姗姗疑惑的看着云帆,“云帆,其实我们幼时就已经有了婚约啊。”
姗姗接着又转向秦艾琳,“娘,你怎么会忘记了呢?记得我五岁的时候,是陆伯父当着奶奶和爹的面亲口许诺了我和云帆的婚约。不是吗?”
秦艾琳笑了起来。“娘怎么会忘记呢?娘只是想着跟你陆伯父和楚伯母商议一下,给你和云帆置办一个隆重的成年订婚仪式。”
陆云帆愈加不安起来,试探着问道:“伯母,你刚才跟我爹娘已经商议过了?”
秦艾琳瞧着云帆,笑声更加爽朗起来,“云帆,你若是着急,明日我就跟展鹏和慧珍商议去。”
云帆一听,暗自吁了一口气,将心底的石头暂时放了下来。
阿兰手中拿着钥匙返回,见秦艾琳在这里坐着,赶忙将手背向身后。云帆望着阿兰问道:
“阿兰,钥匙拿来了吗?”
阿兰的目光望向秦艾琳,秦艾琳问道:“什么钥匙?阿兰,哪里的钥匙?”
虽然有云帆少爷在场,但阿兰不敢再次隐瞒,只好将手中的钥匙递给了秦艾琳。
“夫人,孙少爷卧房的钥匙。”
姗姗伸手从秦艾琳手里拿走钥匙,“娘,云帆想去我哥卧房里瞧瞧,我就差使阿兰找阿朱拿了钥匙过来。”
“不许去。”秦艾琳突然变了脸色,声调也随之高了起来。
“娘,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心里伤痛,甚至在梦中呼唤着我哥的名字醒来。但你却害怕听到提到我哥。是因为,你的心里始终放不下我哥”。
云帆不解的望着秦艾琳。不知道眼前的伯母为何不愿意别人提到自己的儿子。
秦艾琳说道:“姗姗,云帆,我的心里如何能放得下功名,功名还那么小,他才八岁啊,生命却这么短暂。都是那个小贱人,如果不是那个小贱人非要追什么小兔,如果不是那个小贱人非要功名追到后山的树林里,功名也不至于淋雨犯病。我的功名也不至于抛下娘撒手而去。”
秦艾琳说着,眼睛里时而是对逝去儿子的哀伤,时而又是对口中所说的小贱人的怨恨。
云帆见秦艾琳提起那个小贱人就恨之入骨,加之姗姗似乎对小贱人也怨恨连连,不由引起了云帆的好奇,他好奇那个小贱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好奇那个小贱人后来去了哪里,好奇那个小贱人后来的的命运。”
“伯母,对不起。”云帆说道:“没想到会无意中勾起了你的伤痛。不过,伯母,我能否冒昧的再问一句,你说的那个小贱人后来怎样了?我是说,她作为功名冲喜的新娘,后来怎样安置了?”
秦艾琳仿佛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心情过于激动,特别是当着云帆,当着这个未来姑爷的面。差点失了她傅家夫人的优雅与大度。
秦艾琳稍稍的平稳了一下情绪,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去了。”
“去了?”云帆惊讶的张大着嘴巴。仿佛不太理解“去了”的含义。
对于秦艾琳来说,她确实不知道小贱人的去向。事隔几个月后,她曾背后询问过阿海。阿海告诉她,小贱人禁不住惊吓已虚脱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