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烟跟随阿海出来后,仿佛有些站立不稳,阿玲慌忙扶住寒烟,口中不停的骂着云帆。
“陆云帆,你混蛋,你蠢蛋,你笨蛋,你鸡蛋,你鸭蛋,你……,你敢辜负寒烟,这辈子就别再来找寒烟,若是你做不到,让我阿玲遇见,我非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不可。”
阿海止住阿玲道:“阿玲姑娘,不可放肆。云帆少爷与姗姗小姐的婚约打小有之,如果毁约,陆家岂不是背信弃义。如若真的背信弃义,相信寒……,”
阿海顿了一下,“相信阿芳姑娘也不会喜欢背信弃义之人。”
寒烟明白阿海话里的意思,理解云帆的处境,更加不愿云帆因为她让陆家背上忘恩负义的骂名。
阿海将寒烟和阿玲送至宅院门口的时候,一辆马车已经在门外等候了许久。阿海吩咐车夫道:
“强子,一定要将两位姑娘送回杜家庄,路上若有一丝闪失,拿你试问。”
车夫强子道:“阿海叔叔,你尽可以放心,但凡你吩咐的事儿强子宁可拼了小命都不会让客家掉一根毛发。”
阿海放心的点点头,示意寒烟和阿玲上车。寒烟迟疑了一下,朝阿海跪下,红着眼睛道:
“阿海叔叔,你对寒烟的大恩大德寒烟永世不忘,希望有朝一日能让寒烟报答。”
阿海伸出双手欲扶寒烟起身,瞬间又缩回了双手。
“姑娘请起,姑娘不必如此。今天这种情景阿海只是不愿云帆少爷为难,不愿陆家的名望受损而已。至于姑娘……”
“阿海叔叔,”寒烟道:“我知道,即使您不求回报,今天也要受寒烟一拜。”
阿海眼睛一瞪,“姑娘,你若如此,阿海如何承受得起?”
于是,转向阿玲,示意阿玲将寒烟扶起。阿玲扶寒烟起身后,阿海道:“两位姑娘请上车吧。”
寒烟依旧迟疑着,心中暗自揣摩着眼前的阿海是否真的认出现在的自己,于是禁不住试探道:
“阿海叔叔,你可否认出我是……,”
阿海摆摆手问道:“姑娘,回至杜家庄,代阿海问白姑娘安。”
寒烟一怔,惊讶的望着阿海,“阿海叔叔,白……白姑娘是……,”
阿海迟疑了一下,“难道姑娘不知白姑娘……”
阿海戛然而止,仔细的盯了寒烟一眼道:“姑娘,上车吧,阿海收回刚才的话。”
寒烟和阿玲缓缓的上了马车,正欲离去。这时,只见阿梅急匆匆的朝着门口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望着阿海问道:
“阿海,你看见刚才的两位姑娘了吗?”
“阿梅,哪两位姑娘?”
阿梅着急道:“就是刚才被太太和姗姗小姐称作寒烟的姑娘。”
阿海朝马车看了一眼,强子欲要驾车离去,被阿海示意止住。阿海望着阿梅道:
“阿梅,找姑娘何事?是太太还是姗姗小姐?”
阿梅道:“是老夫人。”
“老夫人?”“阿海惊讶着神情。
阿梅道:“老夫人返回正堂后,似乎清晰了许多,非说刚才见到了孙少奶奶,说什么都不肯安寝,吵着嚷着非要让阿梅给她把寒烟找来。你说,这深更半夜的,又不知孙少奶奶转眼去了哪里,如何去找?”
阿海沉默了片刻,走至马车跟前,对车里的寒烟和阿玲道:
“看来今晚两位姑娘是回不去杜家庄了,不如暂且住在宅院一晚吧。”
阿玲和寒烟由马车上下来,阿玲道:“阿海叔叔,如果今晚不能回的话,明天是否……”
阿海看出阿玲的担忧,说道:“阿玲姑娘大可以放心,既然老夫人已经清晰,自然不会挽留两位姑娘太久。”
说完,又看着强子道:“强子,你暂且再候一会儿,两位姑娘去去就回。”
寒烟和阿玲跟随阿海与阿梅回至正堂,老夫人看见阿海进来,眼睛朝阿海身后望去。
阿海问道:“老夫人,两位姑娘带来了,不知老夫人……”
老夫人朝阿玲打量了一眼,又转向寒烟打量了一番,慈祥着面容道:
“寒烟,到奶奶身边来。”
寒烟迟疑着,站在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捉住寒烟的手,寒烟一颤,一股暖流涌进心底,如同童年时候一样的感觉。但今日毕竟与往夕不同,寒烟忍住心底的颤动,平静的望着老夫人。
老夫人抚摸着寒烟的脸庞,“寒烟,这些年你去哪里了?你想的奶奶好苦啊。”
“老夫人,”阿海道:“这位姑娘名叫阿芳,是莲少奶奶的伴娘。”
老夫人一愣,“阿海,你莫非比我这老太婆还要糊涂不成?明明是我的小孙媳寒烟,为何说是阿芳姑娘?”
阿海道:“老夫人,阿芳姑娘的面容确实与孙少奶奶相似,但也不可……”
“哎,阿海,”老夫人顿了一下,“你以为我糊涂了吗?虽说功名去了这么多年,寒烟也离开傅家了这么多年,但我的心中从未忘记过寒烟。当年,小寒烟给功名冲喜之日,我曾嘱咐柳婆向寒烟的母亲承诺,小寒烟不只是傅家的孙少奶奶,更是我傅家的孙小姐。如今功名不在,寒烟的孙少奶奶身份也自然不再存在。我傅家必须信守承诺。阿海,你告诉艾琳,务必要吩咐下去,从今以后,寒烟的身份只是我傅家的孙小姐。”
阿海脸上顿时一阵惊喜。阿玲激动地禁不住朝着老夫人的脸上亲了一口,笑着道:
“老夫人,您太可爱了,弄得我都想做您的孙女了。”
老夫人手指着阿玲朝阿海问道:“阿海啊,这位姑娘是……”
“老夫人”,阿梅道:“这位是阿玲姑娘,是莲少奶奶的伴娘,也是莲少奶奶的娘家人。”
老夫人又一次打量着阿玲,“阿玲姑娘,你可否愿意陪伴寒烟?”
阿玲一怔,不解的望着老夫人。
阿梅道:“阿玲姑娘,老夫人的意思是,你可否愿意留在寒烟小姐身边,服侍寒烟小姐。”
阿玲迟疑了一下,问道:“那,我们还能回去吗?”
阿海点点头,“当然可以。阿玲姑娘,你暂且就应允了老夫人吧。”
阿玲想了一下,点头答应。
云帆被逼与姗姗礼成后,进入洞房,姗姗满脸羞涩的望着云帆,期待着云帆洞房之夜的柔情滋润,云帆则面无表情,冷着面孔意欲走出洞房,被姗姗从身后双臂环住腰际,云帆扳开姗姗的双手。
“姗姗,别怪我无情,这个苦果不是我陆云帆逼着你吃的,而是你逼着我咽下。好啊,现在,你终于如愿以偿了,就请不要再纠缠着我了。”
姗姗的脸色瞬间阴了下来,猛然想起母亲的叮嘱,历史上只有一个柳下惠,没有第二个,即使再矜持的男人,都禁不住女人的柔情。姗姗暗自想着,又将脸上的阴云收起,转至云帆面前与云帆四目相对,满眼柔情的凝视着云帆的眼睛。云帆躲开姗姗的目光,将脸偏向一边,又被姗姗扳回至正面。
“云帆,你仔细的看看我,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我喜欢你,小时候从伯父和伯母,不,是公婆带你由平镇来到宅院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了你”。
姗姗闭上双目,湿热的气息扑向云帆的脸庞,云帆呼出一口气,将姗姗推开。
“姗姗,对不起。我已经伤害了寒烟,我不能再伤害了你。”
姗姗依然微闭着双目,云帆迟疑了一下,决绝的再次推开姗姗,向书房走去。